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终于抽出空来,正想上前帮达克利一把,却被他喝住了:“你小子,别过来啊!这次不准抢了,让我过过瘾啊!”
“好吧,真是服了你了,想帮你一把还不领情,算了,走了走了”,卢修斯摇了摇头也撤出了战场。
“声音好像变小了”,栯子道。
“别乱动,你这样我会绑歪的”,芙兰严肃的提醒道。
“好好,不乱动了”,栯子脸色红润的看着芙兰叹道,“你真是个好人呢。”
“过奖了,我们都一样,衣裳上还沾着血呢”,芙兰道,“只要不乱杀,不做亏心事,便算是好人了吧。”
“也对”,栯子扬起头望着上方的天空,看上去似乎没那么灰暗了。
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天空如此之近,似乎飞不了多久就能碰到云朵,“抱歉,杀了你们这么多人。”
“我也是,抱歉,维拉德可能只有你活下来了,你一定很痛苦,很难受吧?”
芙兰抱着栯子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不过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去见证安城是好是坏,好吗?”
虽然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总感觉视线很模糊。明明自己想杀了她的啊,为什么她却这么放心自己呢?
难道不怕被捅刀吗?这么相信自己真的好吗?
“活到现在也很不容易吧?待会儿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芙兰笑道。
栯子将头抬得更高了,试图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泪水还是冲出了眼睑。终究没能忍住,紧紧的抱着芙兰大声的哭了出来……
在附近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的月雨熙等到栯子哭累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才走上前去,“战斗快结束了,咱们走吧。”
“嗯”,芙兰应了一声,放开了栯子,向着月雨熙介绍道:“雨姨,这位是栯子,还请您能允许她去见证安城是否善良,然后做出判断是否要杀了他。”
“哦?好像有点意思呢”,月雨熙柔和的笑着,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若是我不许呢?”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湿润起来,芙兰连忙伸手挡在栯子身前,“雨姨,她已经不再攻击我们了,不用杀了她吧?”
“你让我就这么放过一个可能会杀掉自己可爱的侄儿的人?你觉得我会同意吗?你真的不怕她杀了安城?”
“我怕,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她,会陪着她一起去判断。如果您真的要杀她的话,那么就请恕我冒犯了。”
“为了一个陌生人,就要和我打吗?”,月雨熙一脸不悦的看着芙兰。
“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吧,其实她本性并不坏的,只是走了一条偏激的路。要是知错能改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不是就会多一个好人了吗?”
“如今纷争这么多,为什么我们还要和这些与我们拥有一样的梦想的人们互相伤害呢?”
“如果安城知道了,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之后依然十分偏激的话,那么再杀她也不迟吧?”
“你的犹豫迟早会害了你的,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手下留情了,但对方可未必会改过。”
“如果就因为这一时的不忍心,让自己在乎的人被当初放过的家伙杀害了,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之前也有人像你这么仁慈,结果呢?现在还在满世界追杀那个当初因一时心软而放过的,后来杀了自己全家的人。”
“既然已经答应了,又怎么好出尔反尔?如果她真的敢这么做,那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哪怕要追到世界的尽头。”
芙兰看了看她,“可如果她之后真的改变了呢?那我们岂不是······”
“算了,不和你讲道理了。切记,对魔族、凶兽以及坏人一定要就地正法,他们是不讲道理的没品格的家伙,绝对不能饶过他们。”
“雨姨~~”
“还好你遇到的是我,若是姐姐,别说你,就算安城在此,也救不了她。”
“谢谢雨姨”,芙兰笑道。
“谢谢您,愿意放我离开”,栯子道。
内心深处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别高兴的太早,若是你敢做出对不起芙兰的事,就别怪我们这些长辈们以大欺小了。毕竟今天饶过你,我也有责任,不要让芙兰和我失望啊。”
“不会的,因为我最喜欢芙兰了。”
“那就好,否则......”
“你啊,真是个笨蛋,被安城传染了吗?”,月雨熙轻叹道,“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了,总之先撤吧,这里快塌了。”
“嗯”,芙兰扶着栯子站了起来,跟在月雨熙身后往空中飞去。
对方还剩下十人左右,月赫两族暗暗加快了攻伐的速度,等到月雨熙到达主战场时,敌人已基本被消灭。
族人们开始清理战场,收拣同伴的尸体,然后迅速撤离了峡谷。
已经感知不到己方的气息了,月家老祖随手往下一挥,维拉德峡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坍塌了。
目之所及,尽是残石土堆,维拉德的幸存者只剩下了栯子一人。
俯视着身下一片废墟的栯子心情极为复杂,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说没就没,接下来又该去哪里呢?普天之大,何以为家?
“你能保证今后不会报复我们吗?”,月长风突然质问道。
“不能”,栯子一脸淡定。
“这样的人,还留她作甚?”,波达特怒道。
“芙兰,她可是敌人啊”,卢修斯提醒道,“别忘了我们和她还有仇恨,多少族人死在她们手上,我们又杀了她这么多同伴,难道你觉得她真的已经投降了吗?”
“她并没有投降,我只是和她达成了约定”,芙兰解释道。
“约定?”,月紫宸追问了句。
“让她亲自去见证安城是否善良,再考虑要不要杀了安城。”
“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这样做真的好吗?安城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这不是会害了他吗?明明那么在乎他的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个敌人的命?”,谷明疑惑的连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