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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现场与学堂

来福先到前面偷偷的看了两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在门口附近堆了不少挑夫用的担子以及几辆板车,看来这个仓库这儿并没有备有农户用的独轮车,也是,这儿是个仓库,离码头很近,有挑担和板车就可以,独轮车在这儿用处并不大,因为装卸不太方便。来福看完前面就往仓库后面走去,来福刚才天窗上就看到后边好像有块空地,有些什么架子什么的。

古代劳动人们的智慧真的是无穷的,来福一到里面就看到一个车架子,约二米多点的高度,底座是四个木轮,用一块大木板相连,再装上一个架子,架子最上面有一横梁,系着一个长杆,一端是长绳,另一端是几个钩子,这是一个简易的起吊机,只要人们将吊钩钩上麻袋,另一端的人一用力就能将一袋成百斤的盐轻轻拉起来,运到想放的地方,来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台起吊车,在钩子的一端,来福有了发现,钩带的顶端部位有缠绕的迹象,来福再到后墙壁上仔细查看了一下,心头一阵绞痛,他猛地明白,陈望银一定就是在这个地方,被人用这台吊车吊了起来,然后有人在另一边随便转动,陈望银就这样随便的撞到墙上,一次二次,或者无数次!他身上那一身的痕迹,难怪来福在鉴定的时候还奇怪,这整块整块的青伤斑得要用多大的木板才能砸出来啊!原来根本就是吊着摔出来的!来福甚至能想到那几个摇的人的笑声以及陈望银绝望的呻吟声,看墙上的印记,来福就知道这个被砸的时间绝对不短!吊车上的陈望银不但疼痛,而且还可能被转得发晕,那上面可就一根绳子系着啊!来福推断,可能就是这样,陈望银仍然没有说出他们想要的话,所以他们不光这样砸着陈望银,后来甚至还用扁担,因为有些地方的伤痕不像这样吊着摔能摔出来的!

来福有了一种想把前面三人抓起来问询的冲动,他无法忍受陈望银如此悲惨的遭遇,但来福不敢,抓这几个人容易,但后果太严重了!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一来这三人不一定是参与者,就算是参与者也只是小喽喽,一旦他们失踪足可以引起很多人的警觉,后面的事就不好做了!来福又仔细的看了一下现场,确认再没有什么发现后,来福赶紧离开了!

天到了一夜中最黑的时候,来福知道天就要亮了,他开始在路上狂奔,二天的老坝港行程让他了解了很多东西,这样一个案件,最下面的基本过程他都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几个问题了!一是,到底陈望银是怎么被捉的!来福所知依陈望银的功夫,这些人是不可能轻意捉到的,但陈望银就是被捉了!第二个问题是:这后面隐藏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除了那个神秘的齐老大还有人参与吗?衙门里面到底有没有问题?来福知道这些事已经不是他现在可以查的了!他现在只能有一个想法,回去上课吧!

在清朝,私熟一般学习《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当然也有直接教读“四书”的,不过来福所在私熟,是先教的这三本书,后世有很多人会请家教,也有人会请人一对一的专门上课,但事实上有很多人所求得的所谓专门一对一教育并没有完全按这个要求来,而在清代私熟却是严格按照这个来的,私塾里面的先生往往一次收到十几位学生,多的也能收到二三十人,最多甚至可能达到四十人,这些学生的接受水平完全不同,有人学生一天能接受三四十句新学,而有些学生一天学二句都吃力,所以教席会针对每个学生布置不同的作业,这就形成了一个新问题,学的快的人可能一二年就把这四本书学完了,而慢的还要多学好几年,有的要学十多年,面对这样的情况,私熟又将学生分到二个馆即所谓的蒙馆和经馆两类。蒙馆的学生由儿童组成,重在识字;经馆的学生以成年人为主,大多忙于举业。而教席的教法大多为先教学生熟读背诵,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由教师逐句讲解。除读书背诵外,有习字课,从教师扶手润字开始,再描红,再写映本,进而临帖。学童粗解字义后,则教以作对,为做诗做准备。“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读完后,即读“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兼读古文,如《东莱博议》、《古文观止》等,并开始学习作文。由于科举取士深入人心,学塾也重视制科文字(八股文)的习作,为科举考试作准备。

来福这个前身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所以他年龄虽说只有十四岁,但学业却到了蒙馆,已经准备参加县试了!县试是明年的二月份,而现在已经是九月,仅有五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如同进入了后世中考冲刺阶段,可惜现在的来福对这些还相当的不熟悉,他前生是个理科生,这要是只考数理化,来福估计他现在的水平能当个国子监首席,但要考的四书五经,这就难为来福了,前世没学过啊!来福只能拼命挖掘前身的记忆,边跑边回忆,好在脚程给力,约寅时末,天窗已经鱼肚白,来福终于赶到家中!

进入这个才离开了二天的家,来福颇为感慨,这是他这段时间要呆的地方,不过现在来福并没有多少时间感慨,因为上学时间就要到了,他的功课还有很多没有做,需要赶紧赶出来,家中有个小方桌子,是专门给他写作业用的,原先还觉得这个桌子不错,是他父亲八岁送他上学的时候特地给他做的,但他现在毕竟长高了,再坐到这个桌子前就感觉有点矮了,不过还能凑合,他先磨好墨,就拿起毛笔,你别说,这玩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来的,用毛笔讲究握姿,就是手拿的姿势,主要使用五指握笔法,大拇指擫(Ye四声),食指押,中指钩,无名指格,小拇指抵!来福就回忆这个姿势都用了几分钟,然后找感觉,估计半刻钟时间过去了,来福总算恢复了一些书法记忆,开始写起来,渐渐的越写越顺畅,甚至不到半个时辰,他不但恢复了前身的书写能力,还加上了后世一些硬笔书法的习惯,一手标准的正楷写了出来,来福感觉差不多了,就起身换衣服,先穿上学生服!标准的一身大褂,这玩意没穿地的还真不好穿,来福也搞了好一会儿,主要是那些结扣,是绳子围起来的做的,这让用惯拉链的来福非常的不习惯。穿好衣服就背起书包出门了!巳时三刻(约七点四十五分左右)学堂就要点名了,来福顾不得做早饭吃了,好在身上还有几个铜板,路过镇上时买二个馒头,边走嚼着,路上有不少认识的人在和他打招呼,他一一点头,跑得飞快,很快就赶到了私塾。刚进学堂坐下,就看到班上的好几个学生和他打招呼,有人问他摔的伤好得怎么样了,也有人问他昨天去哪儿玩了!还有人说要和来福做兄弟,来福看着这些同学,这些同学基本都比他大,有的甚至可以做他父亲了!老童生老童生就是指这些人,他们有的都参加了三四次县试了,但当时的录取人数真的太少了,能考上秀才的毕竟是少数,根据泰州府学政的规定,整个海陵县每次县考录取人数仅为前三十人!而全县每次参考人数基本上都在四百以上!这个县考也不是每年都有的,三年只有一次!所以当时一个秀才的含金量确实很高。来福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回答问题,有几位来福甚至一时想不出名字了,不过他笑着和人家答话。一时到没让各位同学感到什么不适,只是有人小声的说,来福好像变得懂礼貌了。甚至还有一句感慨,人还是要受点挫折啊!有了挫折人就能进步!虽然声音不高,来福还是听了仔细,心里不禁嘀咕,你才要受挫折!

说了些许时间的话,李教席就慢慢的就进了教堂,来福看到许多学生开始主动的交作业,来福并没有上前,因为他不知道做什么,从他重生过来四天来就没做过作业,好在李教席也没找他要,古时上课有一个好处,就是教席不会统一讲课,所以他一上课就马上吩咐所有的学生背诵自己的学业,来福知道这是让来福学背《春秋》,来福致书,专攻这本,在县学考试时,并不是所有的书都要求你专精,如同后世的必修和选修一样,每本书都要了解一点,然后选择一本书专精,而来福选的书就是《春秋》。《春秋》是中国第一部编年体史书,共三十五卷,是儒家经典之一且为十三经中篇幅最长的,在四库全书中列为经部。记述范围从公元前722(鲁隐公元年)至公元前468(鲁哀公二十七年)的事件!全书大约仅有一万八千余字,所以说古书背诵并不难,这本书,来福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全背下来了,但古人学习古文不是背下来就成的,还要会分析,分析其中得失,然后根据所得写文章,这才是其中最难的地方!考试时,考官会出其中一个章节甚至仅有一句话,让你写一篇文章出来,既所谓的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等共八个环节,而现在来福就是差的这个,想要写好一篇八股文,就如同后世写好一篇议论文,真不件容易的事,这不光需要学识,有时还需要人生阅历,原先的来福衣食无忧的,满心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就能做好文章,但李教席每次都认为他的文章一般,有些言之无物,但现在的来福就不同了,他是一位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所以很多时候对同一个问题他有着不同的理解,这反而能更容易做好一篇文章,缺少的只是书上的知识,这二者的结合让来福对学习有了信心。正好,没多久李教席就跑到他的旁边,先和来福说了二句闲话,询问他这二天身体情况,然后就布置了今天的文章,让来福以此写一篇八股文。来福马上将课题写到纸上,开始构思起来。李教席看到来福新写的几个字立即感到不错,他又仔细地看了两眼,然后点点头,去给其他学生布置作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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