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门庭若市的赵家今日门可罗雀，数名身穿制服满身肃气的警察把赵家围的是里里外外，黄白色的警戒线将所有人的探知欲无情的拦在外面。
赵家出事了、死了好多人、仇家上门。
赵天启从车上下来时，听到的人们议论声不过是围绕着这几点。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进。”
他难得的掏出身份证跟手机照片才让警察给他放行，怎么想怎么可笑，自己的家居然还要被检查才能进。快要跨过门槛时赵天启挺顿了一下冲站在门口的女警员望去，“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很需要同情的样子吗？”
“唉？”错愕显现在警花脸上，一瞬间的尴尬，她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表情就被赵天启抓住了。
“收起你那副表情吧，可怜怜悯都要溢出来了，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吗？有这闲功夫可怜别人不如把手头工作做好。”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成天再做花瓶。
被明里暗里讥讽一通的警花白着脸，想顶撞回赵天启又不敢，等了等没等到回应赵天启没趣的冷哼一声将她用力推开走进了赵家。
差点从楼梯上跌下来的警花没忍住跟前辈哭诉自己的遭遇，然后就是她的前辈也不敢因为这件事为她去跟赵天启讨公道。
别的不说，赵天启刚刚才做了民族的英雄，正是大热门的时候谁会让去找不痛快。
今日的赵家没了打扫卫生的佣人、没了会朝赵天启喊“你回来了大少爷”的老管家、也没了每天都会换新面孔的外家弟子。宽阔的前厅，用来装饰用的绿植摔破在地砖上，走几步地上就竖着黑色的号码牌，走几步就是随处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还蹲在地上做笔录的警察法医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赵天启像没事人一样定定的站在中心。
就是在这里，短短三十分钟，那些外国人杀了外家弟子十多号人。就是在这里，让赵天河奋力守护也没守稳。如果警察没有即使支援，会怎么样？这个问题萦绕在他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沿着回廊一直一直往下走，再穿过他们住的区域往下，就到了赵家的后门。过去后门是不用的，因为担心有小偷从后门进入最后干脆彻底锁了起来，印象中它就没打开过一次。
拐过角，三个全副武装的鉴尸科人员还在这里工作，触目惊心的红盛放在这块角落。
跟在赵天启后面的警察连忙给鉴尸科做解释，本来疑惑的人们瞬间释怀然后极为默契的将空间腾给赵天启一个人。这贴心的举动落在此时的赵天启眼中更加好笑，想他赵天启居然有一天要人这么怜悯的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地上只有两滩血迹，靠近墙边的是老管家的，他走的毫无悬念。剩下那一滩跟老管家的相比要更为凌乱，赵天启能依稀可辨上面还有残留下人挣扎后的痕迹。
鉴尸科初步鉴定：杀害老管家并凌辱赵灵儿的凶手一开始坐在墙头上，用热武器击杀了上前的老管家，随后抓住了准备逃跑的赵灵儿将其按压在地不断猛击她的后脑勺并对被害人进行惨无人道的凌辱。
赵天启伸出手，五指沾过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明明什么都没摸到又感觉全身都泡在这滩血水里了。
“哥……天启哥……”
微弱又寒冷的呼喊回响在他身后，寒毛肆起的同时赵天启猛地转回头，只单薄穿了一条睡裙的赵灵儿正满脸泪痕站在他身后。
“灵儿！？”赵天启慌忙站起，不由分说脱下外套披到赵灵儿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启哥。”冰凉到冻人的手抓住赵天启的手臂，他低下头，正对上赵灵儿满含泪水无神的双眸，“天启哥，我好疼，好疼，救我……”
这一刻仿佛完全不记得赵灵儿受了什么迫害的赵天启只能无措的环抱住她，尽量给她温暖，“没事了，不痛不痛，有什么我们上医院，是不是病没治好又发作？”
怀里冰凉的躯体没有回应他，只是不停打着寒战，上下牙齿的磕绊不停回响。赵天启抱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赵灵儿回暖，疑惑的低下头却看到她头顶上触目惊心的红绯。
“你的头是怎么回事？！”赵天启惊叫起来，怀里的人才像是若有所觉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断呢喃，“我好疼啊、好疼啊……”
突然，赵灵儿像喘粗气般抬着头双手成爪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脖颈，整张小脸扭曲成赤红色，嘴里发出透不上气的呼哧声。吓得赵天启用自己的手去按摩她的脖颈，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恍惚间他又听见布料的撕裂声，原是赵灵儿身上唯一的睡裙不知怎么的开始碎裂，他还来不及用衣服将她包裹就被渗透出布料的鲜血惊的怔住。
嘀嗒、嘀嗒、嘀嗒。
大片大片的殷红从赵灵儿身上流淌而下，刚刚还掐着自己的脖颈的手这时已扭成了一百八十度。赵灵儿睁开混沌的双眼，也不知看不看的清赵天启的具体位置，只是啜泣着低语着。
“啊——”她在尖叫，在声嘶力竭的悲鸣，红色的刀痕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纵横交错。
不知何时跌坐在地上的赵天启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直到从这场噩梦中彻底惊醒。
“赵先生、赵先生！你怎么睡着了？”赵天启睁开眼看到的只有一脸担忧的警察，环顾四周，他居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在他最喜欢的懒人沙发上睡着了。
“赵先生，你是不是做了噩梦，刚刚一直在说梦话。”警察忧虑的盯着赵天启一脑门的汗珠，刚才找不到赵天启可把大家吓坏了，还好他只是跑回自己房间里。
“噩梦？”他忽然想起梦里赵灵儿的惨状凄然一笑，“不，不是噩梦。只是梦到了我妹妹想让我看到的场景。”他相信一定是赵灵儿想告诉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诡异。
年轻的警察狐疑地看着他，感叹心理创伤给人带来的影响真的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