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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笔记

从小到大,我一直过着充满耻辱的生活。

因为我不明白人的生活是怎么回事。我生在东北的乡下,第一次看见火车,已经是长大以后的事了。我在火车站的天桥上爬上爬下地玩,完全没有意识到它是为了方便旅客跨越铁轨而修建的,以为它仅仅是为了把车站建成像外国的游乐场那样构造复杂、有趣而时髦才建的设施。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天桥上跑上跑下,对我而言,毋宁说是在玩时髦的游戏。我一直觉得这是铁路局最为顾客着想的服务之一。后来我发现它不过是让旅客们跨越铁道的实用的楼梯时,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

另外,我小时候,从画本上看到地铁时,以为它也不是因实用性需要而设计的,而是为了另一个目的:让人们觉得乘坐地下的车辆比起乘坐地面上的车辆来更新潮、更好玩。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老是躺在床上。整天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只觉得床单、枕套、被套之类全都是无聊的装饰品,直到二十岁左右,才意外地发现它们其实都不过是一些实用品。于是,我为人类的节俭感到黯然神伤。

还有,我一直不懂得什么叫饿——不,这并非指我生长在不愁吃穿的家庭,不是那么弱智的意思,我是不知道“饿”是什么样的感觉。这句话说来有些可笑,就算肚子饿了,我也没有感觉。小学、中学时,每次一回到家中,大人们总会七嘴八舌地问我:“肚子饿了吧?”“记得我们小时候从学校回来后,总是特别饿。”“吃点甜纳豆吧?还有蛋糕和面包。”于是,我就发挥喜欢讨好人的天性,嘴里说着“我肚子饿了”,一边抓起十颗甜纳豆送进嘴里,其实,我完全不懂得肚饿是什么滋味。

虽说我吃得也不算少,但我不记得曾经因为饿了而吃。我会吃人们眼中的“珍馐”,以及“佳肴”。去外面餐馆用餐时,我也会勉强自己吃很多。然而,对于儿时的我来说,最痛苦的时刻莫过于在家中吃饭的时候。

在乡下的家中,用餐时一家十几口人全都到齐后,分成两列相向而坐,各人面前摆着自己的餐盘。我是最小的孩子,当然坐在餐桌最末端的位子上。即便是午餐时,饭堂里也很昏暗,家中十几个人都默默地吃着饭,那情景总是让我不寒而栗。加上老派的乡下家族,饭菜的花样总是一成不变,所以,珍馐佳肴都成了奢望,这使我越来越恐惧这一段用餐的时间。我坐在昏暗房间里的末席上,冷得直打哆嗦,一边一点点地把饭送到嘴边,塞进嘴里,一边想:人们为何每天都要吃早、中、晚三餐呢?大家都这样神情严肃地吃饭,仿佛吃饭也是一种仪式,一家人一天三次在固定的时刻,聚到这个昏暗的房间里,井然有序地坐在自己的饭菜前,即使根本不想吃,也必须低着头,默默地咀嚼着饭菜,向徘徊在屋内的灵魂们祈祷。

“人不吃饭就会死掉”——这句话在我听来,只是一种令人讨厌的恐吓。但是,这迷信(至今我仍认为这是一种迷信)一直带给我不安和恐怖。人不吃东西就会死,为此不得不工作、吃饭,对我来说,没有比这句话更晦涩难解,更令我感觉受到威胁般的语言了。

总之,可以说至今我对于何为人的营生全然不了解。我为自身和世间人们的幸福观念不一致深感不安,这份不安的感觉令我夜夜辗转难眠、梦呓呻吟、濒临发狂。我到底是不是幸福的人?虽然从小就常常听大人说我是个幸福的孩子,可是自己却感觉生活在地狱里。反倒是那些认为我幸福的人们生活平平安安的,远比我幸福得多。

我甚至认定自己背负着十个痛苦,哪怕是其中的一个,降临在别人身上的话,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总之我不懂得。别人的痛苦的性质和程度,我都完全不懂得。我不懂得那些现实的痛苦——只要吃了饭就可以解决的痛苦,因此才是最强烈的痛苦,是足以将我的那十个痛苦化为乌有的凄惨的阿鼻地狱[3]。可是,他们竟然能够不自杀、不发狂,谈论政治,不绝望、不屈服地继续与生活抗争,并不显得多么痛苦啊?他们不是已经变成了彻底的利己主义者,深信这是不言而喻的事,一次也不曾怀疑过自己吗?若如此,的确是快乐的。然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人,都以此为满足呢?我不懂得……只要夜晚熟睡的话,早上就会觉得清爽吗?做了什么梦呢?人们走在路上,脑子里在想什么呢?钱?决不可能只是想钱吧?尽管我曾听说过人是为了吃饭而活着的这句话,但是为了钱而活着这句话却没有听说过,不对,不过,也说不定……不!不明白……我越想越想不明白,只觉得唯有我是世界上的异类,因而更加不安与恐怖。我和别人几乎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好。

于是,我琢磨出来的对策,就是扮演小丑。

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因为我虽然对人类极度恐惧,却不能对他们彻底死心。这样做,我就可以借着表演这条细线,与人类联系起来了。我表面上虽然总是对别人笑脸相迎,实际上却是在心里拼尽全力,仿佛成败在此一举般汗流浃背地为他们服务。

从小时候开始,就连对于我的家人,我也完全不明白他们有着什么痛苦,整天在思考什么,只是觉得恐惧,无法忍耐这种难堪,以至于小小年纪就变成了搞笑高手。换言之,曾几何时,我变成了一句真话也不说的孩子。

看看小时候与家人们合照,其他人都是一副很庄重的表情,唯独我必然是拧巴着脸怪笑——这也是我幼稚而可悲的滑稽表演之一。

无论被家人们怎样训斥,我都不曾顶过一次嘴。他们的一两句训斥,于我而言,如同晴天霹雳般强烈,简直令我发疯。别说顶嘴了,我甚至认定这些责备正是万世一系的人类的所谓“真理”,而自己则毫无践行此真理的能力,因此恐怕自己已经无法与人类共处了。所以我连与人争执和自我辩解的能力都不具备,若是别人说我什么,我就觉得对方说得对极了,都是自己做错了,总是默默地承受着对方的攻击,内心感到极度的恐怖。

当然,没有人在遭受别人责备与训斥时,会觉得愉快,但我从生气的人们脸上看到了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时他们都将这些本性隐藏着,可一旦遇到机会,就会像那些温顺的卧在草原上睡觉的牛,突然甩动自己的尾巴抽死肚子上的牛虻一样凶狠。突然看到人类在生气时暴露出来的这种丑恶本性,我总是感到毛骨悚然般的战栗,一想到这种本性或许是人类赖以生存下去的一种资格,便对自己几近绝望。

我对人类总是感到恐惧,终日战战兢兢,对于作为人类一员的自己的言行没有丝毫自信,于是我将自己独有的烦恼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竭力将这一忧郁和敏感隐蔽起来,一味装出天真无邪的乐天个性,使自己逐渐地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异类。

无论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发笑,这样一来,即使我处于他们所说的那种“生活”之外,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了。总而言之,自己决不能碍他们的眼。我是“无”、是“风”、是“空”,这样的念头日甚一日,我用滑稽的表演来逗家人发笑,就连比家人更费解、更可怕的男佣和女佣们,我也不遗余力地逗他们开心。

夏天,我居然在浴衣里面穿了一件鲜红的毛衣,在檐廊上走来走去,惹得家里人哈哈大笑,甚至连轻易不笑的大哥也扑哧笑了出来:

“喂,阿叶,不能这么穿哟!”

他的口吻里充满了疼爱。其实,我就是再怪癖,也不至于不知冷暖,大热的天,还穿着毛衣到处走。我是把姐姐的裹腿套在两只手腕上,让它们从浴衣袖口里露出来一截,以便让别人看来就像是穿了件毛衣似的。

我的父亲在东京有不少事情,所以,他在上野的樱木町购置了一栋别墅,一个月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那里的。父亲每次回家时,总是给家中的人,以及亲戚们带回很多的礼物。这可以说是父亲的一大嗜好。

一次,上京前一天晚上,父亲把孩子们召集到客厅里,笑着询问每个孩子,下次他回来时,想要什么礼物,并且把孩子们的回答一一写在记事本上。父亲对孩子们这么亲热是很罕见的。

“叶藏想要什么?”

被父亲一问,我竟一时回答不上来。

因为每当父亲一问到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反而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一样,反正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这种想法掠过我的脑海。同样,只要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无论它多么不合我的喜好,我也不会拒绝的。我对讨厌的事不敢说讨厌,对喜欢的事,也如同战战兢兢地行窃一般,只能够品味到极其苦涩的滋味,以及难以形容的恐惧感。总之,我甚至缺乏在喜欢与厌恶之间取其一的能力。我感到这一性格是多年以后,最终造成自己所说的那种“充满耻辱的生活”的重要因素之一。

见我不说话,总是磨磨唧唧的,父亲脸上有些不悦,说道:

“你还是想要书吗?……浅草的商店街里,卖一种大小正适合小孩子披在身上玩的狮子,就是正月里跳狮子舞的那种狮子。你不想要吗?”

只要别人一问我“你不想要吗”,我就完蛋了,根本回答不出逗人发笑的话来。滑稽小丑完全演砸了。

“是想要书吧。”长兄认真地问道。

“是吗?”父亲露出扫兴的神色,也没有记录,啪的一声合上了记事本。

简直太失败了!我居然惹恼了父亲。父亲的报复必定是非常可怕的,现在必须想办法挽回。那天夜里,我躺在被窝里一边浑身颤抖着,一边思考,然后我悄悄爬起来,走到客厅,打开父亲刚才放记事本的抽屉,取出记事本,啪啦啪啦地翻起来,找到记录着礼物的那一页,舔了舔笔记本用的铅笔,写下“狮子舞”后,才回去睡了。其实我根本不想要那种跳狮子舞的狮子,还不如给我买书呢,但我意识到,父亲想给我买那种狮子,为了迎合父亲的意思,让父亲不生我的气,才壮着胆子深夜冒险溜进客厅的。

我这种非同寻常的手段,果然取得了预料之中的巨大成效。不久,父亲从东京回来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父亲大声地对母亲说道:

“在商店街的玩具铺里,我打开记事本一看,哟,上面竟然写着‘狮子舞’。这可不是我的字呀。奇怪,这是谁写的呢?我总算是猜到了,原来是叶藏那小子的恶作剧啊。这小子,我问他的时候,他只是嘿嘿笑,也不说话,不过看起来,他是实在太想要那个狮子了。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噢。装得若无其事的,却自己写在本子上了。真是那么想要,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吗?我在玩具铺里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快把叶藏给我叫来吧!”

我还把男女用人召集到房间里,让一个男佣胡乱敲打着钢琴键(虽然是在乡下,但这个家里几乎应有尽有),我伴随着那乱弹的调子,给他们表演印第安舞蹈,逗他们大笑。二哥闪着镁光灯,拍下了我跳印第安舞的镜头。照片冲洗出来一看,从我的裹腰布开合处(那裹腰布是一块薄纱包袱皮儿充当的),竟然可以看到我的小鸡鸡。结果又惹得家人笑破了肚皮——这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吧。

我每个月都会买十本以上新出的少年杂志,而且还从东京邮购了五花八门的书,私下里阅读。所以,我对胡诌八诌博士呀、古里古怪博士[4]等等都了如指掌。除此之外,对鬼故事、讲谈[5]、单口相声、江户笑话之类的旁门左道也相当精通。因此,我常常一本正经地讲一些可笑的故事,逗家人捧腹大笑。

呜呼,学校!

在学校里我也开始受到了大家的尊敬。对于“受人尊敬”这种观念我非常惧怕。近乎完美无缺地蒙人,后来被某个全知全能之人识破,当众揭穿,而蒙受比死亡更难堪的羞辱——这就是我对“受人尊敬”这一状态做出的定义。即使依靠蒙骗赢得了别人的尊敬,早晚也会有人识破真相,过不多久,那个人就会告诉其他的人。当人们发觉自己受骗后,会是怎样愤怒和报复呢?就连想象一下,我都不由得毛发倒竖。

我在学校里受到大家的喜爱,与其说是因为出身于富有之家,不如说是得益于人们所说的“脑子好”。我从小体弱多病,休学一个月、两个月是常事,甚至卧病在床而休过一年学。尽管如此,我还是拖着虚弱的身体,坐着人力车去学校,参加了学年末的考试,考试成绩居然比班上的同学都好。即便在身体状况好的时候,我也从不用功。去上学,也是在上课的时候画漫画,到了课间休息时,就给班上的同学讲解漫画,逗得他们笑个不停。上作文课时,我总是写滑稽可笑的文章,虽然老师不让我写这些内容,我也不理会。因为我知道,其实老师内心里,盼望着看到我写的滑稽作文呢。一天,我照例用特别悲伤的词句描写了自己的一次丢人的经历。那是我跟随母亲坐火车去东京的途中,把尿撒在了车厢通道上的痰盂里(其实,我并不是不知道那是痰盂而出的丑,而是为了表现小孩子的天真无知,故意这么做的)。我自信,这些描写肯定能逗老师发笑,就悄悄地跟在回教员室的老师后面。只见老师一走出教室,就从班里同学的作文中找出我的那篇作文,走在走廊上,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还一边嗤嗤地笑,走到教员室里时,大概已经看完了,他涨红着脸,放声大笑,还立刻让其他老师看。看到这里,我十分满足。

活宝一个。

我成功地扮演了一个耍活宝的角色,我成功地逃离了受人尊敬。我的成绩单上所有的学科都是十分,唯有操行这一栏不是七分,就是六分,这也成了家里人的一个笑料。

事实上,我的天性和那种耍活宝的人恰恰是相反的。那时候,男女用人不仅教会了我干那个事,还侵犯了我的童贞。现在我知道了,对幼小者干出那种事情,无疑是人所犯下的罪孽中最丑恶、最卑劣的行径。但我还是都忍了下来,甚至觉得由此窥视到了人的某种特质似的。我只能软弱地苦笑。如果我养成了向别人诉说真相的习惯,那么,或许我能够毫不胆怯地向父母告发他们的丑行吧,可是,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完全了解。我对那种“向别人倾诉”的手段一点也不抱希望。无论是向父亲母亲,还是向警察,或是政府,到头来不是照样被那些老谋深算的人,无理搅三分地驳倒吗?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不公平的事是必然存在的。这一点是明摆着的事实。向别人倾诉原本就是徒劳。所以,我从来不说一句真话,除了默默地忍耐着,继续扮演滑稽角色之外别无选择。

或许有人会嘲笑我:“怎么,你对人类难道不信任吗?嘿,你什么时候成了基督徒了?”事实上,在我看来,对人类的不信任,并不一定直接通往信仰宗教。包括那些嘲笑我的人在内,人们难道不是在相互怀疑之中,将耶和华和别的一切抛在脑后,若无其事地活着吗?记得小时候,父亲所属的那个政党的一位名人来到我们镇上发表演说,男佣带着我去剧场听演讲。剧场里挤满了人,我看见镇上很多与父亲关系密切的人都出席了,还拼命地鼓掌,这使我兴奋不已。演讲结束后,众人三三两两地结伴踏着雪夜的道路往回走。他们一路上都在说演讲会的坏话,一个和父亲交情不错的人的声音也夹在其中。这些父亲的所谓的“同志们”用近乎气愤的声调大加褒贬,说我父亲的开场白糟糕透顶,说那位名人的演讲简直是不知所云、不得要领等等。尽管如此,他们路过我家时,竟然拥入我家客厅,脸上挂着一副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对父亲说,今晚的演讲会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当母亲向男佣们问起今晚的演讲会情况时,他们居然也若无其事地回答:“真是太有趣了!”然而,这些男佣刚才还一直在抱怨:“没有比演讲会更无聊的了。”

这件事仅仅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例子。人们相互欺骗,却又不可思议地不会受到丝毫伤害,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彼此在欺骗对方似的,这种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堂而皇之的互不信任的例子,在人世间无处不在。不过,我对相互欺骗这类事情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就连我自己也不例外,整天靠着扮演滑稽角色欺骗别人。对于那种教科书式的正义、道德之类的东西,我不可能抱有太大的兴趣。对我来说,倒是那些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堂而皇之的相互欺骗地活着,或是有自信这样活下去的人,才是最让我费解的。人们到底也没有教给我人生的真谛。倘若明白了那些真谛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畏惧别人,也不会拼命地逗别人发笑了吧。或许也就不必与人们的生活相对立,每天夜晚承受那地狱般的痛苦了吧。总之,我没有向任何人控告那些男女用人对我犯下的罪孽,并不是出于我对人类的不信任,当然更不是因为基督教的影响,而是由于人们对我这个名叫叶藏的人关闭了信任之门之缘故。就连我的父母也时常令我无法理解。

不过,我觉得,我身上那种无法倾诉于人的孤独气息,被许多女性本能地嗅到了,甚至成了多年以后,我被女人们趁机纠缠的种种诱因之一。

也就是说,对于女人来说,我是个能保守恋爱秘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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