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清心里那个安慰啊，他之前还以为自家女儿的喜好有问题，万幸是他想多了！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越子清心情大好，“我听说是南府的公子，怀瑾啊，你和爹爹描述下他长什么模样呗，爹爹实在是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够让你另眼相看啊。”
这会儿他甚至都浮现出，他怀中抱着怀瑾孩子的场景了，太美好了。
凤怀瑾平淡地说道：“他很普通。”
与寻常男子没什么不同的，同样爱哭爱闹还娇气，甚至比一般男子还多了利爪。
这就让越子清更好奇了，“只是普通男子？没有别的特长？”
沉思一秒：“他，弹琴很好听！”
越子清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掌，“难道说，他是用琴声征服了你？可我没听说他在你的生日宴上弹奏啊，奇怪，难道说是情报错了？”
凤瑶拍拍越子清的手，他有点太兴奋了。她今天本来不想带他来的，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想要问凤怀瑾。
沉声道：“怀瑾，现在住你府上的男子，不是南清吧。”
并非疑问，是一句称述。
凤瑶确信那人并非是南清。
越子清则是疑惑了，凤怀瑾的生日宴参加的公子名单都是由他一一过目的，递交上来的名单确实是南清，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呢？
凤怀瑾道：“是，他并非南清，他是南笙。”
不是南府二公子，他仅仅只是南笙。
凤瑶右手一拍，手下的红木椅被内力震慑出一道裂缝，“他冒名参加你的生日宴，居心不良在前，你带他逛集市，当众闹事在后，甚至你还让人痛失腹子且终生不孕，现在人还在刑部受罚！”
“你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
都说帝王喜怒无常，凤瑶也不例外，前一秒还慈眉善目，下一秒就雷霆大怒。
突然的转变，越子清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他很少见凤瑶这个模样，因为她害怕吓着他，所以总是刻意避让着。
没想到今日能得以一见，他的妻主果然很帅气！
越子清乖乖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他想，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而且凤怀瑾是他们的女儿，她不会拿她怎么样的，要是真…哼，那他就跟她没完！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听得真切，怀瑾真的因为一个男子而做出这种事吗？怀瑾的性子他清楚，她居然破天荒的对一个男子如此特别，不得不说越子清对那个南笙，更感兴趣了。
前些日子的集市人口密集，凤怀瑾闹出的动静也不小，难免有不长眼的上报，况且如果一国之君在城中没点线人，谁信啊。
再加上凤怀瑾本就没打算要瞒着凤瑶，她还打算借此机会让她的家人知道，南笙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今天的传召比她预计来的还晚了两天，估计是母皇等着她自己来请罪，结果左等右等等不来，所以才更生气了。
凤怀瑾在凤瑶发怒时，就自觉地从起立，走到正中央听着她的训斥。
没有辩解，没有反驳，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凤瑶接着道：“别以为你的小手段能够瞒住朕，在外面漂了几年，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你倒是说说南笙和春风楼是什么关系！”
“……”
凤怀瑾一震，娘亲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席九说出去的，不，不对，席九不会说的，她和自己是一条战线的。
而此时正在被惦记的席九，正在校场同下属较量武技，被罚了俸禄的她万分悲痛。
一拳狠狠打出，她就知道不应该和夜王殿下同流合污的！
这可是苦了今天在校场的沙包下属了。
凤瑶抬脚走下了台阶，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每一步都带着帝王之威，走到凤怀瑾的面前停住。
“你以为架空了春风楼，清走了里面的人，就能掩住那个男子在里面呆了多年的事实吗？”
“一千万两白银就为了赎一个歌姬，你还真是朕的好女儿。朕这些年真是太放任你了，你竟学的如此荒淫无度！”
凤瑶释放出的威压，这些年来没有人能够撑过三秒，但凤怀瑾却是不偏不倚地与她对视，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越子清在后面完全坐不住了，捂着嘴站了起来，三两步跑下了台阶，站在凤瑶身旁，柔声道：“瑶，你先别生气，我来和怀瑾说，她还小。”
越子清的出现让凤瑶下意识地收回了威压，一改对凤怀瑾的尖锐，语气轻柔，生怕放大声量就会吓到越子清。
“乖，先回去坐着，怀瑾不是小孩子了，别惯着她。”
“可是…”越子清有些犹豫。
凤怀瑾也冲他道：“爹爹就听娘亲的吧，这是我们女子间的对话。”
越子清见女儿这么说了，就乖乖地落座，比起凤瑶，他更听女儿的话。
凤瑶看着眼前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儿，内心感叹，她的孩子终是长大了，强大到在她的威压施加后没有任何影响，若是她有心权势，一定比她还要出色。
只可惜，她只意在做一个闲散王爷。
想到这儿，凤瑶又觉得气急，“虽说你父后催的急，但你也不能乱投医啊，这像什么话！”
曾有多少人为了皇位权势，争得头破血流，而凤怀瑾却毫无兴趣，现如今还做出了这种荒唐事，她这个女儿真是被惯坏了。
凤怀瑾面对凤瑶的威慑依旧是面不改色。
如果娘亲真要拿这件事说事，那现在站在这里的绝对不止她一人，所以顶多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所以她不惧。
“娘亲，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无欲无求吗，现如今有了想要的，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清冷的话语让凤瑶一噎。
“我十二岁那年出门游历时，在城外遇到了他，那时候我觉得他麻烦，可怜兮兮地受人欺负，但这四年间，我无时不刻不想着他，我想在初见时，我就喜欢上他了。而如今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是要护着他的，他于我而言，是不同的。”
凤瑶头一回见凤怀瑾这般姿态，在说起那个男子时，柔和的目光，上扬的嘴角，无一不彰显着那名男子对她的影响。
“就像当初您要娶爹爹时，不也是力排众议，就像您喜欢爹爹那般，我对南笙的喜欢，只多不少。”
“......”凤瑶！
当年的越子清并非官宦世家，富家子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只因救了落难的凤瑶，二人一见钟情，以至于后来凤瑶不惜力斩朝中迂腐的重臣，背上骂名，仅仅只是为了迎娶越子清为后，不是宠妃，而是同她平起平坐的后位。
这件事情已过去多年，知道的人几乎都死了，凤瑶没想到今日会从自家女儿的口中听见，似怒非怒道：“他与清儿如何能比！他可是一名歌姬！”
凤怀瑾冷眼而视，她明显是怒了，她不能容忍任何人说南笙的坏话，即便是她的娘亲也不行！
“哪怕他是一名乞丐，他也是儿臣这辈子唯一要娶之人！”
“......”凤瑶沉默。
“......”越子清惊！
气氛一度到达冰点。
凤瑶先败下阵来，转身朝越子清道：“清儿，怀瑾的态度你可还满意？”
和颜悦色的模样，哪里能想到她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
越子清点点头，娇俏的脸蛋满是惊讶，“我都不知道我们的怀瑾还能这么深情呢，实在是让我吃惊啊。”
“呵呵，我也很诧异。”
“......”凤怀瑾。
无语地看着台上两人的互动，感情刚才的那些就是在做秀，谁能想到凤帝为了得凤后欢心，不惜给自家女儿下绊子。
越子清满是惊奇得道：“所以，现在在你府上的人是南笙，你喜欢了他四年，即便他在春风楼做过歌姬，你也要娶他？”
他一向觉得出身无所谓，难得的是他一向眼高于顶的女儿竟然有了喜欢的人，这简直就是老天开眼！
凤瑶此时也恢复了慈母形象，淡声道：“据我的情报来看，他可并非清白之身，这你可知道？”
“啊？”越子清一惊，这怎么他不知道，瑶没和他说啊，一时之间有些为难，竟然不是清白之身吗，这就有点...
凤怀瑾也一愣，这些日子她光沉浸于和南笙相逢相恋的喜悦了，倒是从未想过他与夏荆瑾那一段过往。
双手紧攥，压抑着暴怒的情绪。
要是真的如此，她定要让夏荆瑾付出代价！
抬头望向凤瑶，越子清二人之时，眸中依旧是古水无波，却做出了一个让他们二人震惊无比的动作。
她竟然撩袍下跪了！
凤怀瑾从小就异于常人，比同龄人要更成熟，懂事，虽然有意掩盖自己的锋芒，但凤瑶把她的优异都看在眼中，她的手段更是远超当年的凤瑶，毒辣无比。
这个从小都不拘泥形式的女儿，居然下跪了！
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男子！
正当他们二人还处在震惊之余，凤怀瑾再一次开口。
“儿臣请母皇赐婚，迎娶南笙为正夫，此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掷地有声的嗓音带着平日的清冷，却无比郑重。
对于凤瑶和越子清的问题，她没有多余的回应，直接用行动证明了，她的真心。
她，凤怀瑾，今生只认定南笙。
非他不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