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的一颗心直直地落下去,失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眉间有着毫不掩饰的萧索之意,一双狭长的黑眸,登时变得幽深难测。
倒抽了一口气的他,慢慢闭上眼睛,想再次入睡,可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南宫雪的影子,她不是有了一个女儿吗?流产就流产呗,为什么罗家兄妹要给医生下跪,苦苦哀求医生保住南宫雪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莫非……莹莹不是南宫雪生的……
严栩赫猛然坐起!她那美妙玲珑的身体哪像是生过孩子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南宫雪神思恍惚颤了颤眼帘,那样痛,痛得椎心刺骨,以为濒临死境。意识中感觉自己在出血,身体里所有的温度都随着鲜血汩汩地流失,她只觉得冷,四处都冷得像地狱一样,好似四处皆是茫茫的海,黑得无穷无尽,惟有她一个人,陷在那无边无际的寒冷与黑暗中,再也没有光明,再也没有尽头。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挣脱不了。
罗西听到动静,过来替她掖好被角,然后轻轻握着南宫雪那只没有输液的手,轻轻呼喊,“小姐,小姐,我是小西!”
南宫雪看不清那张脸,只听到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忽远忽近,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吐气之声,眼皮有些沉重,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隐约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抓着她,有一些温暖的液体沾在手上,那是眼泪吗?
她再次陷入到昏迷当中。
太阳从西边的窗子里照进来,才让人知道一天就要过去。
南宫雪再次醒来,神志便清醒多了,眼前也不再迷蒙。她睁开眼睛,一张喜极而泣的脸出现在眼前,“小姐,你终于醒了啊,太好了。”
“小西……”南宫雪极为虚弱地叫了她一声,然后打量着这房子,想知道这是哪儿。
“小姐,这是医院,昨晚你……”罗西轻轻解释着南宫雪眼中的疑惑,可不忍心吐出夏逸辰对她动粗的事实。
此时,日影西斜,天空中流动的薄云逐渐被染红,暮色笼罩下来,有橘红色的阳光撒进病房,暖暖的映在白色的房间。
混沌状态中的南宫雪慢慢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苦涩地抿了一下唇之后,试图坐起。
“别……”罗西慌忙按住南宫雪的肩头,忧喜交集地说道,“小姐,医生说你现在必须静养,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否则孩子就难保了。”
孩子?她说什么,什么孩子?
南宫雪的脑子打了个盹,思维停滞了一下,然后懵懂地望着罗西。
“小姐,医生说你已有一个月的身孕!”罗西眨眨眼睛,先说出喜讯,然后又道出当前的严峻形势,希望她别轻举妄动,千万要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因为昨晚的摔倒,又因为你本身的体质很差,医生说你情况不太好,有流产迹象,昨晚通过医生的竭尽抢救,你腹中的胎儿暂时保住了,不过,医生说还是很危险,特别在这怀孕初期,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卧床休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小西的话语,听到南宫雪的耳中,一字一句,无疑便是一道道惊雷轰过。脑中瞬间有些空白,不能思想。
怎能不惊诧呢!
怀孕,孩子,这些字眼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奢侈,多么的令人可望而不可即。当年,婚检时,当医生告诉她,她的怀孕几率只有10,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毁灭性的打击,作为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被他人嗤笑是事小,更重要的是对自己是一种终身遗憾。
现在,她竟然怀孕了!
自己一直有痛经史,生理周期也不是很准时,再加上因为冥绝的变态行为,让她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性的恶心呕吐,她也没在意自己身体的异样。
更重要的是医生说她的怀孕几率只有10,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今生自己还有怀孕的可能,所以,也就不用采取避孕措施。
想到夏逸辰几次说她怀有野种,而昨晚,她赌气似的承认了,哪料到……一个月时间,算算日子,应该是被南宫丽算计下药,而和……可之前她和夏逸辰也……虽然和夏逸辰是在安全期,但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不过,不管怎样,这孩子都是她的,与任何人无关!
说实话,罗西昨晚也一直在想南宫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因为她曾经看见小姐和严栩赫在西餐厅的休息室度过一夜,后来还亲眼目睹小姐和冥洛在单身公寓……小姐和夏逸辰之前还没离婚,两人也有可能……
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个话题罗西只能闷在心里,她不敢问南宫雪,也不敢告诉罗修,哥哥一定以为孩子是夏逸辰的!
“小姐……”罗西蹙眉,轻轻低声叫道,“你现在感觉身体怎样,如果觉得不适,我就去叫医生。”罗修离开时,给小西下了死命令,从今往后,她就全心全意照顾小雪,至于西餐厅的事情,就交给他一人去打理。
“我没事!”南宫雪边说边起身。
“小姐,你要干什么?”罗西惊骇地大叫。
面对小西的紧张,南宫雪不以为然笑了笑,“小西,我现在要去洗手间。”
“可医生说,你必须卧床休息!”罗西将医生的话当成是圣旨。
“没事的,小西,别弄得紧张兮兮的。孩子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流都流不掉,如果我跟孩子无缘,再怎么强求,他(她)都不属于我。一切随缘!”南宫雪溜下床,要去洗手间解决个人卫生,她总不能整天躺在床上,连吃喝拉撒都由别人来伺候吧,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吧。
罗西觉得小姐说得很有道理,就像南宫雪结婚四年,希望有个孩子却没有,现在离婚了,不经意了,孩子又姗姗来迟。
可医生说小姐的身体太弱,而且还有流产症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严加保护,像保护濒临物种的濒临物种那样,想到这,罗西又赶紧走过去,守候在洗手间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