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也无法证明师尊就是恶人,起码在我心中他还是那个受尊敬的恩师。”月华真人震惊之余,仍旧辩解道。
祁连心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继续说道,“大理立国三十年,一场天灾席卷大地,连续不断的烈日曝晒,造成严重的旱灾,作物没水浇灌,活活枯萎,颗粒无收,当官的不作为也不抚恤百姓疾苦,苛捐杂税,民不聊生。”
“大理江毓辖,祁县突发一场火灾,由于没有水来救治,祁县付之一炬,哀嚎遍野,我便在那时候出生,出生便丧父,别人就说我是瘟疫之子,就连生我的母亲也抛弃了我。我被抛弃在一座废庙中,幸亏有个乞丐见我可怜,收留了我。”
“乞丐带着我辗转流浪,半年时间,一路漂泊到了柳塘关,这是一座大城,城里有个富人,秀才身份,任职县令,家境殷实,时不时的会放粥救济下我们这些穷苦之人,或许是天道轮转,天终于下了场大雨,久旱逢甘霖,多少人出来祈福报恩,也就是那天秀才家生了个小孩,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就是你啊我的好师弟。”
“我和你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生活,一转眼五年时间,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两种人,我还应该感谢你才是,然而命运多舛,我的养父被陷害也就是收养我的那个乞丐,最后死在了牢狱之中,或许有人认为一个乞丐根本不值得可怜,哼哼。”
“一个才只有五岁,根本不懂是非黑白的人,为生存逼迫走上了不归路,偷鸡摸狗,不干不净的事没少做,结果还是被你父亲抓住了,你父亲可能念我年轻,居然没责罚我,反而留我在身边,做了个看门的小吏。”
“老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父亲的怜悯对我来说就是刀割的痛,我一直等待,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向你父亲报复,可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哪知道修真界的动荡,一举席卷了整个大理,多少人的命运随之颠覆。”
“师尊降临,与凌霄殿的玉虚子几人又大战了一回,大理山河震荡,柳塘关一夕之间覆没,你父母也死于纷乱。”
“之后,龙师尊看中我们一阴一阳一水一火的体质,收我们为徒,后面又经历了截然不同的指导方式,后续激发了我嗜血的本性,然后某次外出历练,机缘巧合下得知了我这位师弟居然是当年秀才的后人,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师尊拥有两面人格,你不会不知道吧,在你面前出现的是谦虚和善的老夫子形象,而在我眼中他则是彻彻底底的恶人,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他,没有他的教育我根本没有完整的处世之道。所以,师弟啊,来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吧,你的存在必然会是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如此说我父亲何时是你的杀父仇人了,他只是误断了事实,无心之错。”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多说又有何益?”
祁连心仰头望着高高的太阳,似乎终于消了心头多年的忧愁。
随即周身火焰之力豁然贯通,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向火球上的双臂之中,蓝色光球在其挤压之下,最终轰然爆裂。
蓝色光球化作道道碎片,这一瞬间如汪洋大河,寸寸冰晶铺满苍穹,又曝晒大地,月华真人也在这一瞬间内飞灰湮灭。
祁连心收回焰狱能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元婴期实力下施展这种大范围法术,消耗量过大,不宜长时间使用。
他拿出一颗回复丹药,吞服后,重新望向不远处的峰顶,目力所及之下,依稀还能看见雪媚娘在峰顶结界外徘徊。
“有何发现?”祁连心飞向雪媚娘身边问道。
“以我这种修为实在没办法进入里面,这种结界以前从未见到过。”雪媚娘一五一十的回复道。
“我来试试。”他将手压在结界光幕上,光芒一闪,马上将他手反弹开。
“果然有点意思。”祁连心不免也皱起了眉,“这种结界好像浑然天成,似乎也不是人为操控,而且这种结界有区别于一般灵石奠基的运作规律,一时间是难以找出破绽的。”
“那该如何是好?”雪媚娘闻言焦急的问道。
“那便强行破解。”祁连心脸色一横,当先双手按在光幕上,这次因为提前有所准备,红光一闪之后,手未被弹开,双手死死粘附在光幕上,使劲的向内探入。
罗天锁灵阵灵光闪耀,在祁连心的双手之上阵阵光芒闪烁,全力与之冲撞。
“哼,还能如此?”
锁灵阵阵枢其实连接着净莲花,这种集天地造化而孕育的夺天之物,虽无意识,但却能防范自己免受伤害。
净莲花舒展枝叶,延伸出几条藤蔓根茎,搭在了最内一层光幕上,如管道一般输送源源不断的灵力,原本五层光幕的防御网,霎那间相互凝结,凝如实质,前后五层厚如山壁,浑然一体。
祁连心顿时察觉到异常,火焰之力毫无保留的随着双手注入到光幕中,一路燃烧,将整个结界外围包裹着熊熊燃烧,壮观无比,在外看来,就像是高耸的山顶上顶着个火球。
两股力量相互消磨,一转眼,便是三天三夜。
岩石被煅烧成粉红色,岩浆滚滚,周遭的空气被灼烧的空间扭曲,而那层结界光幕却始终没变,内里的景物也是毫无影响。
“怎么会这样?”等待许久的雪媚娘忍不住叫唤道。
“这种结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一时半刻估计是破不开了。”祁连心叹了口气,收回了手上的法力。
“那些人怎么会有能力设置如此强悍的禁制结界?”雪媚娘看着逐渐归于正常的峰顶,不解的问道。
“这个怕不是一般人能设置的,这座山从外看平平无奇,甚至灵力稀薄,一般修士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也就是因为有一座如此能力的锁灵禁制存在,不禁让人忽略了一些细节。”祁连心饶有深意的说道。
雪媚娘一边听着祁连心的阐述,一边在心中暗暗揣摩着其中深意。
“这里是在大周的界限上吧?”祁连心突然间问道。
“是的。”
“进不去里面,也就奈何不了这个少年,可是放任不管也是个问题。”祁连心手上红光一闪,眉头紧锁,五指翕张,掌心中凝聚起一团圆珠形的火焰,圆珠不断膨胀,一对翅膀破壳而出化作了一只庞然大物,清鸣连连,环绕在祁连心的头顶飞翔。
原本平复的空气,热浪又如海潮般滚滚而来,雪媚娘不得不重新张开冰属性的灵力防御抵挡,她定睛一看。
这只庞然大物,其形如鸡,大如山岳,金黄之色,尾巴处有十根蒲扇般的羽毛,衔尾翱翔,画一圆圈,热浪如瀑布般洒落,正是传说中的火凤鸟。
“去吧,替我看管好这片地方,不许让其他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