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甫雨落再次喊到他，才见他将目光自那个方向收回来，落在皇甫雨落的身上。
但是他却没有说话。
而皇甫雨落显然已经忧心忡忡，“万一让他们察觉到里面的人不是真正的西玥国公主，他们岂不是要认为我西玥国毁约？那...驻扎在我西玥边境的南临三十万大军，岂不是要把我西玥洗掉？”
其实，这是皇甫雨落在喝下忘情蛊后甘愿来南临联姻的唯一原因——她不愿看到生灵涂炭。
正如她父皇所言，生而为公主，自小便享受着锦衣玉食，自小便享受着万人敬仰，当国家危难之时，自当该挺身而出。
救百姓于危难！
当皇甫雨落自顾城的耳畔撤回，抬眸之时，竟见...顾城又一次盯住了她。
皇甫雨落明显一怔。
而顾城，则继续直直的看着她，那眼神似是要将她看个透彻。
良久，才见他附耳到皇甫雨落的耳边，“公主，如果我说三十万大军洗不掉西玥呢？你可信我？”
唇畔一张一合，将温热的气息吐进皇甫雨落的耳朵里，但见那一刻的顾城，眼眸中明显有几分暗色。
他自然知道她的答案。
因为现在的他，根本不足以让她没有理由的相信。
她已经不记得他....
但是顾城最终还是选择将一些不该说的话说出来。
“守疆卫土的事，是我们男人的责任，本不该由你来承担。所以，你如果不想嫁进南临皇室，我可以现在就带你离开。”
“我敢保证，西玥将安然无恙。”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愿意跟他离开，自然是好。
倘若不愿，那他只能陪她踏进那他最不愿踏进的重重围墙....
等答案的每一分每一秒，必然是一种煎熬。
但见顾城的呼吸明显沉重了几分。
然而皇甫雨落却始终没有反应。
直到顾城马上就要放弃时，才见她微微摇摇头后道，“谢谢你，顾城。”
眼神中明显含着几分怔松，那一刻的皇甫雨落自然不懂顾城。
“我不能跟你离开，这是我身为西玥国公主的责任。生在皇家，必定和普通人不同，别的女子可以只管相夫教子，但我不行。我自小便学弓马骑射、学武功剑术，便就因为，我的肩上也背负着西玥百姓的性命。”
“不过，真的谢谢你。”
说完，将唇畔自顾城的耳边离开，不着痕迹的再望一眼顾城，但见皇甫雨落转眸便望向了顾北以及顾北身后的那辆华丽马车。
眸光有些无边无际，皇甫雨落自然是在想，顾城为何会与她说方才的那番话...
而顾城此刻则已经垂下眼眸。
如星辰般点点斑驳的眸光落在一片茫茫之上，但见顾城的呼吸突然间便又重了几分。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只能倾力护你安然。小五，等我...”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终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但见立在人群中的顾城，眼底荡着暗芒，而芒光之中明显染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一种，像极了宠溺。
而另一种，则像极了漫无边际的茫茫夜色。
说完，抓着皇甫雨落的手腕，牵着她往身后的一成衣铺走去，但见顾城的力道明显比以往更重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