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飞猿藤术要是你所创,那你应该是与猿猴为伴啊,怎么身边是只老虎?”风逸阳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忍不住接着问道。
“哎……”不打一脸的忧伤,叹了口气,说道,“早年间我住在一座高山上,有一只可爱的小猿为伴,谁知道没过几年它就死了。我就想,出去再找只小猿猴给我作伴吧。可是一下山,就看到一群人在打架,我就上去劝架。哪想到他们不仅不听劝告,还合起伙来要打我。我都说了不打,不打,他们还要打。那我没办法,只好出手跟他们打喽。没成想他们那么不禁打,一不小心就打死了几个,从此以后我就改名叫不打喽。”
风逸阳听得入了神,本来他不是个爱打听别人事情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不打的经历也太离奇,他一个不小心,居然就成了江湖上流传多年的传说。
不打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找我打架的人越来越多,我怕再打死人,就赶紧跑。可没想到,追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一上来就跪下要拜我为师,我才不要收徒弟呢,我还要去找我的小猿猴。有一天我经过一处悬崖,听到有哀鸣声,过去一看,原来是小花掉下了悬崖,挂在了一棵崖柏上。我就把它救下来,我俩就一直住在这里,过的可开心啦。”
呜呜呜……
小花低声沉叫着,将脑袋凑过来,在不打身上蹭了蹭。
一只花斑虎,却能如此通人性,也真是难得。野兽不像人,没有贪欲,它们只会为了填饱肚子而施加暴力。但人不一样,人要索取更多利益,要得到更加的财宝。仅仅是一本不存在的秘籍,都能让他们暴力相向,互相残杀。如此看来,人还不如野兽。
江湖上的人是这样,自己又何尝不是。
风逸阳想起之前,自己为了五百两银子,居然死皮赖脸的跟着上了青连山,然后间接导致了师父和师娘的惨死。而那张泛黄的银票,还在他的怀里。
可他又哪会知道,即使没有他,那场惨剧依然会发生。
江湖,本来就是血雨腥风。
“不打,我要走了。”
“走?”不打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到江湖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风逸阳一脸严肃,心中早已经打定了主意。
“哎呀呀,这可不行啊。”不打急得直挠头,哭丧着脸说,“你武功这么差,一出去就会被人打死的。”
“不会的,有你教我的飞猿藤术,我打不过还可以跑。”
“你这么笨,到时候再跑到个悬崖边跳下去,肯定就摔死啦。”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风逸阳知道他在关心自己,十分的感激。但自己去意已决,绝不会改变。
“走吧,走吧,我才不管你死活呢!”不打赌气回到木屋睡觉,但却在里面翻来倒去,不断的闹出动静。
那一夜,风逸阳在篝火旁坐了一夜,他在等待黎明。
一夜无话,东方已白。
之前,不打早早的就会起床,但今天却没有。
风逸阳熄灭了篝火,将剩下的烤头用草藤系好,挂在屋檐下。他没有进去跟不打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走到小花跟前,紧紧的拥抱了下。
小花彷佛知道他要走,低声的呜咽,像是在挽留。
风已动,人必行。
风逸阳施展飞猿藤术,顷刻间便到了自己掉下来的悬崖下面。
从哪里掉下来的,就从哪里上去。
脚下真气催动,足底生风,风逸阳纵身一跃,飞上崖壁,伸手抓住藤曼,微一用力,便又高高跃起数丈。一小块凸出的岩石,一根横梗在悬崖上的树枝,甚至是一棵长在悬崖上的小草,都能成为他借力的地方。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他便攀到了悬崖之上。
“江湖,我回来啦。”
风逸阳辨明了方向,便发足狂奔。
这里离快刀门不到三十里地,以他现在的轻身功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赶到,但他却往反方向奔去。报仇不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把趁手的兵器。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曾经的那把菜刀。虽然风云刀法最能发挥威力的是长柄大刀,但自己并没有学到精髓。反而在元如风的指点之后,他更喜欢使用菜刀。
半盏茶的工夫,他便来到了青连上下的一座小镇。虽然没有大的府城热闹,但往来客商众多,各式店铺也都齐全。
风逸阳找到一处钱庄,换了些散碎银两,随后便又找了一家裁缝铺,置办一身行头。三年时间,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个头也比原来高出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不光是破烂不堪,而且已经明显小了许多。
人靠衣裳马靠鞍,一身行头换下来,风逸阳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他本来就长相端正,再加上内功修为今非昔比,看上去颇有少年英豪的气势。
“掌柜的,你这里可有菜刀卖?”风逸阳来到一间铁器铺,朗声问道。
一位老者急忙走出来,笑脸相迎,回道:“这位少爷,我们这儿什么样的菜刀都有,不知道您是用来切菜,还是剁大骨啊?”
“都拿出来瞧瞧!”
“好嘞,您稍后片刻。”老者见他气宇轩昂,气质不俗,不敢怠慢,急忙将各式菜刀取出摆满了整个柜台。
风逸阳一个个看过去,均显得太单薄,放在手里掂量一下,感觉分量又太轻,总是不满意。
“你们这儿可有更重些,更结实些的菜刀。”
“哎哟,我的少爷哎,菜刀哪有笨重的,那不成了铡刀了吗?”
“那你这里可有铡刀?”
掌柜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回道:“有倒是有一把,只是还没配上底座,还不能使用。”
“拿来我看看。”
“这我可拿不到动,少爷要看,就请移步后院。”
风逸阳跟着掌柜转过屏风,到了后院,只见院内炉火烧得正旺,几名汉子正赤着臂膀在锻造各式刀具。两人来到一处角落,看到一柄刀身长三尺,刀背厚一寸的黑铁铡刀静静的躺在地上。
“少爷您看,就是这把。这本是前任知县定做的,后来他坏了事,就没有人再过问了。”
风逸阳将铡刀拿在手中轻轻挥舞了几下,分量是够了,刀身看着也结实,就是太长,用起来不方便。
老掌柜看他单身持刀,居然不费吹灰之力,更加是刮目相看,紧忙笑着说道:“少年可中意这把?”
“刀是好刀,就是长了些。”
“不妨,不妨,我让伙计帮您改了就是。”
风逸阳将要求一说,拿出些银两做了定金,约定好明日一早来取,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