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他们走过五六个货架，产品介绍没多少，反倒是聊天聊到生活上去了，产品的介绍反倒是像附属品了。
就在我说：“学生用笔过多会导致手腕劳累，抓笔脱手，而这款文具正好能解决长时间握笔脱手，有姿势矫正，使用方便，能帮助学生缓解学习压力的好处。”
我说到一半，还想继续介绍下去，看到一个头发灰白带着眼镜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其实当我讲到学生文具时，他就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我问：“不好意思，你家的孩子是不是不喜欢文具呀？怎么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你说说看，我们这还能专门帮你定制适合的产品。”
随后这位带着北方口音的男人也说起自己的难处，说：“你说的这些文具都很好，但对我外甥一点用也没有，我住在南昌的姐姐上星期打电话给我，说她读一年级儿子数学考试拿了0分，老师说他有多动症，要劝退他。现在你在跟我讲这些文具能帮助缓解学习，你说的这些对我外甥一点用都没有。”
别看我现在是中专，但为了更好的进步，我报了自考考的就是心理健康，当时老师顾忌心智年龄上的关系，针对的例子都是学生的，所以对这类事情比较敏感。
我神情认真地说：“等等，你说是老师说他多动症吗？老师是没资格也没办法确定学生是不是多动症，这要有专业资格的人才能测验出来，你有问过他去医院或者专业机构做过检查？”
眼镜男不想深究这个话题，皱起眉头看我。像在怪我不懂见好就收。
之后我将他拉开，单独做了解释，还向他推荐了几所知名大学做了解，我看他有些动摇了，继续解释说：“你最好带他去北京、上海、广州的医院、机构看看是不是智力问题，智力问题就没办法。只要不是智力问题，像是注意力缺陷或者是阅读障碍还是其他原因都可以治疗。”
然而在后面我还是被钱友才警告了。
莫礼惠姐开朗地笑说：“你一看就太年轻，我们这不兴给人解决问题。在工作内你做再多公司都不会感谢你，只认为你这是工作内的本分，不做也没人怪你，做错你就完了。你做惯了，以后每次都会让你去做的。而且你做了，还会连累到我们让我们去做。”
莫姐拿出一包饼干给我，说：“所以啊，多余的事，少做少错，最好不做。”
说来也巧合，周日天晚上我跟钱友才一家在城中心的广场路上偶遇了。
他们要回家，我要去热闹的酒吧。钱友才调侃让我去里面找个女友，我称赞他们一家幸福生活，感激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将手上的拨浪鼓当成见面礼送给了他女儿小妮。
钱嫂说：“小妮，叔叔要走了，你给叔叔抱一下好不好？”
我连忙拒绝说：“不用了，这不好吧。”
钱友才大度说：“没事。”
小妮上扬这眼睨我一眼又转回妈妈身里，隔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我心中顿时流过阵阵暖意。感激地往钱友才身上看了一眼。
小妮在我身上十分拘谨，更加渴望地望着钱友才两人。
一脸婴儿肥，被精心打扮的像个公主，大大的美眸里清澈无比，一副天真单纯的与世无争的样子，我说：“她的脸跟钱嫂真像，鼻子像友才哥，就是眼睛好委屈呀。哈哈。友才哥还是让你来吧。”又将小妮交回友才哥手中。
想起来说：“对了，我来的路上看到路上有狗，要小心啊。”
周一那天正好是月末，钱友才休假两天没来上班，于是我还能苟活完这个月。
到了月末。
我上到公司做最后的培训，正好赶上市场营销部的月末业绩检讨会。听他们慷慨激昂的宣传口号，每个人都备受鼓舞，除了顾念怡。她的业绩不但垫底，还不达标。
在之后的总结不足上，顾念怡也自然被批斗的最惨，跑的勤，效率低，常常不是被人捷足先登，就是被人截胡。
结束后留下新人做推销技术的练习，我见顾念怡面容僵硬，刚被训斥一顿，现在表现必定大不如前，要她当着王励汉的面推销，那只会又是一场羞辱。
王励汉肃容说：“我们先来看看垫底的顾念怡是怎么推销的，大家一起看看有哪些弊端，指出来以后就不会再犯了。”
王励汉此刻严肃、愤怒的样子与他平时软糯、顺从的样子反差极大，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也更对他的严肃的模样记忆深刻。
看到顾念怡发着颤音应诺，站了出来，满脸的不自信。王励汉低垂着双眉，眼中流露出的不忍，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王励汉用来在新人们面前立威的手段。
不出意外，顾念怡在王励汉打击鼓吹下渐渐失去把控，甚至还让其他人一块加入对她的推销话术的质疑和询问，其余人纵使不忍，但也迫于王励汉的压力下应承。
在追问下，顾念怡显得慌张失措，没过一会儿，便说话都不利索了，汗水涔涔，眼中泪光闪闪，所有人都皱着眉头狠着心，想要马上逃离，没人愿意这样逼问一个已经在工作上受尽委屈的女生，只是现实的工作就是这样，她能不接受，只要离开一切都可以结束。
王哥板着脸说：“顾念怡，你在干什么？现在是让你推销，不是读书！你只要把你自己的话说出来，不要去想我们书上说的东西。”原来顾念怡的推销话术与公司内部推销书上的高度相似。
顾念怡硬着头皮说：“是，我知道了。”
顾念怡软糯服软的声音在王励汉听来更是气急败坏，提高声音叫：“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说了那么多，还不是一样在犯。你真知道才行啊！别敷衍我说知道了！你看看他们这些新来的都表现得比你这个来了四个月的好！你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越说越大，就连旁人的我都感觉到一股压力迫来，更不用说被他盯着的顾念怡了，相对应的，顾念怡的头越垂越低，恨不能埋到胸里去了。
王哥泄尽了所有的期待，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现在换你用不同的方法在推销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