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学堂共有两间教室,外加一个空旷的校场,平时学生练拳、习剑和射箭用,也可作为蹴鞠和马球场。
第一次课,周苏白在正北最大的一间教室里授课,牌匾上醒目地写着四个大字“惟吾德馨”。是时,虞思思和骄阳刚踏进教室,便看见周苏白手里掂着一只戒尺,已然端坐在太师椅上静候开课了。
再扭头看向四周,教室里已零零星星地坐满了学生。虞思思一边打量着各位“同学”,一边琢磨着大家的座位次序。教室里摆着二十来张桌椅,每张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学生的姓名。
从虞思思的视角来看,前三排坐的是世家子弟,第四排坐的是“其他人物”,最后一排贴近大门边上坐的是那些世家伴读。每一位到场的学生都要轮流上前去给周院士作揖报道,然后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摆放好文房四宝准备上课。
虞思思和骄阳也照例做了,然后回到第四排各自的座位上。
“诶小俊风,你坐我旁边哪!”虞思思见左手边坐着的人是朱俊风和朱玉龙时,不由地眼前一亮招摇着手轻声跟他们打招呼道。
朱俊风拱手轻道:“小公子,以后请多多照拂。”
虞思思摆摆手:“别这么客气,叫我大哥就行。”
朱俊风愣了愣,笑:“......大哥。”
虞思思志得意满:“乖!”
一旁的朱玉龙淡笑着摇了摇头,不露声色。
虞思思左右张望了一番,见骄阳坐的笔直端正似模似样时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心想读书学习这种事难得倒他却绝对难不倒骄阳!
但转头想想又有点沮丧。骄阳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比之下他虞思思就显得资质平平很是一般了。
“哎!”还没开始上课,某人就已经托起下巴唉声长叹了。
......
教室外低沉的钟磬声响起,意思是开始上课!
周苏白起身在教室里慢悠悠地来回走了一遭,众人屏气凝神都在等他开第一嗓子说话,偏偏这个周院士静悄悄地沉默了半响。
一刻钟后,周苏白道:“受皇上重托,老夫日后就是各位的老师了。既然诸位来到了御兽学堂,那就要遵守学堂的院规。沐风,将院规人手一份发下去,明日上课时老夫要抽背!”
周沐风起身:“是,院士。”然后将院规一一下发。
“啊?还要背院规啊......”
“那么厚一本,得好几百条吧。”
“上来就立规矩,周院士果然和传说的一样厉害!”
底下正在小声议论,周苏白冷声道:“谁有意见,可以请出去!”
瞬间教室里就鸦雀无声了!
周苏白:“老夫不管你们来自哪里,是何身份,也不管你们以前是骄矜公子还是刁蛮小姐,在御兽学堂里所有人都是老夫的学生,老夫也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你们彼此之间......亦然!若有仗势欺人,或者打架斗殴,或者无视院规者,一律重罚不怠!都......听明白了吗?”
众学生答:“......明白!”
这时,虞思思好死不死地打起了喷嚏:“阿嚏......阿嚏嚏......”周苏白瞪他时,他用手堵住了嘴巴,一脸无辜。
周苏白瞟了一眼宇文智旁边的座位,顺带也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宇文智。
稍后,教室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一名紫衣女子,身边还跟着一条小飞蛇。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宇文玥!
见所有人都回眸看她,宇文玥虽显尴尬却仍扬了扬下巴道:“本小姐认床,昨晚睡得不好,来的稍晚了一些。”然后拱手朝周院士作揖道:“还请院士见谅。”说完,迈步就要进教室坐好。
周苏白:“周沐风,院规第五条和第十条是什么?”
周沐风起身答:“回院士,院规第五条,上课迟到罚戒尺五十;院规第十条,上课期间不得携带灵兽或兽宠进入教室,违者罚戒尺一百,扫庭院五日。”
宇文玥愣住,脸色很是难看:“周院士,我们是奉令来学堂上课的,不是来受虐的,您这么做实在太过......”
话音未落,周沐风又道:“院规第二十五条,辱骂或顶撞院士及老师者,罚戒尺一百,面壁思过两日,记大过一次。”
宇文玥气的脸色发白:“周沐风,你!你不要太过分。”
周苏白一脸肃然,气势惊人:“念你是初犯,未曾熟背院规,这次先领个轻罚。手递过来,戒尺三十,一个都不能少!!”
宇文玥心里虽然不服,却也实在不敢在周苏白的面前造次,只好紧咬着牙关伸过手去给周苏白打。
“啪啪啪”,手起戒尺落,整整三十下,一个都不少。
宇文玥抱着发胀的手心忍着眼泪坐回到了座位上,她瞄了一眼身旁的宇文智,见宇文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她满心委屈地埋下了头。
“打宇文玥就是打宇文家,打宇文家就是打我宇文智。哼!好你个厉害的周苏白。”宇文智咬咬牙,在心里嗤道。
司马无羡小声道:“杀鸡儆猴......呵,活该。”
在司马无羡身后坐着的虞思思闻声摇头晃脑地心道:“英雄之所见略同......”突然想到一件事,忙撞了撞左边的朱俊风问:“风小弟,你家花卷儿是不是还在院子里溜达呢?方才鸣蛇被扔了出去,要是刚好遇见了花卷儿,这要是不小心打上一架......哈哈花卷儿铁定赢!”
骄阳扭头看他,用眼神道:“阿思!”
虞思思撇了撇嘴,表示:“我有分寸”。紧接着又突如其来地一阵喷嚏直打:“阿嚏!阿嚏......阿嚏嚏......”
周苏白终于皱眉了:“虞思思,你要作甚?”
虞思思:“院士,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一般不会打喷嚏......阿嚏!除非,这里有凤凰毛或者老鼠毛,我对凤凰毛和老鼠毛过敏!”
司马无羡:“真是活见鬼了!凤凰神鸟何等稀有,你还能对凤凰毛过敏,说出来谁信?!”
此时,教室的第一排突然有一人道:“学生也犯了院规,还请院士责罚。”
稀罕了!还有人主动要罚的?虞思思朝那声音方向望去。
伴随着几声轻咳,一名身穿玄黄色龙纹袖锦袍的少年将座下的“椅子”推了出来,转身面向院士和各位同学,缓缓将腰间白色锦囊取下,轻道:“这个乾坤袋学生随身携带多年,里面装的正是一只凤凰灵兽,学生不知不能带进教室里来,惭愧。”
黄衣少年甫一回身,众人不禁屏息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