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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认罪服软

王一鸣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钟海的,一个是蒋丽君的。

黑影是“冲锋”,今天他值班,陪着他值班的还有“陷阵”和张所长,他受所长的指派来看看王一鸣,因为所长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惩罚王一鸣倒是可以,但千万不能过分,因为他毕竟是市委某重量级领导的女婿。

黑影返回到办公室,把号码交给了张所长,张火明笑着,拨打了钟海的电话。

两道刺眼的灯光如两道黑色的闪电撕破了黑夜的幕帘,照亮了派出所大院,也照在了王一鸣搂抱的桐树上。王一鸣眯着眼,扭头看着车灯,朝着车子驶来的方向大喊道:“钟海,丽君,是你们么?快来拯救我,我快死了。”

车子拐了个弯,掉给王一鸣一个屁股。王一鸣重新陷入黑暗中,他随着车子的移动不停地调整着目光的方向。

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向办公楼方向走去,王一鸣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钟秘书,是你么?是不是都回话。”

黑影走路的架势像男人,王一鸣希望他是钟海。

黑影是钟海,但钟海没给王一鸣回话。王一鸣失望到了极点,他想哭,可碍于自己高贵的身份,他强忍着没哭出声,但眼泪还是从眼眶里哗哗地流淌出来,如夏天滂沱的大雨。委屈啊,自己是受害者,差点被人用刀砍死了,砍他的人不知道在哪儿,他却被铐在桐树上,天理何在,法律的威严何在。王一鸣这时特别需要执法的公正,法律的公平。

王一鸣胡思乱想了五分钟,当那个黑影从办公楼下的光影里出现时,王一鸣终于认出来,他就是自己的秘书钟海,他拼命地喊着钟海的名字,身子不停地摇晃着,试图挣开铐子的羁绊和束缚。

钟海快步走了过来,当他站在桐树和王一鸣面前时,迫不及待地,充满热情地说:“王校长,你,你受苦啦!”

“你死哪儿去啦,快给我打开铐子。”

“王校长,我只是一高的秘书,我不是警察,所以我没钥匙,我没权利替你打开铐子,也没能力替你打开铐子,请你原谅我。”

“没钥匙你来干嘛?快去求情呀,他们要罚款给罚款,多少都行——”

“钱不是万能的,这里面牵涉到其他问题,不仅仅是警察的事,我的话你能明白么?”

王一鸣恍然大悟,想到了蒋丽君。他此时才明白,自己被拷在桐树上,而袁火作为闹事者,却没受到同样的惩罚,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而玩猫腻的人一定是蒋丽君。

“你去求求蒋丽君。”王一鸣说。

钟海摇摇头,严肃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么你当着我的面给他打个电话,我有话对她说。”

钟海再摇摇头。

“你妈的吃了摇头丸了,总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摇头的不是我,是你的老丈人,现在连蒋丽君也做不了主了,我替你忙了一下午,我亲眼看见市委书记大发雷霆,不但训斥了他心爱的女儿,还臭骂了你,我猜测,你的校长职位恐怕不保了。”钟海撒谎道。这些话是蒋丽君交代他的,意在吓唬王一鸣,好让他感到恐惧,然后回心转意,死心塌地地回到蒋丽君的身边。

这个简直是个不幸的消息,虽然钟海亲口告诉他,但王一鸣还是不愿相信,他突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想蹿起来,可金属打造的铐子限制了他的自由,他只能半蹲着。

“钟海,给丽君打个电话,我求你了。”

这个要求不过分,钟海掏出手机,寻找出蒋丽君的号码,拨通后把手机贴在了王一鸣的耳边。

王一鸣一张口就哭丧着道:“亲,我错了,我被拷在了桐树上,桐树警告我说,我错了,看在我咱们昔日的情分上,快点来救我,只有你才能救我——”

蒋丽君长长地叹口气,无奈地说:“晚了,一切都完了,我爸爸发火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不想接受你离婚的请求都难了,一鸣,你保重吧。”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王一鸣低下头,不再吱声,他的心被黑暗包围着,黑夜里的无数只虫子咬噬着他的心,他心疼,继而感到心给掏空,他感觉到自己成了行尸走肉……钟海也撤回了手机。

“王校长,你——”钟海欲言又止。

王一鸣突然咆哮道:“老子不长眼提拔了一个废材,我命令你,马上找到蒋丽君,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把她弄到我面前,我要当着她的面忏悔,去,你马上去。”

“我试试吧。”钟海说。

半个小时后,钟海带着蒋丽君来到了派出所大院。

当蒋丽君出现在王一鸣面前,王一鸣突然像打了鸡血,朝钟海吼道:“滚,我和我老婆说话,请你滚到一边去。”钟海知趣地走开,但他没走远,他想听听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人如何向蒋丽君表白。

王一鸣也知道钟海没走远,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看着矜持的蒋丽君,低声地说:“丽君,我要死了,请你马上命令所长大人,先放了我,然后我再向你做深刻的检查,狠狠地进行自我批评。”

“所长不会听我的。”

“你爸爸是市委书记,他不敢不听你的。”

“对不起,我爸爸从来不干预司法,何况,袁火的舅舅是区公安局副局长,你应该明白你的处境,再说,我爸爸对你这个不称职的女婿已经彻底绝望了,从明天起,他要剥夺你拥有这个称号的资格和权力。”

蒋丽君的声音冷冷的,比寒风还要冰凉,王一鸣的后脊背直冒冷汗。

“丽君,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手脚,你想教训我,可我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别把弦绷得太紧了,弦绷得太紧了,就断了,弹不出声音,谁也听不到美妙的音乐。”

王一鸣不傻,开始威胁蒋丽君。

蒋丽君整治王一鸣的目的不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拯救他的灵魂,希望他略受惩戒后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时,她还真的怕弦绷得太紧了,于是就冷静地问道:“不兜圈子了,我想听听你都犯了什么错误。”

“我不该和白素婷调情——”

“仅仅是调情那么简单么?说,你们还干了什么。”

在蒋丽君的威逼利诱之下,王一鸣不得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他三番五次和白素婷的故事,并保证道:“从现在开始,我紧跟你不掉队,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你都是我的老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要是再言而无信,就遭天谴,天打五雷轰。”

“可惜现在是冬天,没雷鸣。”

“就让这棵桐树砸死我。”

“我是白虎星,怕克死你,所以,恕我不能从命。”蒋丽君谦虚地说。此刻,她就像一只猫在戏弄着王一鸣这只老鼠,但还偏偏装出弱势。

白虎星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蒋丽君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王一鸣就是在意蒋丽君是个白虎星,所在才惹出了这么事端,但白虎星暂时还没威胁到王一鸣的生命,桐树和铐子反而正在折磨着他的身体,面对蒋丽君的自嘲,王一鸣突然对蒋丽君点点头,说:“白虎星确确实实存在,但许大仙已经给我施了法,我不怕。”

“如果许大仙的法术不起作用呢?”

“我死而无怨,即使我真的死了,我也永远属于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王一鸣信誓旦旦,要不是被铐着,早就给蒋丽君下跪了。经过这番折磨,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权利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东西都是他娘的扯淡,如果蒋丽君今天能接受他的忏悔,拯救他于水火,他发誓,无论以后出现什么状况,都要和蒋丽君在一起,当然,至于寻花问柳一事,他还没考虑没那么多,人在遭遇苦难时,欲望早已不再膨胀。

王一鸣不断的忏悔让蒋丽君很开心,她决定再给王一鸣一个机会,于是就对王一鸣说:“我到所长哪儿试试吧,如果不成功,你可不要怨恨我。”

两分钟后,蒋丽君把“冲锋”带到了桐树和王一鸣跟前,“冲锋”亲自给王一鸣打开了铐子,王一鸣彻底解放了。在桐树上拷了七八个小时,王一鸣平生遭受了最残酷的折磨和最无情的羞辱,虽然还处在自然的黑暗中,但他却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坐着蒋丽君的奥迪车和她一块回去,在自家的卫生间洗个澡,然后抱着蒋丽君在向她做深一步的忏悔。他决定,以后不再叫蒋丽君的名字,改用“亲爱的”或“心肝宝贝”来称呼蒋丽君。

可是,已经获得解放的王一鸣刚从地上站起来,就感到一阵眩晕,尽管他扶住桐树,但还是栽倒在地上。蒋丽君看在眼里,疼在心头,马上给钟海下达了命令,要钟海背着王一鸣向办公楼走去。蒋丽君和“冲锋”跟在后面。

走到办公楼门口时,蒋丽君又给“冲锋”下达了命令,要他马上给王一鸣找个临时休息的房间。

“冲锋”早已从所长那里得知了王一鸣真实的身份,马上跑到前边开路,把背着王一鸣的钟海领到了二楼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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