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算了算,五万斤三品矿出了差不多一万五千斤生铁,炼成这个品相的精钢差不多能出三百斤精钢,也就是二百一十万两白银。一把长刀要五百两,一把短刀要七十两,那批兵刃也就五六十万既够,加上其它一些杂七杂八,按七十万预算,自已还能留一百四五十万,前一天还一文不名的穷小鬼,转眼富家翁,原来炼器师是这么当的。
回到炼器坊,陈南将炼器坊的人召集起来,大家都停了手里的活计,聚在陈南身边想要知道他说些什么。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那批兵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从今天起,你们再也不用苦哈哈的打铁了。”
听陈南说前半句,钱三儿挺高兴,听陈南说后半句,钱三儿有些懵,他拉了拉陈南,“陈爷,不是这批兵刃弄完了大家就不用干活了,以后还有活计,你不能这么说话的。”
陈南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有理会,只是对他摆摆手:“大家一定不相信,我再把话说明白点,我想让大家都成为炼器师,以后再也不要一个苦哈哈的铁匠。”
“什么?炼器师?不敢想,不敢想。”
“不可能的,如果人人都是炼器师,都享福去了,谁还干活。”
下面已经有很多人不相信了。
“我当然知道大家的疑惑,在大家的固有观念里,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炼器师的,这种观念是完全错误的,在事实上,成为一个炼器师没有什么困难的,他并不是一个什么高贵的职业,更不要什么资质经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确,想要成为一名大炼器师,成为器圣,的确是需要天赋,需要资源,甚至是运气,非人力所能及,但成为一名小炼器师,一个炼器师工匠,一个炼器师学徒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要稍微的下一点工夫,记住一些法门,学会控火素,就能成为一个炼器师学徒,大家看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就是一个三阶的炼器师学徒,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能学会的东西,难道你们学不会吗?”
陈南一席话,下面有些人意动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也要养家呀,跟你学什么炼器师,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行的,至少要一年半载吧?家里怎么办?孩子老婆老爹老娘,别说一年半载了,一天两天他们也等不起的,我要是出生在富贵人家,每天都吃饱穿暖,我也能整天瞎琢磨,不行的,要饿死人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从今天开始,凡是跟着我学炼器师的,薪俸照领,活计不做,我管你们六个月俸米,只要你们能在六个月内成为一阶炼器师学徒,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挣大钱,吃肉喝酒,不在话下。六个月还成不了炼器师学徒,那我就没办法了,愿不愿意拼一把,你们自已决定。”
下面一群人马上议论纷纷。
一个说,“六个月指定不行,哪有那么容易的。”
一个说,“我觉得差不多,我想拼一把。”
还一个说,“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几天成为炼器师学徒的。”
陈南看着下面糟糟杂杂,说了最有劲道的一句话,“各位,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成为一名炼器师学徒只用了一天。”
一句过后,落针可闻,再之后,“我要,我要报名!”
“我要,我要报名!”
“我要,我也要报名!”
陈南将具体的事情交给了钱三儿,把炼炉坊的门关了,又开始疯狂的肝起生铁来。这可不是什么精钢,这都是黑乎乎的银票。
几天后,一万五千斤生铁变成了三百多精钢,陈南在这种高强度的而又枯燥无味的重复中彻底夯实了炼器师三阶的基础。
当陈南炼完最后一炉生铁,走出炼炉坊的院子的时候,整个人乱糟糟的,红着个眼睛,本来规规矩矩梳着的头发胡乱的披在肩上,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出了炼炉坊来到炼器坊的院子,原先一座座炼铁的炉子都已经补拆了,换成了一个个修炼的参悟的台子,钱三儿给他说过,炼器坊三十多个铁匠全部愿意学炼器。陈南让他们都外保密,
对外还说是东陆帮镖行的铁匠,他们一人发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们跟家里说,坊里有个大活,有几个月不能回家。家里拿了钱也不疑有他,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只是以前不曾给过这么多钱。
陈南先是回家睡了一觉,然后让钱三套了车,找人将炼炉坊那三百斤精钢装了,跟他去一趟古坊街。
钱三儿见了那一万五千斤生铁没了,心里吓了一跳,“陈爷,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一万五千斤生铁,五万斤三品矿,二十万两白银,现在就成了这么点东西,这上面追下来谁也担不了,马爷也没这么干过。”
陈南拍拍钱三儿的肩膀,“三哥,你觉得自已怎么样,我是说你觉得自已活的憋屈吗?你这么精明干练的人,跟一帮猪的手下,让他们把你呦喝的迷三倒四的,你服气吗?”
“我他妈当然不服气了,”钱三儿吼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不服气又能怎样,打我爷爷开始,我家就没有一个认字的,我老娘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就走了,家里少个劳力,日子更过不下去了,我五岁就会去山上往家里捡柴火,我爹天不亮就出去,看不见了才回来,就这家里也过不好,我爹有一次出去下地,再也没回来,让一群狼给咬死了。我就找到他两双布鞋。”
“三哥,你转运了,你碰上我了,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那还用说吗?从我给你张罗他们报名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可能没有回头路了,但是我不后悔,人嘛,就是活个希望。但是你一下把一万五千斤生铁弄没了,茅店月能饶了咱们,他跟马爷可不对付,我是想跟你拼一把,我可不是想跟你去送死啊。”钱三儿说道。
“放心,死不了,荣华富贵在后头呢,拉上车跟我走。”
又来到古坊街,还是那家铁匠铺,那掌柜一见陈南,跟见了亲爹似的,“上茶,上好茶,去请林老过来。”
过了一会,林一川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小友这么快又来了,这次又带了什么好货?”林一川满脸期待。
“我别的没有,就有精钢。”
“精钢好啊,在哪里,这次又搞到几斤?”
“你们有院子吗?”陈南问。
“院子,有啊,后面就有院子。”林一川有些疑惑,谈的好好的精钢,要什么院子。
“三哥,把咱们的车赶到他们院子里。”
赶车,从来没见过高贵的炼器师是赶着车来卖东西的,你以为自已是卖白菜的老农吗?
当林一川看着整整三大车精钢时,还以为自已花了眼,这可是二品精钢,真当白菜一般给自已摆到了眼前,自已前两年接了个大活,要炼制一个大法器,正需要一批二品精钢,收了两年,才收了十几斤,再有一年就要交工了,可迟迟找不到材料,早知道精钢这么难找,就不接这活计了。违约赔钱事小,丢人事大呀。没想到这次绝处逢生,这一下就齐了,还能狠狠赚一笔,老头子眼里都有了泪花了。
“这是三百斤,还按咱之前说的价,七千。”
“好好好,”林一川走到车边,摸着满满一车的精钢,仿佛自已活在梦里,那掌柜的朝林一川咳嗽了一声,小声示意,林一川说道:“有什么就说,陈兄弟不是外人。”
“林老,三百斤精钢要二百多万两白银,柜上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这倒是个实话,做生意的钱,大部分都押了货了,不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多。
“这个好说,你先给我五十万现银,我还需要四千短刀,五百长刀,你们卖我,钱就从这笔款子里扣,剩下的你们分两年还我就行。具体的,你们跟我这兄弟谈就行了。”
旁边站着的钱三儿,一听都是几百万的事,心里腾腾直跳,真的转运了,前一天还是东陆镖行一个不入流的瘪三儿,一转身,就是手握几十万的大掌柜了,稳住,要稳住。然而,还是没稳住,一出院门就高兴的蹦了起来。
工器坊的改造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炼器坊的铁匠们已经开始学习炼器了。陈南将神兵谱上的炼器一阶的心法尽相传授给这些人,只是那些话全都文邹邹的,这些铁匠都是些目不识要的大老粗,免不得再在对这些口诀进行二次加工。这些铁匠年轻人占了一半,都是些没什么背景,什么也不会,就是肯出大力,这些口诀记不住就使劲记,白天记不住就晚上记,这是这辈子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说什么也要抓住了。
这话是钱三儿给他们说的,一上午几盏茶的工夫,赚了两百万,是整个东陆帮南山分堂三四个月的收入,在这两百万的刺激下,炼器坊上下一心,已经自成一体了。还有人主动跟钱三儿坦白,说帮里的谁谁谁让我给他汇报炼器坊的情况,钱三儿听了,汇总后将情况反应到陈南这里,陈南听了说了一句,让他们安心修炼,过往一切都不再追究,以后不能再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