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秋高气爽。今日就是顾楠陪风铃儿去打猎的日子了,顾楠早早起床,吃了早饭,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等着风铃儿过来找他。
不多时,就听到墙那边传来希希嗦嗦的声音,接着就有一个小脑袋,从墙头冒了出来,看到孤男之后眼睛一亮,朝着顾楠挥了挥手,接着翻身下了墙。
轻轻的落地声传来,只见风铃儿平稳着地,又朝着墙双手交叉挥了挥手,顾楠才发现墙头还有一个脑袋,正是风铃儿身边的丫鬟,丫鬟看到风铃儿平稳着地,吃力的将一个包裹丢了过来,好像怕别人发现一样,轻轻出声询问,“小姐,真的不要我跟着您吗?”
风铃儿捡起包裹,朝着丫鬟摆了摆手:“你快回去吧,记得帮我掩饰一下,别让爹爹发现了。”
告别了丫鬟,风铃儿提着包裹朝顾楠走了过来,等到走到顾楠身前,放下包裹,双手背在身后,前倾着身子,俏生生的问道:“想我了没?”
顾楠这才得空打量起风铃儿的打扮,一身黑色劲装,黑亮的青丝在脑后梳了个双丫髻,剪裁得体的衣物使得青涩的曲线显露无遗,微微前倾的身子更是故意要将某个青涩的部位展示给他看一般,令少年嘴里微微发干。
“咳咳。”轻轻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尴尬,虽然在那天晚上误打误撞地点明了两人的心意,但是这种暧昧的环境顾楠是真的处理不来,轻轻弹了一下风铃儿光洁的脑门,拉长着声音,“想了,我的大小姐。还有,你今天真漂亮。”
“嘻嘻。”听到心上人夸奖自己,风铃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拿过身旁的包裹,从中拿出一把金色的小刀,“你看,这是邢叔叔从京城带给我的。”
顾楠接过来看了看,说是小刀,其实是一把匕首,金色的刀鞘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刀柄上的缠绳里面混入了一些金丝,使得整把刀看起来金光闪闪,抽出匕首,只见刀身一指多宽,约莫巴掌那么长,清亮如水,刃如秋霜,散发着微微的寒意,应是陨铁所锻。顾楠见其刀身弯曲,估摸着应该是草原上的物件。
吴先生年轻时走南闯北,收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闲来无事时经常讲解给顾楠听,增加他的见识。类似的刀顾楠曾经在吴先生家中见过,这是草原狼族惯用的风格。
草原铁矿稀少,但有时会有天外陨铁从天而降,用陨铁打造的兵刃更加锋锐,不用费多大力气便可达到平常百锻钢的程度,更有甚者能够达到千锻钢的地步,吹毛刃断,削铁如泥不在话下。一般这等级的东西都是草原人当做传家宝的,怎会流落在外。
“邢叔叔说,这是他从一个草原贵族手里弄来的,那人想来咱们大夏定居,这是他送给邢叔叔的。”风铃儿看到顾楠盯着匕首看,出言解释道。
“草原人怎会来中原定居?”随口问了一句,顾楠将匕首还给风铃儿,“刀不错,给你防身正好。”
“那是,邢叔叔可疼我了。”风铃儿小心翼翼的将刀收好,接着说道:“好像草原上要打仗了,一些贵族不想打仗,就想搬来咱们大夏,托邢叔叔向苏伯伯问问门路。”
“好啦,咱们快走,要不然天黑之前回不来,爹爹就好发现了。”风铃儿不想在这问题上花费太多时间,出言催促道,“马匹我让人放在城外了,咱们先出城。”
顾楠心中发笑,要不是你爹爹默许,你还能出门不成?不过顾楠也不想吓她,收拾了东西,顺手提着风铃儿的包裹,任由风铃儿抱着他的胳膊就出了门。
而在城守府,风铃儿刚刚溜走就有侍卫来到书房禀报风季:“大人,小姐出府了。”
“去了隔壁?”风机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公文,向侍卫询问道。
“是。”
“这丫头。”风季揉了揉额头,随即吩咐道,“派几个护卫跟着小姐,不要被她发现了。”
“属下遵命。”侍卫领命退出了书房。
虽然知道女大不中留,但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相信每一个父亲心里头都不好受。虽然风铃儿偷偷溜出去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次风季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想到之前派人将境安周围搜了个遍,也没查到齐武卫的踪迹,莫名的有些烦躁,在书房里走了两圈,朝门外喊道:“来人,把邢先生给我请来。”
就在风季烦躁的时候,顾楠和风铃儿已经出了城门,取到了寄放好的马匹。
世人皆言夏国有三大宝贝:烈酒,宝刀,骏马。
自前朝起,军队多为步兵,车兵,骑兵这种兵种一直为中原诸国所怠慢,诸多国君认为士兵在马背上拿不得刀,拉不开弓,所以他们更愿意组建耗费更大的车兵。但是当年夏国夏平川正是以中原诸国所轻视的三千骑兵起家,南征北战数十年,拉起十万大军,打的中原各国胆战心惊,更是强制性的使诸国车兵部队退出战场。
相比起车兵,骑兵更灵活,速度更快,在面对步卒时无往而不利的车兵在夏国骑兵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宰割。
夏平川的成名之战就是以一万骑兵硬生生的灭掉了韩卫两国五万联军,使得这两个边缘的小国,从此并入了夏国的版图。
相比起畅销各国的烈酒,夏国人对于刀和马的管控更加严格,各国只能从夏国这里买到次一等的刀与马,但是令诸国无奈的是,即使是次一等的刀,也要比他们普遍使用的战刀稍强一些,更不用说中原不出产的马匹。这些年,夏国的乾泰商行单单在贩卖马匹这一项上,就从诸国手里聚拢了巨额财富。
顾楠在训练场上也曾骑过马,但那都是驽马,都是官府饲养,租借给百姓代步用的马,而现在站在顾楠眼前的,明显是质量上乘的战马,顾楠有些怀疑风铃儿是把她爹的马给牵出来了。
树下有两匹马,一匹枣红马,一匹大黑马。枣红马通体纯色,没有一根杂色毛发,而大黑马四个蹄子却是白色,顾楠听吴先生讲过这种马叫做踏雪。
“红的叫追风,黑的叫踏雪,今年都才三岁,爹爹平时可宝贝了,都不舍得骑,今天咱们俩就帮他试试这两匹马。”风铃儿指着两匹马,向顾楠介绍着。
合着你还真是偷的你爹的马啊。顾楠诽腹着,也没敢说出来,要是风铃儿一气之下让他跑着去不就亏大了。毕竟这种层次的马,他可能一辈子也就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