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渊脸色阴沉得怕人，曲婉妍见状有些后悔。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既然墨凌渊生气，就说明他在意，就算曲清绾能解释得清，两人也难会有隔阂，也不算一无所获。
比墨凌渊脸色更阴沉的是曲清绾，多年的委屈与愤怒再次涌上心头。
人怎么会恶毒至此，半点见不得她好！
“姐姐，我说过，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曲清绾挣开墨凌渊的手，一步步逼近曲婉妍。
曲婉妍心虚的后退两步，强自镇定的挺起胸膛，“我哪句说的有错？”
她就是要让墨凌渊看看，他娶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叶玄冬！”曲婉妍恶毒的再次吐出一个名字，你敢说，你和叶玄东什么关系都没有？”
叶玄冬是曲清绾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的过往。
当年在大学，曲清绾和叶玄冬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不提叶玄冬还好，提起他，曲清绾怒意更深，她将曲婉妍逼到墙角，眼神冰冷如刀，“你没资格提他。”
当年要不是叶玄冬护着，她不敢想自己如今会怎样。
“怎么？被说中痛处，害怕了？！”
啪！
曲清绾忍不无可忍，一巴掌打下去，在曲婉妍白皙的脸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曲婉妍捂脸，震惊的看着曲清绾，片刻后，她发疯般的扑过去撕扯曲清绾的头发。
从曲清绾婚礼受辱开始，她忍得太久了，娇生惯养的天之娇女，何时受过这么多委屈。
两个人撕扯开来，曲清绾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孤独无助的岁月，委屈，恐惧不断冲刷着她的理智，让她感到眩晕。
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手上也没了力气，她还是做不到从容不迫的直面伤痛。
曲清绾觉得头发被撕扯的生疼，胡乱的推拒曲婉妍，却不知怎么还手。
曲清绾渐渐被汹涌的情绪吞没，忽然，伴随着曲婉妍的一声痛呼，发间一轻。
曲清绾迷乱的抬起眼眸，对上一双冷峻的眼。
但她却从这双冰冷的眸子里感受到了温暖。
墨凌渊紧紧攥住曲婉妍的手腕，用力往后一带，曲婉妍吃痛，“你放开我！”
曲婉妍也被愤怒冲昏理智，天不怕地不怕的对视上墨凌渊的眼眸。
“清绾总说，你和她长得像，现在看，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墨凌渊第一次认真看向面前这张脸。
“当然不一样，她水性杨花……啊！”
墨凌渊用力拧，曲婉妍痛呼出声。
“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同样的话！”手上力道一松，墨凌渊将人重重甩出去。
曲婉妍脸色惨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潘玉兰急忙过去，将她护在怀里。
“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假……”曲婉妍不甘心，犹自辩解。
“我说过，不想再听！”墨凌渊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婉妍，语气冰冷。
“如果你自己做不到，我也可以帮你，帮你永远闭嘴。”
赤裸裸的威胁让曲婉妍忍不住瑟缩，她听说过墨凌渊的手段，也清楚墨凌渊的实力。
惊恐万状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曲向佟本意是想同墨凌渊和解，保住曲氏集团。
如今被自己女儿这一闹，怕是完了。
惯子如杀子，果然是没错的。
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着实被他娇宠坏了。
曲向佟目光复杂的看向跌坐在地的母女二人，长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书房。
曲清绾还没从情绪中彻底走出，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用怕，有我。”墨凌渊的话如同一股清泉，漫过曲清绾心间，带来清甜的暖意。
她从未在这个家中得到过任何庇护，小时候她多少次幻想过自己挨打时能有人挡在自己身前。
此时的墨凌渊如同守护使者一般，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曲清绾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再次面对创伤才发现，原来，那些自以为愈合了的伤口只是结了痂，里头依旧血肉模糊，溃烂流脓。
抬头望向身边高大的男人，曲清绾第一次觉得，其实，墨凌渊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片刻，曲向佟从书房出来，手里多了把戒尺。
曲家早年间是一个家规严明的，家里的戒尺是一辈传一辈的，之前曲清绾没少挨这个戒尺的打。
虽然知道这尺不会再打在自己身上，但看到戒尺，依旧觉得浑身发疼，身子条件反射般的发颤。
曲清绾极力掩饰内心的躁动和不安，她不喜这脆弱的感觉，像在一次次提醒她，她从前是多么的弱小无助。
墨凌渊感受到她的异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不由一紧，看向曲家三口的眼神更加冰冷。
“墨总，是我教女无方，让墨总见笑了。不劳烦墨总动手。”
曲向佟拿着戒尺，一步步的走向曲婉妍。
曲婉妍害怕的往潘玉兰身后躲，潘玉兰护在女儿身前，不可思议的看向曲向佟，“老公！”
曲向佟想保全公司，自然要想办法让墨凌渊消气，只能忍痛落下戒尺。
为显诚意，曲向佟手下的力道十足十的够劲儿，曲婉妍和潘玉兰头一次尝到了戒尺的滋味。
疼，钻心的疼！
潘玉兰拼命护住女儿，“不能再打了！别打婉妍，要打就打我！”
曲清绾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
别人的苦难总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就像潘玉兰母女，如果不是自己今日挨了戒尺，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她被打时的恐惧与绝望。
曲清绾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忽然一只大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墨凌渊低沉的声音在头顶想起，“不要看！”
任谁能想到，如此冰冷的男人，竟如同阳光，渐渐照亮曲清绾心中阴暗的角落。
“停了吧。”最后还是曲清绾出声喊停，她实在不想再听这刺耳的呼喊声。
等曲向佟停下手上的动作，墨凌渊才放开挡在曲清绾眼前的手。
潘玉兰母女相拥在一处泣不成声。
墨凌渊冷眼的扫过二人，眼神暗含警告，“日后再让我听到这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今天便是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