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很快就送来了。送餐的是一家很不错的饭店,苏烈要了鱼香茄子、麻婆豆腐、烧鹅、香菇油菜、海鲜汤,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十分地丰盛!对着一桌子美食,我垂涎三尺,对苏列的生活更加叹为观止!我指了指桌上的菜,又问问苏烈:“这几天程阿姨不在,你不会就一直这样叫外卖吧?”
“没错啊。”苏烈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总要对自己好一点的吧。”
我怒视着一桌的“奢靡”,心想一定要把你们统统吃掉,来发泄我心中的愤恨和嫉妒!我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也不管苏烈,直接就下手撕了一只烧鹅腿,无比豪放地啃了起来。但苏烈永远不会像我那样不顾形象。他从我对面坐下,长时间以来的相处让他学会了如何无视我的“恶劣吃相”!只见他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喝了几口之后,苏烈又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举起筷子夹菜。
对于这种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优雅姿态,我充分发扬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咧开泛着油光的嘴,酸溜溜地说:“吃饭就是吃饭啊,干嘛要做出那一系列的穷酸姿态?知道的以为你在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演文艺片呢!”一边说着,我还一边给苏烈示范起来。我拿着鹅腿,大大地咬了一口,在咀嚼的同时说,“所以说吃饭就是人生态度的体现!看我吃的这么尽兴,就知道我的人生态度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管他东西南北风’!”
苏烈连眉头都不抬,只是随意地说道:“是吗,我总觉得你的‘人生态度’可能会把你噎着!”
“什么?”我一时没能理解苏烈的意思,只能囫囵地咽下嘴里的东西。但是大口的鹅肉还没有被完全咀嚼,这样咽下去,竟真的把我噎到了!我瞪大了眼睛,愤恨地看着苏烈,长大了嘴巴咽不下去又退步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而作为罪魁祸首,苏烈竟丝毫不觉得愧疚!他顺手帮我盛了一碗汤,然后把碗推到我面前,说:“喝汤吧,可以好受点。所以说吃饭还是俗话说得好,得细嚼慢咽,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赶紧喝了一口汤,就着汤把大块的鹅肉咽了下去,才终于好受了些!我捋着刚刚饱受过一番摧残的喉咙,冲着苏烈高高竖起了大拇指,讽刺地称赞:“改名得去给你立个匾额,上面就写五个大字——金牌乌鸦嘴!”
苏烈扬了扬眉,毫不在意地说:“恩,我觉得这个名衔挺不错!”
晚饭就在这样算是比较融洽和谐的气氛中度过。吃过饭后,苏烈特别大发慈悲地请我一起喝咖啡。我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倒了一些磨好的蓝山到精致的咖啡壶里,然后慢慢地煮着。等咖啡煮好了,我们分别端来了自己的茶具。单从茶具来看,就能知道苏烈的腐败和我的清贫!他用的是一套欧式上等骨瓷咖啡杯,而我的就是个从超市里随处可见的花里胡哨的塑料杯!上好的蓝山咖啡被分别倒进了充分彰显各自持有人特色的杯子里,浓香四溢!我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赞叹:“真香啊!看不出你还挺会煮咖啡的!”
“我擅长的东西很多!”苏烈毫不谦虚地说。
我趁他低头品咖啡的时候做了个鬼脸,腹诽:“是啊,其中‘臭屁’就是你最擅长的那一项吧!”
到最后,饭也吃完了,咖啡也喝完了,天也彻底黑下来了,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虽然之前一直融洽,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但该来的还是回来!我到之前住的房间了收拾了几件最近用来换洗的衣服,又打包了一些物品,郑重其事地跟苏烈致谢:“真的很谢谢你这四个多月来的收留和照顾!虽然没少跟你吵吵闹闹的,但这段时间真的很开心!”说到这里,我心里竟觉得那么不舍和难受,但面上还是强自欢笑着,想要调节气氛,“你不是从我刚来的时候就希望我快点搬走嘛!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哈哈!”
也许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好笑,至少苏烈没有笑。他看着我,眼睛那么明亮而闪烁,他用十分认真、严肃的表情说:“虽然我嘴上一直那么说着,但我心里却从没那样想过。”
我一下子怔住,突然就产生了想要抱住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我放下手里的包,走上前去,用朋友的方式轻轻地拥抱了苏烈,然后用轻微的只能被我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真的谢谢你,如果再早一些遇见,该多好……不过现在只能跟你说一句,再见!”
在眼泪落下之前,我迅速地拿好东西,奔了出去!苏烈没有追出来,他不会那样。只是在我出门的时候,听到他在身后说着:“姚遥,再见……”
我很想哭,但又觉得释然!这样的结果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我又回到季北辰身边,而苏烈也将会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他、配得上他的人。从此我们可能再不会碰面,因为有些人,是一旦下定决心离开,就永不再相见的!虽然我们各自说了“再见”,却是再也不见的好。苏烈的世界那样纯粹,我怎么能去搅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