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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泰山上的老奶奶

奶奶是泰山奶奶的忠实信徒,因为至今奶奶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她老人家“寄钱”,在烧纸的时候当然还会将泰山奶奶的一帮朋友,比如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等一众神仙都@进去,李海一只想不明白,小说中好像是说,冥币是阴间通行的货币,神仙应该不住在阴间,那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用它来买东西,就算是能买,奶奶一下子@这么多神仙,又没有说明转账金额,将来神仙们为两分钱不均打起仗来,难道还要去找警察不成······

泰山奶奶顾名思义,就是泰山上的老奶奶而已,其实人家的真实姓名不是泰山奶奶,而是叫做“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当然这个奶奶是不知道的,同样推论一下,其实李海也不知道奶奶信的是不是碧霞元君,因为碧霞元君到底是谁都有好几个版本,李海突然想起了后世的“网红”,其实人们不就是这样吗?管她是谁,只要她“红”了,只要她被好些人信仰,那我跟着去信仰就肯定没有问题的。

在这“扯”奶奶信的到底是谁?还不如直接说奶奶信的是赵家庄的赵麽麽,因为赵麽麽的上线是泰山奶奶,只有她认识到底是谁?

其实赵麽麽并不是电视剧的那种披头散发、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棍形象。赵麽麽人长的很白净,穿的也很干净利落,如果放在民国的电视剧里一定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女学生,穿着黑裙子、高筒袜,浅蓝上衣,留着学生头的那种。赵麽麽的真实出身虽然算不上“大家闺秀”,但是“小家闺秀”怎么也算得上的,反正是比“小家碧玉”强的那种。

也许是“天妒红颜”,也许是泰山奶奶急着找个代理人,一次事故改变了这个美丽少女的人生,赵麽麽,奥!不!应该说是赵姑娘的腿折了,当时的医疗技术不太好,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变成了严重的破脚,有只眼睛也受了伤,基本失明。赵姑娘在颜面尽无、自尊尽失的环境中,黝居卧室,一年多不敢出门。

就如同一句名言说的一样“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必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可能是如同宋江梦中得授九天玄女赠天书一般,也有肯能过是找来本发黄的周易八卦读了读,反正一夜之间赵姑娘变成了赵麽麽,成了泰山上的奶奶的代理人。就如同火车票的代理点一样,在这个地方可以买到去全国各地的火车票,前提是你给钱。

其实奶奶信奉赵麽麽的年代还不是纯粹的给钱就办事的年代,也可能是那时候的钱太不值钱,也有可能是那时候的钱太少,反正那时候没有价格,你提二斤鸡蛋也行,拿上两把挂面也行,再不济先办事,等到秋后送去点苹果或玉米都行。与后世那些动辄每天只算几卦,多少钱办多少事的“神仙”相比,更加得人心一些。

奶奶就是拿了二斤油条,骑上自己的“倒骑驴”三轮车直奔赵家庄而去的,路上风风火火,生怕夜长梦多。

赵麽麽住在一排低矮的平房里,院子不大,但很整洁,从房檐下摆着的大香炉里面几寸厚的香灰,就不难想象赵麽麽家的繁忙。进的门来,才看见窗边的凳子上坐着两个妇女都在那里翘首以待。奶奶只好坐在了凳子的末尾,静静地等着。

再看屋子的布置,倒也简单,东面墙上挂着泰山奶奶的画像,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头上发髻高高挽起,一支金钗步摇坠在上边,身披大红斗篷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与后世李海在泰山上看到的头戴金宝冠,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五彩霞帔披身的碧霞元君,迥然不同。也就难怪李海以及后面的另一个主角对这位老奶奶不感冒了。

而另一面墙上则是贴着大红纸的感谢信,都是感谢泰山老奶奶的,看来她老人家的确法力高深。

赵麽麽就坐在北面的椅子上,旁边一个不大的写字台,身后摆着花花绿绿的冥币黄纸,还有一袋袋的挂面、苹果、鸡蛋·····

奶奶到了这里仿佛心静了下来,再也不是那种五脊六兽、五抓挠心的感觉了。只是隐隐的听到前面两个妇女一个是求子的,赵麽麽传出泰山老奶奶的话说要先守德后赐子,要孝敬公婆、和睦乡里。后一个是求孩子的前程,说孩子很努力的求学,不知道明年高考能不能考上,心里没谱,想求泰山奶奶帮忙让他高中,赵麽麽说这孩子只要继续努力,心无旁骛,明年似乎没有啥大问题。

最后等到奶奶了,奶奶将带来的礼物轻轻的放在旁边案板上,赵麽麽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让坐的手势,奶奶就诉说家门不幸,丢失了大黄牛,并将自己的心疼、憋屈、难过、悲愤的心情着力的渲染了半天。赵麽麽一直在一旁半闭着双眼,静静的听奶奶絮叨着,说了足有半天,奶奶才静下来。然而赵麽麽并不开口,像是入定一般等了三五分钟,才说了一句话,“牛去西南八十里,赶紧去找来得及。”奶奶听了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千恩万谢的辞别出来,骑上“倒骑驴”三轮出就风风火火的回了家。

回家后,奶奶赶紧集中家里人和邻居赶紧去西南方向寻找,之前大伙没有方向,不知道怎么寻找,现在有了方向,赶紧去找。于是大家一起找了一天一夜,问遍了西南方向八十里的村庄,但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奶奶那个气啊,泰山奶奶都说能找到的,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呢?奶奶不死心,又自己亲自带人跑了一天,还是毫无头绪,不能再找了,都两天了,只好作罢。事后奶奶每当寻思起这是,总会说,哎呀!西南八十里,出了八十里那就是大省城啊,泰山奶奶一定知道是被人偷去卖到济南去了,济南的饭馆好多都吃牛肉的啊!泰山奶奶肯定知道是被偷去了哪里啊!都是咱们没有赶紧找啊,如果赶紧找肯定能找到啊!我的大黄牛啊!说着说着又号啕大哭起来······

大黄牛丢了,但是日子还是要照常的过啊,爷爷还是要去看守果树园,爸妈还是要去帮姥姥家干几天的活,家里又只剩下了李海和奶奶。因为大黄牛的事,奶奶这两天总事魂不守舍的样子,饭也不正经的吃,觉也不正经的睡。正好这两天连阴天,有时候下雨有时侯阴天的,也下不了地,奶奶就在家歇了几天。

这天好像深更半夜的时候,就听见自家后墙传来石块击打墙面的声音,脆生生的卡卡直响,李海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奶奶像神仙附体一样,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扯了件衣服,光着脚丫,就下床了,声震屋瓦的大声咒骂,你们这帮贼人,没天良的,肯定要受报应,偷了我家的大黄牛还不算,还要来偷什么啊?老娘跟你们拼了,别以为就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家就来欺负我们,你们出来试试,你们这帮王八蛋,有娘生没娘养的,······

李海简直吓傻在来当地,什么时侯奶奶这么霸气了,那咒骂振的自己耳根子都疼。

可能是偷牛贼听到奶奶动了真气,果然没有了动静,奶奶一下子瘫软在了床上······

可是不一会而,大门又响起了”咣咣咣咣“的砸门声,奶奶这次真的有点害怕了,顺手抄起床头上的苕帚,就要往堂屋门外走,刚要迈步又一犹豫,拿起门闩将堂屋的木门顶得死死的,这时候才自顾自的咒骂起来。

不等奶奶骂了两句,就听见爷爷的声音”老太婆,是我敲门,快给我开门啊!”奶奶听到这个声音全身的力气全部耗尽一般瘫软在了地上,眼里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最后,还是李海爬下来床,去给爷爷开了院子里的大铁门。

爷爷还没进门,就听见奶奶的咒骂“你个老不死的,要把我吓死啊?这才几点啊?你回来干啥啊?”

爷爷看到奶奶还像摊软泥一样的摊坐在地上,就赶忙上前搀起了奶奶,一边和奶奶慢慢的说着。

”你说这是几点啊,都六点多快七点了,你还以为半夜三更呢?”

奶奶满脸的疑惑,赶紧扭头去看墙上的大挂钟,真的都到六点四十了啊!这可是真的睡死了·····

“那你回家就回家呗!敲打咱家的后墙干啥啊?刚丢了牛,我还以为偷牛贼又来了呢?你要吓死我啊?”

“哎,我说你个老太婆啊,我在前面敲咱们家的大铁门都敲了十分钟了,你也没有听见啊,我只好绕道后边去敲后墙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你这个老头子,可要把我吓死了啊!”

“嘿!老太婆,你也不简单啊,我都听见你破口大骂了,你这么厉害,还怕偷牛贼啊?哈哈哈哈”

“你这个老头子,把人家都吓死了,还有心情笑呢?”说着奶奶就朝着爷爷的胸口捶了两拳头,爷爷躲都没躲,任凭奶奶捶打着······

其实,世界上真的没有鬼,即使有也是人变的,或者说即使有也只活在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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