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玥看着义愤填膺的钟海一直唧唧哇哇说着不停，早已笑得合不拢嘴，钟海没兴趣再说下去，就问道：“好笑，是吧，你觉得我就是个跳梁小丑，不，是你们家养得宠物，想怎么作践就是怎么作践，我告诉你吴子玥，我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受这种非人性的侮辱，我再提醒你，如果你爸爸不同意我和你好，完全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会毅然而然地离开你，绝不会有半点留恋，像我这般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往大街上一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女人的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我再再提醒你，女人可以说要和男人分手，但即使说一千遍，也是为了男人更爱她，可是，如果男人要说分手，只要说那么一次，哼哼，你一定知道我说这话意味着什么。”
吴子玥脸上笑意全无，脸色逐渐难堪，这一切都源于钟海的话太难听。
两人闹过不止一次矛盾，钟海也不止一次发过脾气，但她从来没见过钟海如此暴跳如雷，看着钟海铁青的脸和起伏的胸膛，吴子玥一本正经地说：“钟海同志，你提醒我的我都记住了，我也提醒你，你还记得我爸爸有一次来给我送钱，他走后你问我他是谁，我说是我舅舅，记得么？他当时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如果他看不上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呢，你不是不知道，我虽然谈过恋爱，但我的清白你最清楚，爸爸要是认不准你，怎么会允许我在和你没有办理任何手续的情况下和你同居呢，我也再提醒你，爸爸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要么是在考验你，要么是准备派你大用场，你遇事如此不冷静，怎么能担当大任呢，我劝你先去掉这身装扮，把自己打扫一下，顺便也把火气压一压，我这就给爸爸打电话，看能不能还你一个洁净的灵魂。”
钟海脱掉了衣服，但没有到卫生间打扫自己身上的卫生，他想听听，吴子玥到底要给他爸爸说些什么，那个吴市长怎么解释他今天的安排。
电话没打通。
吴子玥为了证明电话却是没打通，把手机递给钟海，说：“你可看好了，我拨叫的是爸爸的号码，一直占线呢，你先别着急，爸爸给你安排那样的工作，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不如这样，你先干着，如果爸爸真的是因为看不上你这个女婿才故意为难你，别说你饶不了他，我也饶不了他。”
“他是你爸爸，你怎么饶不了他。”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吴子玥问道。
一个坏主意突然出现在钟海的脑壳里，他怪怪地一笑，放缓了语气，说：“我相信这事与你无关，你爸爸和我约法三章，我也与你约法三章，第一，你必须保证这事与你无关，否则我就当一次叛徒，把你撺掇我干过的事公之于众，第二，这种保洁员的工作只工作一个月，如果超出了这个期限，你爸爸还不给我调换工种，我就从市府逃离出来，你不能阻扰我，第三，从今天开始，在你我共同出现的地方，我都穿着这身保洁套装。”
吴子玥看钟海像个孩子，提出的条件也很幼稚，就浅浅地一笑，说：“好的，这三条我都依你，尤其是最后一条，穿什么服装是你的权利，也是你的自由，我绝不干涉。当务之急是喂饱脑袋，这样才有精力生气，你说是么。”
吴子玥灿烂一笑，走出了房间，钟海跟在吴子玥身后，有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
两人吃饭的过程很简单，午餐在半个小时之内结束。吴子玥起身收拾餐具，钟海不疼不痒地说：“我胃里干燥，想喝蛋汤，麻烦你去弄点，快点。”
“自己弄去，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吴子玥笑着说。
“你没听说过么，要想留住男人，必须先留住男人的胃，我需要滋润，你必须满足我。”
“如果我不满足你呢，你是不是又要离家出走。”
“我才不呢，我发誓，从今天起，即使地震了，即使海啸了，即使天崩地裂了，就是你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我再也不提出走的事，我要让吴市长看看，他如此羞辱我，我对他的女儿还是忠贞不二，矢志不移。”
钟海过足了嘴瘾，但还是没喝成蛋汤。
和吴子玥一番谈话和争论后，钟海受到了启发，也许吴市长把他安排成保洁员，大概真的是另有隐情。
杜文君没事就修剪花草，先拿着一把大剪刀，去除腊梅干枯的枝梢，又要钟海搬来梯子，自己爬上了棕榈树，把一层层的棕毛剥掉，一气剥了十几棵棕榈树，才从梯子上下来，然后又开始整理棕毛。钟海最讨厌男人玩弄花草，就揶揄杜文君，说：“你这个绿化队的队长可真有意思，摆弄这些乱七八糟脏兮兮的玩意儿，也不怕感染了你高贵的身体。”
老杜呵呵一笑，说：“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虽然你肚里的墨水比我多，但还是摘不掉小屁孩的帽子，别小看这些棕毛，它能派上大用场。”
“派个屁用场，莫非就是做两把笤帚，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钟海不屑地说。
“嗬，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说的是它最小的利用价值，要是数量大些做成棕床垫，几千块钱一张呢，不信你上网查查，小钟同志，让你当保洁员，你是不是感到委屈了自己。”杜文君突然问了一句。
金秘书把自己领到后勤处交给老杜的那刻起，钟海就意识到，金秘书和老杜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并且钟海敢肯定，金秘书提前……最少在昨天，肯定和老杜打过招呼，不然，老杜不会什么都没问就把自己留下来。如果说金秘书和老杜之间有什么约定，那么，吴市长和金秘书之间肯定也有什么约定。
一句话概括，安排钟海当保洁员，除了吴市长心知肚明，杜文君和金秘书也心如明镜。钟海隐约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而这个阴谋就是专门针对他的。
钟海隐约地意识到，老杜刚才表面上说的是棕毛，其实说的就是他自己，他在暗示自己，保洁员表面上看起来不起眼，其实在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钟海正要回答杜文君，手机响起。摸出电话看看屏幕，是市府内部电话。自己初来乍到，除了老杜，市府里还没人知道自己的号码，钟海有点纳闷，不但没接听，反而终止了铃声。
“谁的电话，为什么不接听。”杜文君仰脸看着钟海，问道。
“市府内部号码，兴许是打错了。”
“没打错，下午你没来之前，我把你的号码印制了一百多份，散发到了各个办公室，这个号码是要水的。”
“老杜，你暴露了我的隐私，侵犯了我的隐私权。”钟海不高兴地说。
“工作的需要，你赶快回过去，市府这帮子人，脾气大着呢。”
老杜话音未落，钟海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接不情愿的摁下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干什么吃的，打电话也不接……这里是人事局，请你马上送一桶水过来。”
说话颐指气使的，充满了火药味，这个女人一定是个丑八怪。钟海正想回敬几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谁的？”老杜问道。
“人事局的，你老人家料事如神，要水的，是个女人，气势汹汹的，真把我当成廉价劳动力了。”
“小子，赶快送水去，我警告你一句，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人事局的副局长，现年三十八岁，还是个老姑娘，外号叫母老虎，去晚了肯定还要挨骂。”
老杜不疼不痒地说了一句，钟海却不以为然，大大大咧咧地说：“我就不信，她再厉害，还能咬掉我身上的一块肉，老杜，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会会她，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曾经在动物园当过驯兽员，专门训练老虎。”
钟海戴上了口罩，从房间里取了一桶水纯净水扛在肩膀上，一手叉着腰走出了月亮门。他倒要看看，这个还是老雏的人事局副局长长得什么摸样，如果这个母夜叉敢真的当面数落自己，自己一定要以牙还牙，非要和她见个高低不可。
钟海一口气把纯净水扛到了五楼，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水桶口，两手都占着，只能用脚踢开了门。
门锁着，一脚没踢开，钟海用鞋尖敲打着门，给里面的人发出了送水的信号，尽管没用力气，但还是发出了咚咚的响声。响声回荡里楼道里，隔壁有人探出头来，不高兴地瞪了钟海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市府重地，不能喧哗吵杂，隔壁的人不知道钟海是故意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门猛地打开，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钟海看了女人一眼。女人个子高挑，一米七五还要靠上，一头米黄色的头发群魔乱舞，不大不小的额头下面长着两道犀利的剑眉，不大不小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股怨气，同时也夹杂着对钟海不礼貌行为的不满。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年龄似乎没有老杜说的那么大，老杜说她三十八，在钟海看来，这个女人最多二十八。除此之外，女人看起来虽然有些霸道，但仍不失为一个美人。
高个子的女人，再配上一副不胖的身板，哪怕脸蛋一般，也绝对能称得上是美女。高寒从来都认为，脸蛋长得漂亮，未必就称得上是美人，但如果女人身材高挑，曲线优美，皮肤白净，即使脸蛋平铺直叙，也绝对算得上是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