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看到徐楚暮回到办公室,赶忙跑过去,一脸坏笑着:“头儿!我去买早餐时看到你带着个美女上楼了,是谁呀!”
徐楚暮面无表情地回答:“陈春晓的女儿。”王辉一下子傻了眼,有些不解的问道:“啊?不会吧?我看着她还画着妆呢,那嘴唇子涂的……她妈妈不是昨天刚……”
“母女关系不好,问了半天一条线索都没有。”徐楚暮揉了揉太阳穴:“联系上陈春晓前夫了吗?”王辉递给他一袋凉透了的包子,说:“联系上了,余国华早在五年前就移民美国了,也确认了他这几年都没回来过。”
徐楚墓接过包子,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瘫坐在沙发上,合上了眼睛。陈春晓的案件发生到现在,他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回到公安局,还没上楼便接到余念的电话。队里的刑警们这几天睡觉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得上来,徐楚暮更是直接住在了办公室,空闲时在沙发上眯一会儿。王科看着他,心里想着,再这样下去,估计案子还没破呢,队长就先猝死了。
“头儿!头儿!”同样是刑警二队的赵光伟破门而入,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有线索了!找到死者之间的共同之处了!”
余念怀抱装着陈春晓遗物的纸箱,出了公安局,打车来到单梦媛家。
单梦媛和余念从初中到大学一直同校,学生时期就形影不离,毕业后余念留在了A市,单梦媛回到B市自己租了房子。虽然平日里见不着面,但两人经常联系,余念每次回到B市也都会约上她一起逛街吃饭,感情依旧要好。
站在单梦媛家门口,余念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拨通了她的电话。“喂?念念?”单梦媛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工作日里怕影响余念工作,两人很少打电话,一般都是微信联系。“我在你家门口,你在家……”余念话说到一半,便听到屋子里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单梦媛猛地推开门,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余念看到眼前穿着睡衣一脸懵的女孩,笑着说:“临时回来的,刚到没多久。”单梦媛连忙把她拉进屋子,一边数落着她穿的单薄,一边给她拿了双拖鞋。
余念换好了鞋,毫不客气的径直走进卧室,抱着纸箱一头扎被子里。单梦媛倚在门上佯怒着说:“去去去,穿着外套就往我床上躺,你知不知道B市灰尘有多少……”
“媛媛。”余念闷闷的打断了她:“媛媛,我妈妈死了。”单梦媛愣了一下,缓缓走到床边,想问的话有很多,她看不见余念的脸,但能感觉到她的疲倦。单梦媛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的说了句:“你先睡会儿吧。”
余念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但她知道自己睡得很沉,连怀里的纸箱被拿走都没有发觉。
余念走出卧室,敞亮的客厅里,单梦媛抱着腿坐在地毯上,盯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茶几上放着两个高脚杯,还有半瓶红酒。她伸着懒腰走到单梦媛身边,靠着她坐下:“怎么想起喝红酒了?”
单梦媛拿起高脚杯,倒了一点红酒,递给余念。余念接过杯子,泯了一口,吐了吐舌头:“这酒好涩。”单梦媛眼睛有点红肿,声音带着些颤抖:“我看新闻了,知道阿姨的事情了。”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道:“这酒是咱俩高考结束后的升学宴上,你妈妈送我的。”
余念没有接话,又饮了一口红酒,酸涩的液体流入胃里,灼烧感令余念有一些不适,但她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直到杯中不再有一滴红色。
她还记得,升学宴那天,陈春晓在出发前对着镜子反复打量着,来回换了三四条裙子,怎么都不满意。余念等的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妈,咱们得快点了,单叔叔他们等着呢。”
陈春晓依旧站在镜子比划着,头也不回的说:“哎呀别催了,我女儿考上了名校,我当然要打扮的漂亮点了。”似乎是拿不定主意,她转过身面向余念,问道:“这两条裙子哪条好看?”余念应付的随手指了一件,陈春晓笑着,说:“我的宝贝眼光真好。”
记忆中的那张笑脸灿烂又明媚,余念知道,那是陈春晓不带任何虚伪谄媚,发自内心的笑。
来电铃声响起,打断了余念的回忆,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接起了电话:“您好。”
“我是徐楚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