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喊声再次响彻整个森林,树林里立刻飞出无数不知名的鸟雀,鸣声响成一片,几乎将人聒噪致死。
“为什么要回头呢?如果不回头,眼睛就不会瞎了。”裴志伟蹲下来,用十分温和的语气对李竽说:“如果不回头,我就能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了。”
说完,猛地一脚踢向李竽的肚子,李竽吐出混有少许鲜血的唾液,躺倒在地上。
“咳啊!”李竽痛苦地呻吟,即便这样,也还是在用那仅剩的右眼瞪着李竽。“如果……如果不回头……我……咳……我就看不清……咳咳……看不清你那丑恶的嘴脸!”
“没想到吧!”裴志伟一脸邪魅的笑容。“我潜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咳咳……”李竽的手伤和眼伤同时发作,令他痛不欲生,他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意识清晰。只听他大声喊道:“后羿!”
后羿仍然面无表情,机械性的张弓搭箭,朝裴志伟射出一发。
裴志伟自信回头一笑,当箭矢即将命中他的头颅时,他手中的手电筒白光一闪,虽然满脸的血液模糊了李竽的视野,但他确确实实看到,裴志伟凭空消失了!
什么情况?!李竽起身望向被钉在树上的“杀手”,果然,杀手也不见了,但,为什么裴志伟也会隐形?
“愚蠢!”裴志伟声音再次响起,同时身影瞬间出现在后羿背后。后羿吃了一惊,根本来不及闪躲,被裴志伟一脚踹飞,撞到了原本是钉着杀手的老树上,和李竽躺着在一起。随后,后羿因为筋疲力竭而化作点点光辉,回到李竽的戒指中。
现在可好,后羿也没了,真的只剩下李竽一个人了……
“李竽,你对英魂一无所知。”裴志伟昂首挺立,李竽一看,立马惊呆了:裴志伟身上穿的不再是皮夹克,而是那个杀手的隐身铠甲!
“这便是扉主赐予我的力量,能够摆脱孱弱的人类躯体的力量,能够立刻变强的力量!”裴志伟双手一张,腕部各浮现出一柄短刃。“英魂附体!”
“什么……咳咳……”李竽从未听说过这种招式。“和自己的英魂合体吗……”
“正是。我能够在任何时机与我的英魂合二为一,同时获得他的能力,我也可以在必要时候一分为二,脱离我的英魂。”裴志伟走到李竽面前,一脚踩到他的断指之手上,非常愉悦地欣赏着李竽的惨叫。“可惜,这是你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见识到这个能力了!”
“咳……咳咳……呵呵……”李竽脸上的激怒之情,渐渐转为轻蔑的冷笑。“真有趣……”
“你、你笑什么?”裴志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搞得不知所措,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的英魂,刚才似乎不像演戏,倒像是真的要拿你当挡箭牌……”
“你说幽能刺客吗?对于我来说,他只是可利用的工具罢了。或许,幽能刺客也是这么看待我的。”裴志伟反而对于自己英魂的背弃无所谓,可能这就是臭味相投吧。“谁会像你一样?只顾英魂,不顾自身,活该断指!简直是愚蠢至极!”
“是啊,我是真的蠢……学习也不好……咳咳……还把不熟的人当朋友……咳咳……经常热脸贴上冷屁股……”李竽十分虚弱,吐字也不清楚,却笑得很开心。“但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你打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伟大的扉主而把珍贵的……嗯?”裴志伟这才想到问题所在,环顾四周,放置泽兰的地方已是空空如也。“可恶!肯定是那个野人英魂带着泽兰跑了!”
“是啊,快追,不然就来不及了。”李竽的话感觉不是对裴志伟说的,而像是自言自语。
“哦?”裴志伟脸色一黑。“你的意思是让我丢下你这个活口不管,去追取泽兰么?”
“被你发现了呢,哈哈……”李竽强颜苦笑。
“对不起。”裴志伟把刀一举。“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补刀!”
“裴老板!”李竽用云城方言大叫一声。“你的店铺在南门靠前吧!”
“你什么意……”正要砍下去的短刃忽然停住,裴志伟像一尊雕像一样呆在那里,牙齿打颤,心惊胆寒,满头大汗,两股战战,茫然地从嘴角吐出了几个绝望的字眼:“你……你居然……”
原来,我不是独自一人的。
“千——翔——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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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干完了呢!”乔朋用衬衣领随手擦汗,正清点着冷库里的满装的货物。
“是啊!今天干得不错!”裴志伟递过来一瓶冰红茶,乔朋摆手不要。“怕什么,这又不是酒,就当是我敬你的!”
“好吧。”乔朋拗不过,只好接过冰红茶,小啜一口。“谢谢你,裴先生。”
“行了,天色不早了。”裴志伟撸起袖子,看一眼手表。“你快回家吧。”
“诶呦!”乔朋一拍大腿,懊悔道:“我忘了赶118路的公交车了!现在肯定等不上了!”
“别急。”裴志伟眉头一皱,招呼他到一个铁铝条框玻璃制成的精简小阁屋里。“正好工人们都回家了,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在这里过夜。”
“这……不妥吧……”乔朋很不好意思。
“害羞个啥劲啊?”裴志伟一边笑,一边把一件厚实的军大衣塞到乔朋手中。“拿着!条件实在太差,这个且先应付一下,忍忍吧!”
“裴先生……”乔朋特别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哎呀,客气啥?感觉睡吧!今天太累了,我也要睡大觉喽!”裴志伟往另一间里屋去,反手锁上了门。
乔朋也确实是身心俱疲,两脚一蹬,脱下鞋子,胡乱爬到阁间长椅上,一会儿就睡了。
“铛……铛……铛铛铛……”乔朋陷入深度沉眠直至午夜,一阵如同冰雹砸车的声音混入他的梦境。
什么声音?乔朋迷迷糊糊地想起身看一眼,但是一阵倦意上头,他又闭上了眼睛。
“铛铛铛铛铛……”这回的声音又好似恶犬乱吠,乔朋有点窝火,是谁这么不识时务?但他又不想离开暖和的被窝,于是拿军大衣蒙头蜷起来继续睡。
“哗啦”一声巨响,这次是玻璃窗户被打碎的声音无疑了!乔朋立刻睁开双眼,睡意全无,一下子从长椅上跳了下来。
北风寒峭,吹在身上如千刀万剐。皎洁的月光下,乔朋静静地走向满是玻璃碴子的台桌,桌上有一本黑皮账本,只见一根锐利的箭矢稳稳插在上面,但在普通人看来,账本上不过是破了个洞。
乔朋的手微微颤抖,默默拔起那赤红的箭矢。没错,这绝对是李竽的英魂——后羿的箭!
乔朋一抬头,大吃一惊,原来阁屋之外,密密麻麻插满了同样的箭矢!仿佛刚被箭雨袭击过!
“哦!我的玉皇大帝啊!李竽这是疯了吗?”乔朋惊叹道,但很快冷静下来,转念一想:李竽虽然鲁莽,但绝不会作无用功。乔朋一时举棋不定,决定先找裴志伟商量一下,毕竟不能放着人家的碎玻璃窗户不管。
“裴先生?裴先生?”乔朋喊了两声,一片寂静,无人应答。他一看裴志伟的里屋,门虚掩着,估计人已经走了。
奇怪,记得门明明是锁上的啊。乔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尽量不发出声音打开里屋的门,当他看到里屋的全貌时,不禁又倒抽了一口来自冷库的新鲜凉气。
两个半径不一的圆弧错位拼接,一条长线水平切过两弧的底部,长线上方画着一个矩形,这些巨大的、鲜红如血的几何图形组合成一副硕大的标志,被镌刻在惨白的墙上,只见图画下还印有四个漆黑的大字:“世界之扉”。
当乔朋第一眼看到这幅图象时,这幅画给予了他极大的精神震撼,使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禁往后退却。
忽然,在他脚步后移时碰翻了什么,乔朋看了这奇特的涂鸦只觉身体不适,扭头去看地上被碰翻的东西,是一个药瓶,药瓶里的药片掉了出来,瓶盖被放在一箱冰红茶上。
乔朋捡起药瓶,旋转瓶身,上面用蓝色圆珠笔潦草地写着三个小字:“安眠药”。
乔朋愕然,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心头油然而生。
“糟糕!李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