芳悦楼三楼，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是一位身型佝偻的老者，但是却神采奕奕，老态龙钟的模样与眼眸中的光芒不符。
另一位女子正是陈飞燕，两人谈笑风生，时不时惹得陈飞燕一阵娇笑。
“咯咯！原来李老也会留恋烟花之地，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哈哈！小丫头，老夫虽然已是迟暮之年，但对于人间的情爱还是非常向往。”
李渊捋着长长的白胡子和蔼地笑着，看陈飞燕的眼神如同在看自己的孙女，肆无忌惮与她说笑。
“李老，我们修炼者，如果拘泥于情爱，会被束缚，难道李老不想更进一步了吗？”笑意吟吟地看着李渊，话锋突转，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阴沉。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低头看了看自己苍老的双手，不由叹息，“唉！老夫困在洞虚期已经数十年，奈何修炼天赋太差，未能寻得突破之法，大限将至，被束缚又能如何？”
李渊的话令她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失言了。
正如他所言，修炼天赋非常重要，李渊虽然修为极强，但是已经透支了天赋，想要踏入大乘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无法突破，寿元已经不足十年，等待他的只有腐朽和消亡。
李渊是她的忘年交，自己的修为虽然比较高，但还是将他当作挚友，自然不希望他就这样离开。
这么多年来，想尽办法寻找可以突破洞虚期的办法，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她已经有些麻木了，但依旧没有放弃。
“算了，听天由命吧！”洒脱一笑，转移话题，“老夫在芳悦楼看到一个新鲜面孔，也是修炼者。”
“新面孔？”脑中浮现武永的样子，笑道：“这倒是没有注意，李老为何会在意此人？”
“老夫刚刚通过神识窥探他，发现他只有炼气期修为，以这个年纪达到炼气期，着实有些缓慢。”
“本以为是修炼天赋不足，但没想到，在他入定修炼那一刹那，周围的灵气疯狂涌入他的身体，实在令人费解。”
柳眉一挑，见李渊不像说笑，心中对于武永愈发好奇。
虽然命令紫嫣去传话，但也只是想了解那句下联，现在看来，还是弄清楚他身上的秘密，说不定有办法帮助李渊突破。
没有察觉到陈飞燕的想法，品尝仍在散发热气的香茶，空气一时间变得安静。
……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武永堂而皇之地走向三楼，引得众人瞩目，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好像看到武永被赶出芳悦楼的场面。
但是，下一秒令众人瞠目结舌，武永毫无阻碍地消失在三楼。
一直注视武永的司徒泽心中震惊，就算是当今帝主没有允许也无法踏入三楼，而武永就这么简简单单走进去了，难道他的身份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恐怖吗？
不知道他人心思，因为他此时已经被三楼的景象震惊了，好像身处另一个世界，平淡无奇。
沉香木的桌椅木门，不宜时节盛开的百合，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香气，闻上去令他心神宁静，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强打精神，看着面前仅有的一扇木门，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刚想敲门，里面传来一个黄莺般的声音。
“进来吧！”
心中一颤，故作镇定推门而入，“失礼了！”
进入房间，只见飞燕仙子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面纱依旧没有取下，目光不知看向何处，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武永的存在。
她不开口，自己也不好言语，只得愣在原地。
“我很好奇，你怎会对出下联？”
陈飞燕突然开口吓了他一跳，但还是淡定地回答，“有感而发罢了。”
“这倒是有趣，上联可是我精心准备一年，听说你用了不到十秒便对出，着实令我吃了一惊。”
笑意吟吟地看着武永，玉手轻抚发梢，“能够对出下联的人，据我所知，飞仙王朝应该没有这等才学之人，说说你从何处而来吧！”
瞳孔猛地收缩，陈飞燕的话锋转变太快，令他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武永沉默不语，黛眉微蹙，语气略带不满，“怎么？难道这都不肯说吗？”
心脏狂跳，听出陈飞燕的不满，如果默不作声，恐怕身份会暴露，急忙说道：“武某的确不是飞仙王朝人士，是从一个小山村中走出，想要游历大陆，初次来到临夜城，听闻酒会便来参加，如果令仙子不满，武某在这里赔罪！”
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发现他并无慌乱，面色平静，便相信他的话。
“往年的酒会实在无趣，每次都是那几张面孔，能够有新的人才加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有不满呢？”
“只要仙子没有怪罪就好。”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仙子请问！”疑惑地看了陈飞燕一眼，不明白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他会有什么想问的。
直了直身躯，严肃地问道：“你可是修炼者？”
浑身一颤，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武某刚刚踏入修炼之途不久。”
“你的修炼速度很诡异，不知可否将你的修炼之法讲一讲？”
原来是看上自己的修炼之法，心中冷笑，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仙子言重了，武某只是按照一般的修炼之法修炼而已。”
知道武永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便交谈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待武永离开后，李渊从角落中走了出来，再次坐到木椅上，看向陈飞燕和蔼地笑道：“丫头，知道你为老夫着想，但修炼之法乃是一人根本，不要为了老夫去触碰此事。”
“唉！李老时日无多，飞燕只是想寻求哪怕一丝机会。”
“死亡早晚会到来，就算仙人也无法逃过，这是命运的安排，老夫并未觉得恐惧，只是有些不舍罢了，已经无憾。”
看着故作洒脱的李渊，心情有些沉重，没有人会想踏入冥府，尤其是修炼者，寿元耗尽是极其残酷的结局。
但是，又有谁能抗衡命运的车轮？
既然李渊已经看开，自己也只好顺其自然，强求始终无用。
不过，心中对于武永的好奇愈发加重，期待有一日能够掀开他的斗篷，看透他的一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