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让我如此错愕的那个人,此刻却无比地平静。周天择慢条斯理地捋了捋鬓角有些凌乱的碎发,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只是来得恰到好处,让我可以借机留住他罢了。”
“所以利用完了,你就打掉了那个孩子?”我扶着沙发,缓缓地坐了下来。我突然不想急着走了,也许我是该跟这个女人好好谈谈!
周天择看了看我隆起的腹部,有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吗,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很多事情都是骗季北辰的!我知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我跟季北辰之间,充斥地全部都是谎言!但怎么办呢,我只是想要留住他而已!”
“你想留住他,就不该对他说谎,更不该拿一些事情骗他!”我有些激动起来,“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是为了留住他,反而好像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也许吧。”周天择淡淡地说,“你知道吗,高中那时候跟他谈恋爱,我就知道我们俩好不了太久。毕竟是举家移民,怎么可能事先不知道呢?只是那个时候虚荣心太强了,觉得整个学校的女生都那么喜欢季北辰,要是我能成为他的女朋友,得有多少人嫉妒!所以就趁着艺术节的时候,不停地猛攻,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了。一开始就只是想着无聊,跟他玩玩,但你也知道,季北辰这个人,很难不让人倾心,所以后来还是喜欢上他了!”
我默默地听着,那个时候周天择跟季北辰在一起,也不知让多少少女碎了芳心,可周天择一开始竟然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只听她继续说:“不过那个时候小,不觉得有什么。到了移民的时候,我就那么走了,还觉得自己很潇洒!后来在日本,我也谈过几个男朋友,却再也找不回跟季北辰在一起时那种满足的感觉了!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他,我心里依赖他,离不开他!我也很少跟国内的同学联系,就怕听到他跟别人在一起的消息。直到两年前,我开始和一个高中同学聊天,有意无意地打听,才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了。”
我不由嗤笑:“以你的性格,你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吧!”
“自然。”周天择也不避讳,微笑着承认,“我很不甘心,就好像曾经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然后我就开始计划回国,计划了很久,终于回来了!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骗他说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来博取他的同情,不至于被赶走!渐渐地我就发现,季北辰心里还是想着我的,为了我,他甚至可以欺骗你……”
“够了!”我有些粗鲁地打断了周天择,心里无端端烦躁起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天择轻笑:“你不必这么激动,只要听我把话说完就好。一开始他确实还依恋我,可以不惜为了我伤害你,我很是满意!但当你真正离开之后,他才发现对我的依恋不过是年少时候的错觉,而对你的感情才是日益加深的!你搬走之后,季北辰很少搭理我,对我十分冷漠,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温和的情人了!他很想你,从来不喝酒的人甚至经常酗酒!我心里很难过,很不甘,姚遥,你有什么能比得过我的,可以让那么优秀的季北辰神魂颠倒?”
我沉默无语。她所说的这一切,的确是我所不知道的。
周天择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你们之间,好像确实有扯不清的缘分在里面!那么多次巧遇,虽然我设计挑拨你们,但你们竟然还是在游轮上和好了!而那个时候,我也查出自己怀孕了!没错,那个孩子不是北辰的!他那个时候已经很讨厌我了,就算醉得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跟我发生什么,又哪来的孩子?”
“那你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为什么要骗北辰说孩子是他的?”我追问。
周天择一直平静的表情泛起一些波澜,好像是触及了什么她不想面对的事情:“你还记得那次你跟惠延一起从酒吧碰见我,我身边的那个外国人吗?”
“什么!”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等我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禁连连冷笑,“你之所以流产,根本就不是因为季北辰告诉我的那个原因吧?什么因为饮酒导致胎儿发育不好,分明就是因为你不敢生下这个孩子!”
“是,没错!”周天择笑得凄凉,“我那时是气不过,想找个人刺激季北辰罢了!哪想到他根本不上心,我还把自己赔了进去!知道怀孕的时候我很害怕,但冷静下来之后我就想,或许这是一个留住他的方法……”
我真是佩服面前这个女人!所谓最毒妇人心,不过如此!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她竟然不择手段到了如此地步,连自己都可以不管不顾!我问道:“既然如此,季北辰也回到你身边了,你的愿望达成了,为什么现在又把这些事实说出来?难道你想要功亏一篑吗?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告诉季北辰?”
“我不怕,因为在我来之前,已经全都告诉他了!”周天择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来,“你以为我想放弃吗?你说的没错,我是留住了季北辰的人,可是他的心却死了!当你们第二次分手以后,他简直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然而他对我很好,无微不至。但这种好仅限于对我负责任,而不是因为爱我!甚至我流产了,以为他会抛弃我了,但他依旧对我那么体贴!我,我……”
面前那个妩媚漂亮又狠毒的女人泣不成声!我知道她是真的支撑不住了!一个被强行留住的男人,因为责任对她好,对她不离不弃,却不能给她一丁点的爱,何其可悲!我站起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在你还能离开他。”
周天择抬脸看着我,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问我:“你不能回到他身边了吗?没有你,他不快乐。”
我苦笑着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她说:“苏烈该等急了。或许不久之后,会重新出现一个人来等季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