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胭绯回了西苑,上了床,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郊外宅邸出现的那个男子。
渐渐的,她就入了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淋淋沥沥夹杂着阵阵雷鸣,凤胭绯却睡的很熟。
而此刻都尉府却是无人入睡,烛火闪烁的正厅里,刘维坐在主位,下面坐着的都是他的心腹。
“韦俊,如今的情形,你可有什么妙计?”刘维声音粗犷,其中透着些着急。
被他点名的是个身材单薄,尖嘴猴腮的男子,那男子故作深沉:“都尉大人不用担心,如今清王不过发现了一处陶瓷宅邸而已,而且还是林知府所藏,和大人又有何关系呢?”
而另一名体格健壮,身着军装名叫吕四的男子却摇头:“韦参军此言差矣,那宅邸里藏着的陶瓷珠宝是林居柯搞来的不假,但是他那里却有一份由韦参军亲笔书写的名录,只要清王掌握了这份名录,自然会查到都尉府。”
“对对,只要查到了都尉府,凭借清王的手段,查出来的可不仅仅是陶器珠宝那么简单了,到时候恐怕那军火……”附和之人名叫王铁,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韦俊的咳嗽声打断。
“王司马胡言了,不过众位说的也都有道理,不过这么重要的物证怎么能留在林府呢。”韦俊话音刚落,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一头戴斗笠,依然浑身湿透的女子站在门口。
韦俊走了过去,取下了女子斗笠,竟是柳姨娘,然后她从怀里取出了那已经湿透了的名录。
韦俊帮柳氏拨开粘在脸颊上的头发,颇为温柔的说了句:“辛苦你了。”
然后就走到了刘维身前,将目录递上:“大人可否安置她沐浴更衣,毕竟她立下了大功。”
刘维看了眼那湿透的名录:“你自己看,这是你写的么?”
韦俊胸有成竹:“自然是我所写,这笔迹此刻湿了有些模糊,难以辨认,但是这琳琅阁的纸可是不多,这丝纸干燥的时候和普通纸张无异,一旦见水却湿而不破,望之如丝,就不会是假的,清王就算再有手腕,如何在短短两个时辰内觅得如此纸张?”
刘维听此哈哈大笑:“韦参军果然是未雨绸缪,本将军竟然不知你与林居柯的女人还有一腿,这我要是真的娶了那林府小姐,岂不是还得叫你一声岳父不成。”
众人听此,皆是啼笑,门口的柳氏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却早已牙关紧咬。
那王司马又道:“物证取回来了,人证?”
这王铁的声音如果凤胭绯听到,必然可以听出来,正是她在屋子里听到的被唤作大人的男子声音。
“王司马,是说今天从宅邸逃走的那名女子?”
王铁点头:“此女子现在就在林府,而林府此刻已经被清王的人看守起来,想要灭口恐怕很难。”
韦俊却摇头:“庆州不是京城,清王殿下随行的护卫不过百人,按照柳氏的话,他不知道我们已得知此事,他的人要看守林府各个宅院,防止消息外传被我们知晓,西苑的防守必然稀薄。”
“韦参军的意思是,今晚行动?”刘维询问。
韦俊笑着对吕四作揖,道:“人宜少不宜多,动作要快,只好劳烦吕大哥亲自跑一趟了。”
“假惺惺,既如此,林府我也去过,颇为熟悉,这便去了。”
吕四走后,刘维三人又密谈了许久,直至天色泛白才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