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姑娘,小姑娘穿着走?”老板娘看起来三十多岁,这年纪在古代不算小了,但是这位老板娘还风韵犹存,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个美人。
“就这么穿着吧,多少钱?”
“哎哟,小姑娘长得好看,和这衣服十分相配,可真是好眼光啊。二十两,不二价。”说那么多赞美的词汇,还不是要自己掏钱。
二十两是有些贵,俞七悦忍着肉痛将钱交给老板娘。
“小姑娘,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婶子给你梳个好看的发髻吧!”老板娘接过银钱,翘着兰花指,指了指着俞七悦的头发。
俞七悦想了想,顺从的点点头。她现在只梳了一个古代男子的丸子头,没办法呀,她会化妆不会梳头啊。就这破丸子头还是她练了许久的。
“老板娘给我梳个简单点的,我也好学一学。”
“小姑娘客气什么,叫我婶子就行。我们长得好看的,都是朋友!”老板娘美目流转,将俞七悦跟自己划为同一阵营。
俞七悦:“……”她不该跟这老板娘学梳发髻,应该跟她学拍马屁。
老板娘在镜子前给俞七悦梳完头,顺手拿了一朵淡雅的绒花插在她的发间,“女娃娃头上怎么能没一点装饰呢,这绒花就送你吧,与你这衣服也甚是相配。”
“谢谢婶子,那我就先走啦,有机会再来光顾啊!”说完,她拉着余皈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余皈不解:“跑什么,那老板娘人不是挺好的吗?”
俞七悦略带鄙夷的看着余皈,余皈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再待下去,我们身上的银子就都保不住了!”这都不懂,余皈真是太单纯了。
两人回了客栈,俞七悦穿着漂亮衣服心情舒畅,不想回房间,就跟着余皈进了他的房间。美丽也是需要人欣赏的。
余皈看着俞七悦高兴地就差翩翩起舞了,表情依旧淡淡的说,“换回女子身份就那么高兴?那当初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和师父回寺。”
“我为什么跟你回寺,不是和你说过吗?”
余皈扭过头不看她。
俞七悦一脸懵逼,我这是招他惹他了?
哦,一定是我把他画丑,自己却太好看,他不平衡了!
她将房间内干净的毛巾打湿,凑到余皈身边,一直手掰过他的脸,另一只手那毛巾轻轻擦拭余皈脸上的青黛痕迹。
边擦还边说,“也是,我这么好看,你自己丑着,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的。”
余皈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不满的瞪向她,谁因为这个不舒服了!
俞七悦正认真地给他擦着脸呢,余皈一看她,她下意识的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已经回复原本面貌的眉眼依旧是干净清澈,关系亲近,就连眼底的丝丝凉意都已经消失不见,她被他深深的眸子摄住心神,一时忘了动作。
余皈一时也措手不及,俞七悦的睫毛卷翘,眼睛很大很亮,仿佛有星光,眉毛细细弯弯,总是一副无辜的模样。男装时还不显,如今换了女装梳了女子的发髻,便更显……好看。
余皈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这样的俞七悦。
俞七悦先回过神来,硬着头皮将余皈的脸擦完。
有人说,男女对视八秒就会相爱。俞七悦仔细回忆刚才够不够八秒。
对视似乎只是一个瞬间,又似乎很漫长。
她想不出个结果,讪讪将手放下,背过身去放毛巾,掩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
余皈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飘忽,然后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盖住眸子,手指不自觉地一下一下敲击着大腿。
佛语有云:随心、随缘、随性。
“你真好看。”余皈说道。
俞七悦脚下一个趔趄,“咳咳,我先走了,困,啊对,太困了,回去睡觉!”,说着,便匆匆忙忙的摔门而出。
“哐”的一声巨响,余皈以为她要把门拆了,不禁好笑。
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余皈单手撑着下巴垂眸。
俞七悦回到屋里,双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余皈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罂粟,而她就是个残存理智的的瘾君子,爱而却步。
这样不行。
虽然总盼望着余皈放下出家的念头,但却希望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他自己,不是因为她的误导引诱。
暗暗告诫着自己,俞七悦又坐到镜子前面。
这张脸太稚嫩了,看着碍眼。
她现在九岁,身高在同龄的女子中不算矮了,若不是长相太过稚嫩,装一装身量小的成年女子也不是不行,毕竟这时代十五岁就及笄成年了。
那便画一个成熟一点的妆容吧。
糟糕,俞七悦暗骂一声,买的彩妆落在余皈那了!刚才落荒而逃,怎么好意思再过去!俞七悦在屋里踱步,后来干脆翻窗而下,又跑去集市买东西了。
余皈在房间里发了会儿呆,拿出慧空大师给他的地图翻了翻,这里离花溪镇还有六七天的路程,昨日他们一天就跑了两天的路,如此,在这里多歇一天也可以。
余皈仔细规划着未来几天的路程,算算手中的银两,还是够用的,本来慧空大师也给着俞七悦那份,只不过是她不知道罢了。
想道俞七悦,余皈面色一沉,当初打赌输了说好帮自己练武的,如今又跑了,他站起身,抚了抚僧袍,打算去隔壁逮她。
谁知刚站起来,窗户边就有一声声的敲打声。余皈好奇的打开窗,只见自己要去找的人正趴在窗外。
俞七悦从窗户爬进来,“大白天的关什么窗户啊!”说着,到桌边快速喝了口水,然后抱着桌上放着的自己买的彩妆,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余皈望着窗外一溜烟跑没影的俞七悦,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夜色渐晚,余皈在客栈练内功,窗外熟悉的敲打声响起,他赶紧去打开了窗。俞七悦一手抱着那一纸袋的彩妆,另一只手扒在窗边,“怎么又关窗户?”然后轻车熟路的爬进来。
余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是大白天了。”
俞七悦没理他,又坐到桌边喝水,一口闷下去,眉飞色舞的跟余皈显摆,“小鱼儿!我赚钱啦!”
“……”哪来的小鱼儿?
俞七悦脸上写着“快问我!”三个大字,余皈不好打击她,只得乖乖问道:“怎么赚到的?”
“我帮人化妆呀!一个人一两,我赚了四十七两!”她神采飞扬的,一脸奸商像“果然还是女人的钱最好赚!等下次到了富裕的城镇,我就一个人要二两,哇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余皈看着她,眉眼也染上笑意,“好。”
俞七悦站起来,转了个圈,“你快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余皈远远地打量,然后老实的说,“看不出来。”
俞七悦“啧”了一声,走得近了些,见余皈还是一脸懵,便粗鲁的把他拉起来,跟他比着个头。
“长高了?”余皈试探着说。
“对呀!我买了一双超级内增高!”俞七悦说着,又想起些什么,拿起纸包又开始在脸上涂涂画画。
没一会儿又抬起头让余皈看,“我像不像个大孩子了?”
她把眉眼加长,五官加深,嘴唇也加了颜色,少了几分孩童特有的稚嫩,多了几分妩媚,余皈好像看到了长到后的她。
“像。”
俞七悦喜笑颜开,在眼角加了颗泪痣,将鬓角与发际线进行了调整,略微思考一阵,把嘴唇又画的厚了一些。
“这样还像我吗?”
余皈老老实实摇头,“不像了。”但还是很好看。
后半句不能说,说了她又会跑。
“那我以后就这幅装扮了!”她实在是太想穿小裙子了!尽管这样化妆麻烦了不少,但她甘之如饴!
“慧空大师说,在外面的时候也要我给你易容,但是之前的易容太丑了,我给你换个好看的吧!”
俞七悦说着,把余皈拉过来坐下,让他闭上眼睛,看着紧紧抿着薄唇,俞七悦咽了咽口水。心里开始默念:自由,平等,公正,法制……
当社会主义革新价值观默念三遍之后,俞七悦画完了妆,“好了!”
余皈这才睁开眼睛,出声道:“这么晚了,又不出去,为什么要画?”
俞七悦:“……”
“你懂什么,这叫试妆!哼!”她才不会说她太兴奋了呢!
她给余皈画的妆也偏妩媚,硬生生让余皈冷冷清清的气质变成了阴柔,颇有上辈子动漫中邪气和尚的感觉。
俞七悦折腾了一天,也累了,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就跟余皈道了晚安,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明天早上我来给你化妆,我们早点出发去花溪镇赚钱!”她可是打听过了,花溪镇可是个富裕的镇子,住着不少有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