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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悲苦身世

一场精心策划的饭局如此收场,最郁闷的人数得着荆川了。

隔了很多天,他一直躺在床上,哪里都没有去,失落的情绪弥漫脑海。他想静一静,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傻,干了一件这种蠢事。

宿舍的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荆川慢慢地走过去,接起了电话,有点无精打采地说:“谁啊?”对面先是静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传来了低声的哭泣。“呜呜——”“嗯?”荆川顿时一惊,这声音感觉耳熟,忽然他听真切了——甄佳伊。

“怎么了?”荆川暂时把失落的情绪抛在一旁,带着关切的口吻来了一句。“能出来吗?”甄佳伊缓了一会儿,对荆川说道。

“好。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学校门口。”说完,甄佳伊放下了电话。

荆川整理妥当后,来到了学校门口。

当他寻觅四周,发现在校门口的书店一边,有一位女子正孤独地伫立一旁。她郁郁寡欢,她满面愁容,她精神萎靡......没错,她就是甄佳伊。

甄佳伊一眼就看到了荆川,她费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你没事吧。”荆川快走近时,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她。

“没事——陪我走走吧。”这一次,甄佳伊没有刻意挨着他很近,而是保持了一些距离。两人沿着路边,往下坡走了一段;许久,甄佳伊默默地说:“我没考过——”“没考过?”荆川扭头看着她。“什么没考过?”

“前一段时间我准备的考试。”荆川一听,这才想起来。前几天甄佳伊请他吃饭,说起那段时间她要准备考试的事情。“什么考试?”“公务员。”

“公务员?你现在就考——公务员?”荆川有点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个这个年代学生该考虑的事情,更不要说去做了。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就没有告诉你。”甄佳伊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面试没有过。”她摇了摇头:“也许,也许还是没有实力吧,我这个独门小户的家庭。”

“独门小户?为什么这么说?”荆川追问道。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凝视着荆川。忽然,眼框一酸,身体一软,往前一下趴在了荆川的胸前,大哭起来。

“你——”荆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去同情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要这样,不行就再考嘛!”荆川尽力地保持着正能量,尽管他的脑子里也充斥着满满的负能量。

“怎么考也不行的。我没有钱,没有势力。也许不该选择这条道路。”甄佳伊带着哭腔说道,身体依然埋在荆川的怀里,不肯出来。

“要相信公平,你这么想就有些钻牛角尖了。”荆川居然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甄佳伊更加激动了,哭得声音又大了些。

荆川这才觉得刚才的肢体语言有些不妥,于是轻轻地推开了甄佳伊。“听我说。”甄佳伊控制了一下情绪。“说什么?”“你可以考研啊?为什么要这么早考公务员呢?”荆川显然认为考研才是他们现在应该考虑的。

“哼哼——”甄佳伊用她那俏美的鼻子发出了抗议声;在这一点,她是不认同荆川的。“也许你不太了解我。”甄佳伊完全地松开了荆川的身体,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下,轻轻地靠住。

“你知道吗?我们家——”甄佳伊娓娓道来,这才引出她那不为人知的身世。

荆川只知道甄佳伊之前提过她的父亲,听她开始那个语气,还以为她的父亲早就不在人世了,后来她也说的很含糊。原来,她的父亲最早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工人,因为脾气不好,又不会搞关系,结果厂里一改革,把他给分流了。

从那以后,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踏踏实实地去寻找工作,而是开始琢磨“捷径”。

从一开始的赊账骗钱,到后来的小偷小窃,再到后来,不知道怎么搞得,和一些恶霸混在一起,整日靠敲诈勒索赚钱。亲戚们慢慢地和他们家疏远,没有人愿意与他们家接触,上学的时候也被身边的同学或者老师指指点点。

虽然甄佳伊一直很刻苦,很自立,但是形成的思维定式却很难改变。

终于有一天,父亲摊上了大事,忽然人间蒸发了。家里的顶梁柱跑了,生活变得格外艰辛。公安局的人隔三差五地过来了解情况,甄佳伊更被灌上了“罪犯女儿”的称号。那一年,她正好上高一。高中是不算在九年义务教育里的,因此她需要承担上学所需的费用。

按理说,在县里上学,费用并不是很高。但是因为没有了主要的生活来源,只能靠母亲去山里砍柴和弄些山货在集市卖点,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供她上学;何况,她还有个弟弟。

不过,即使如此,甄佳伊还算是争气,最终考上了省城知名的大学,也就是现在所在的学校。但是,自卑的情绪始终没有从她的身边摆脱。但凡遇到不顺的事情,她总会和她的出身联想起来,她认为是因为有人看不起她,故意刁难她。

甄佳伊天生丽质,口才出众,还有很突出的文艺天赋。这些令她成为了很多宅男心中的女神。她的性格与艾雪不同,显得更为外向一些。究其原因,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因为需要掩饰心中的自卑和不堪。

还记得有一年,她在临校偶然遇到了一个高中同学。那个人问她在哪里上学,她并没有告诉她,只是说来长沙找同学;因为她知道这个同学了解她的身世,怕她去宣传,怕她让自己出丑。

外表光鲜的她,其实并不幸福。只是最近两年她比较顺,在学校里成为了知名的晚会主持人,还是院学生会的文艺委员。当然,这个文艺委员是她从艾雪的手中抢过来的,所以这件事也一直被罗金凤耿耿于怀。

这一次的公务员考试,让她的自卑情绪再次蔓延。在她的眼里,自己没有钱,也没有势力,因此会被考官们看不起。在她的眼里,如果有一丝机会,她一定要努力争取,把自己推入一个上流社会,永远摆脱年少时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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