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午饭席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大家都默不作声。白云罗此时此刻则心如死灰,低着头闷坐着,哪里还吃得下去,只等着午饭结束后那顿他颇为亲切的白家家法。
“好了,我看也吃的差不多了,阿福,等会就带着罗儿去戒律房吧。”白佐尘对着大管家阿福吩咐道。
“唉,这下咱们可惨了,少爷……都怪我,都怪我嘴笨,没跟老爷说清楚。”李开发一脸内疚。
“没事,小发,这事一点也不怪你。”
午后的戒律房,嘶叫声不绝于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在屠宰。
白云罗左手扶着自己的腰,右手摸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就大喊一声,又跳了出来。
“啊!!我靠,你丫的怎么在这?”
白云罗能有如此反应,屋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饭席间坑他的官服女子。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说,你都给我爹施了什么迷魂咒了?”白云罗生气地指着官服女子问道。
但这官服女子根本就没想打理他。
“怎么?不说话?就算你是京城来的,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好装的。在这白沙镇,还轮不到你这个京城客说话。”白云罗根本就没把眼前的这个官服女子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毕竟看着她这身打扮,他是丝毫提不起男人的欲望。
女子依旧不搭理他,自己坐在屋子中间的瓷桌旁喝着茶。
“你倒是挺自觉啊?我爹喊了你几声“言儿”,你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啊?好一个“妖言惑众”的“言”,我爹被你蛊惑了,我可不上这个当!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起开,从我屋子里滚出去。”白云罗怎忍得了一个陌生女人在自己屋里耀武扬威。白云罗见她没有动的意思,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作风,伸出手就要打官服女子的脸,他真的是憋坏了。
只见他手掌刚要碰触到,官服女子便出手了,她先是一个侧脸躲闪过,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捏住白云罗的手腕,手指轻轻攒动,手心按住白云罗的手背处,顺着白云罗的胳膊然后使劲往他的身后一背,白云罗便应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白云罗心中一惊:怎么这擒拿的手法如此熟悉,再加上这手掌触及我手腕时的感觉,难道说?
“我说,这里怎么就不是我家了?还有,我叫訾妍,妍丽的“妍”,下次你再给我认错,我就把你胳膊拧下来。”说着,官服女子手上的力量又重了些,白云罗则疼的嗷嗷直叫。
“什么鬼情况?!难道说,这恶女真是我那前几天刚进门的媳妇?这也太扯了吧?”白云罗心里回想着之前的种种。
虽说白云罗一直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但如今被制服在地,他又不得不妥协,更何况他是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明白自己家里怎么给他迎娶了这么个老婆。
“好好好,女侠,都听你的。能不能先把我放开?你这样按着我,我胳膊都快断了。”白云罗说着随即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訾妍见一直按着他的确不像个样子,想了想后便放开了白云罗。
两人面对面坐在屋中的瓷桌旁,一时间冷静下来后,气氛竟有些尴尬。当然,这都是白云罗自己觉得,他得想法设法问个明白,但想想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我爹怎么会想把你许配给我的?”这不是自己闲着没事找打么。
訾妍则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自顾自的喝着早先泡好的茉莉花茶。
“喂,我说,你当真是我前几天刚过门的媳妇?”白云罗终于忍不住,想要亲自确认一下。
訾妍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但从这沉默的态度里,白云罗已经可以确认,面前的恶女就是他的老婆了。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白云罗的心里犹如一万匹野牛奔过,把他心目中那片青草碧绿宁静草原践踏地面目全非。他低着头,心如死寂。想想之前的所作所为,竟不由地感慨因果报应。
訾妍一边品着花茶一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白云罗,堂堂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竟然在她面前埋头哭泣了起来。她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又动起了手,伸出手就去拧白云罗的耳朵。
“啊~你干什么??”白云罗嘶叫道。
“你说,你一个堂堂大男人,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訾妍的声音不急不躁,但却深入人耳。
“不是,我哭跟你有关系吗?我是想起我之前养的小狗旺财了。”白云罗无力的辩解道。
“就算你现在很伤心,但,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哭?因为,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懦弱的男人了,你再在我面前哭一次,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扣除来。”说着,訾妍勾起了她的两根手指。
此时的白云罗,真是感觉被恶鬼缠身了一般,他心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得罪了老爹,非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母夜叉。他一边想着,一边横眉瞪着訾妍看,竟不经意间觉得她脸上异于常人的白皙。
这停留的目光再次惹怒了訾妍,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副麻绳,又是一番相同的操作,白云罗被五花大绑捆在了床上。为了防止他大叫,还在他嘴里塞了一块棉布。收拾完白云罗后,訾妍边又离开了。
白云罗的心里,此时此刻只能用绝望来形容了,他蜷缩着身子趴在床上,望着自己屋里的陈设布局,渐觉这一切都将在未来化为乌有,自己的前途黯淡无光,自己不知道多少年都要屈身于这个恶女老婆的淫威之下。他心里这个气啊,但又无处发泄,单凭这身手功夫,自己的这个媳妇能打他两个不止,而且自己的小算盘在她面前是一览无余,论心计更是甩出自己不知道几条街。再比一下家世,更不知道自己这个媳妇的来头了,在京城为官,言行又能如此泰然,必出于名门。
白云罗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又越想越害怕。
紧紧捆在他身上的绳子勒的他手臂生疼,想着自己以后那暗无天日的生活,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跟他这个恶妇老婆斗争到底,发誓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进行周密的计划,逐步找回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訾妍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就跟洞房夜那次一样,毫无征兆,一点招呼也不打。不过,白云罗丝毫不在乎他这个妻子,相反,他心里一直想的是,最好不要再回来了,不过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他也明白自己是落到她的手心里了,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自己变得强大,“打铁还需自身硬”,现在的他企图反抗简直是天方夜谭。
又是熟悉的望月楼客房,街边路旁还有零星灯火,白沙镇四大公子哥又开始了秘密聚会,不过这次,明显是有确切主题的了。
“今天的主题就是……”说着,白云罗在桌子上展开了一张横幅,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大字,“罗少变强计划!”
“罗少,正是鄙人了,白云罗,自诩罗少。今日起,在这里与诸位好友立誓,誓要变强,请诸位好友作证监督,如有懈怠,鄙人珍藏文玩,任君挑选。”白云罗双手拍在横幅上,环顾一脸懵逼中的众人,一板一眼的说道。
“不是,云罗,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刚说的啥,我是一点都没听明白。”刘青阳说着便要去摸白云罗的额头。
“喂,干啥啊你,怎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真没听清啊,我,白云罗,今天在这里起誓,从现在开始就重新做人,努力变强。”白云罗见众人都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又重申了一遍。
“好了,好了,我算是听明白了,发烧了?是不是?烧傻了?是不是?”刘青阳说着,又想去摸白云罗的额头。
“哎,青阳,我看啊,罗少是一点也没有发烧,明明挺正常的啊。”有些胖胖的李方庆接道。
“你看,你看人家阿庆,烧,烧你个头啊,烧。”说着,白云罗就要去锤刘青阳。
不过话才说了一半的李方庆又接着说道:“明明就是咱们罗少又想出什么新点子了,平时的乐子都玩腻了,现在想来点新鲜的了。要说这会玩,还是得看咱们罗少啊,这点上,不服都不行。”李方庆说罢还特意冲着白云罗竖起了大拇指。
“高啊,实在是高啊!阿庆说的在理,看来是我冤枉罗少了,罪过罪过,我自罚一杯。”刘青阳说完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难得自己如此认真一次,但看着自己这几个老友的态度,白云罗这个气啊,但他今天必须要严格实行自己的这个计划,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那充满光明的未来。
“我倒觉得,罗少今天没在开玩笑。”徐坤还是穿着那身紫色的绸服,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拢着手里的纸扇。
徐坤此话一出,白云罗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他眼眶湿润,一把握住徐坤的双手,拼命的点头。“论懂我,还是徐坤懂我啊……”
白云罗为了让今晚的计划启动时仪式感更强,还特意准备了朱砂印泥。当他把自己的手印按到那张白色横幅上时,刘青阳和李方庆才终于相信白云罗今晚的一系列行为。
“现在信了吧!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时候让我看看白沙四大公子哥真正的实力了!”
白云罗一番宣誓后,并没有向众人谈及这么做的真正缘由。这反而让其他几个人惊诧不已,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白沙镇第一浪子,今天竟然要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