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许多外地人开的店铺就已经关张,回老家过节去了,现在还盘桓在寨里的,要么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要么,就是定居在这青阳寨的。
刚才本就不多的客栈,房舍,都被人抢光了,有些屋子甚至是好几个人,合租打地铺,他们三个是最后才进来的,哪里还有多余地方给他们住啊。
三个人一脸无奈的站在青阳寨的街道上,只感觉天地苍茫,竟无有自己容身之处。
正如那诗曰:
凄凉凉断秋雨,
比五更天更寒。
少年人穷途末路。
看此处不似人间。
街道尽头,一个懒散少年一脸嫌弃,一个儒衫公子分外儒雅,一个小胖子故作威严,三位少年在大日恒星快沉寂的光芒里,显得格外怪异。
“现在怎么办,你这个乌鸦嘴。”姜明玉双手枕在脑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孔雀龙,带着调笑的语气说道。
孔雀龙,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心头窝火,都怪自己这张嘴,也不理姜明玉和赵政,直接向青阳寨外走去。
赵政在一旁生闷气,刚才他去找房子,那人竟然说:“你这小孩,天都快黑了,快回家去吧,在外面晃荡啥呢”。
矮有错吗?啊,矮有错吗?我才十五岁,还没发育呢。
又看了看身边,只比自己大一岁的两个人,都比自己高一个头,瞬间化为狂暴模式,准备上去动手打人,要不是姜明玉和孔雀龙一人一只胳膊,提起他就走,他非要揍死哪个家伙不可。
姜明玉见孔雀龙不理自己,放下双手,一把勾住赵政的脖子开口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气糊涂了,现在跑出去干啥呀!”
赵政没有防备会被勾住脖子,脚下一个趔趄,气咻咻的拍来姜明玉的手,才开口说道:“没地方住就不住呗,到外面过一宿怕啥,我跟你说,我以前经常偷老爷子的酒,然后跑到城外去喝酒,喝醉了就躺地上睡一觉,第二天再回去。”
说完,赵政就随着孔雀龙的脚步一起往外面走,还从星界袋中拿出了一壶酒。
姜明玉看到赵政有酒,瞬间提起了兴趣,快速追了上去。
青阳寨门外,左边一处斜坡之上,地上枯黄的冬色,随着天气回暖,被新生的嫩绿色覆盖,随处生长的星灯草在阳光隐去,星光灿烂的夜空下,渐渐开始散发出各色迷人的光芒,让人宛若置身于梦幻世界。
三个少年躺在远处的草坪之上,周围飞舞着忽明忽暗的流萤虫,溪水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森林里的虫鸣,青阳寨中传出的牲畜叫声,此起彼伏,描绘出一副人间画境。
“老姜,老孔,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各位老祖如此焦急。”赵政躺在姜明玉的左边,手枕着脑袋,盯着夜空中或大或小,散发着光芒的星辰。
“不知,家中也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让我这次争取进入长安学宫。”孔雀龙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他心中想到,这就是弱者的悲哀,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是允许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东西,或许当你强大了,就能看到了吧!
“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们又做不了什么,赵政,快,快把酒都拿出来。”躺在两人中间的姜明玉面色泛红,将手中已经空掉的酒瓶向远处的森林一扔,又看向赵政。
“你怎么喝完了,你个杀千刀的姜明玉,这可是老爷子,唯一一瓶三百年的“星母酒”啊,我好不容易才偷出来,我让你尝尝,你咋全喝了,这是我的啊。”赵政本来正在欣赏夜色,一见姜明玉竟然把他的珍藏喝光了,是气不打一处来,瞬间从地上蹦起来,大喊大叫,震得姜明玉和孔雀龙耳膜生疼。
“嘿,多大个事,表哥这也有,来来来,给你给你。”姜明玉掏了掏耳朵,然后从星界袋拿出了一堆酒瓶子,有“琼浆酒”“登龙酒”“剑喉酒”……唯独就是没有星母酒。
要知道,星母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需要将“酒泉星”的力量汇聚成液,这种状态的星力,被称为星母,再将星母加入到剑南城的良酒中,放进寒潭底,放的越久“星母酒”就越珍贵,五百年份的,现存不过十几坛。
“你,你,你气死我啦。”赵政见姜明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拿出一堆破酒,这些破酒加起来能比得过他一瓶星母酒吗?气的是浑身发抖,但是又拿这位不要面皮的表哥没有办法。
只得拿起地上的酒狂灌,想找回一些损失。
孔雀龙在旁边看着二人的表演,心中的思量也被抛开,同样拿起酒瓶子,不过,他喝酒可比赵政文明多了,还从星界袋里拿出了小杯子。
“此处有酒,有景,怎可无剑,待我为你二人舞一曲。”姜明玉,也许是星母酒喝多了,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拿出一柄精钢剑握在手心,以剑柱地,扶着剑柄站起来,对两个喝酒动作,对比鲜明的人说道。
然后,走到不远处,开始舞剑。
赵政见他舞的好看,放下酒瓶,从星界袋里拿出一枚雅埙,合着姜明玉的动作开始吹奏。
雅埙的声音响起,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婉转悠扬,似是一个古老的故事正在耳边诉说(想听的朋友可以百度搜索“小刚陶埙”找到《站着等你三千年》很好听哦!)。
孔雀龙似是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放下了平日里儒雅的形象,半卧在地上,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在小腿上随着节奏敲击。
孔雀龙兴致浓处,开口吟唱作合:“声之融曳,思舞态之飘飖。爰有仙童,能开宝匣。佩干将莫邪之利器,擅龙泉秋水之嘉名。鼓三尺之莹莹,云间闪电;横七星之凉凉,掌上生风。宜到芳筵,同翻雅戏。”
舞剑的姜明玉听到有人配合,舞的更是起劲儿,汗水直流,舞到酣畅之处,大喊一声:“拿酒来”。
孔雀龙从地上随便拿起一瓶扔给他,他用剑接住,左手拿过,用牙齿咬开瓶塞,仰头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