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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黄泉书

今夜回去,我早早就伺候娘她休息了。

坐在书桌前,我想起今日白日里的表现,心里不觉喜不自胜,时间尚早,我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复习课业,反倒拿起黄泉集录开始翻阅。

今日所读的黄泉集录好像与我前几日晚上读的不一样。

前些日子我好像记得陆判官传后面应该是对阴间各种常见的鬼的介绍,今日不知怎的,陆判传这一章后,开始突然开始讲阴阳师的历史了!

我往后翻了翻,薄薄几页翻过,这段历史讲完后,接着的才是常见鬼怪的介绍。

许是我夜里看书的时候半梦半醒,多翻了几页也未可知。

这么一想,我心里便坦荡了许多。

翻回到阴阳师那一页,我便认真的看了起来。

原来天下混沌之始,神尊创上下二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阴阳师的存在。

神尊创界,也考虑到了人与鬼能力相差悬殊,若就此不作为,让人鬼自生自灭,那下界的人类必定遭殃,很快便会灭绝。

念及人类也是天地间万物所长的精灵,所以神尊劈完二界,就将自己身边最会捉鬼的道进将军一并分到了下界,赋予他教导人类学习如何战胜鬼的重任。起初,这位将军尽职尽责,一到下界便开始开宗立派,招收门徒。将自己的绝学捉鬼十八式倾囊教授给了人类。

当时人类总共不足百万人口,但修习阴阳道的人便有数万人之多,可见当时状况之繁盛。

当初学习捉鬼十八式学的最好的便是陆鬼跑和和煦两位大弟子,这两位大弟子不光捉鬼术学得好,人品也是为人称赞。

道进将军一看人类已经习得避鬼的常识,而数万徒众也可以自己对付鬼了,神尊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便准备返回上界。

在离去前一天晚上,他想起几十年来的师徒情谊,心下不舍,又顾虑到未来阴阳道的发扬。他觉得有必要和二位弟子做一交代。

便将陆鬼跑和和煦叫到一起,吃了一顿饭,打算将传道的重任交给两位大弟子,自己则当晚返回上界。

谁知道,就这一顿饭,居然就吃出了变数。

下界之主琰魔知晓了道进的事,为道进一直以来打压鬼众的事十分不满,于是前一夜便叫擅长魅惑之术的魅尊九婴迷惑了和煦,中了媚术的和煦在意识混沌的情况下,给酒里下了墨琏花。

所谓墨琏花者,本来就是地狱底层冤魂化的邪佞之花,最是迷惑害人,常人距离墨琏花十里范围内,就会被地狱的诸多凶险幻想折磨致死。

但和煦下的这一朵,是魍尊神曲滴了二十一天心头血,精心炼制而成,想是神尊服下,也要被迷惑好一阵子。

为了不让道进发现魔气,九婴在这朵花上结了九道魅术,才掩去了墨琏花的魔气。

道进就在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不小心着了道。

是夜,宴会开头,道进与二位弟子相谈甚欢,谈及离去,师徒三人还在一起唏嘘不已。

但宴会过半,这墨琏花的药性便显了出来,陆鬼跑和和煦二人自是承受不了如此的药性的,一趴下,便跟死人一样再没了知觉。

道进意识也渐渐模糊,被九婴化成的侍女搀扶着进了幻境。

四面鬼气森森。

道进脑里顿时五雷轰顶。

他额间象征他神身份的青玉只听“啪嗒”一声,成了扬灰。

从此,道进堕落成魉。

陆鬼跑和和煦醒来已经是三年后,这三年来,鬼众趁人类没有了道进,陆鬼跑,和煦三位领军人物,群龙无首,大举杀戮,将下界变成了另一个修罗地狱。

陆鬼跑和和煦醒来之后得知真相,声泪俱下,陆鬼跑从原本阴郁的脸苦瓜脸更是变成了不苟言笑的铁面郎君。

他二人带领着剩余优秀的阴阳师,浴血厮杀,才让三年以来的人鬼大战,有了转折点。

后面陆鬼跑和和煦二人为这场战役付出了不少心血,终于感动了神尊,神尊劈开人鬼二界后,陆鬼跑修成神,和煦则继续担起了发扬道众的重任。

看完这段历史,我心里不禁唏嘘。

走到了窗口,我透了两口气,才发现夜已深。

习惯性的抻了抻懒腰,我惊觉黑夜里,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去洗漱,实则对着镜子,我在疯狂的搜寻那双眼睛的主人,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胸口的唤魂玉,也在隐隐的发着烫。

它那边似乎也发现了我这边的异常,那双眼睛隐了,我这边遇到这样的情况,反倒冷汗又发了一身。

我不敢轻举妄动,洗漱过后,将之前被我偷偷藏到箱子底下的紫端砚拿了出来,放到了窗口。

将黄泉集录收到书架上,我难得的今夜没有临睡前读书。

我躺倒床上,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毛毛的,摸了摸唤魂玉,玉石没有发烫。

我就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是被端墨黑着脸从床上踹醒的。

“你这厮不思进取的书生,半夜不好好看书罢了,看个闲书还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盯上了!你对得起祖师爷吗?!”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骂我,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倒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忽”的从床上拾起来,绕开端墨起身蹦到了门外。

之间我窗台跟前一片凌乱的脚印,梅花点点,像是某种动物踩的,星星点点的血迹从窗口通向了门外,我大致看了看,是青崀山的方向。

窗棱上扎着一只飞镖,我取了下来,飞镖样子小巧精致,沾着血迹,上面扎着一个纸条。

我打了开来,上面写着。

“扔了那本书!”

我将纸条揣进怀里,心事满满的走进了屋子,端墨还在那里指责我,我没有理他,收拾齐整,将他关在房里,我出了门,顺着血迹的方向,我朝青崀山走了过去。

刚走到二岔路口,地上的血迹居然就这么断了!我有些着急,扒开四面的草丛就开始细细寻找。

真是奇了怪了,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种地方断了线索,我直皱眉头。

“啪!”

我感觉后背一痛,一颗小石子滚到了我眼前。

我回头看。

“啪!”

胳膊又是一痛,又一颗石子滚到了我脚边。

“到底是谁?!居然拿石头打人?!”

我气得跺脚。

“啪!”

这一下,正中我脑门,疼得我呲牙咧嘴。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看到对面树杈上坐着的邋遢郎中,我气得翻了个白眼。

“臭小子!有了娘子,就连我都认不得了!”

梁郎中靠在树干上涎着脸在那里揶揄我,我一看他就没了好气。

“你这个为老不尊的!怎么不先说你打我在先的,这会儿反倒还先怪起我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伸手揉着头上刚起的包。

梁郎中听我说完,嘿嘿的笑着挠了挠头,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看了看我的伤势,不好意思的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一盒膏药,抹到了我头上。

感觉头上的包疼的散了,我便没好气的问了他。

“大早上的,你好端端的不去采药,在这里做什么?!”

“说来也奇怪!我今早刚起来,就感觉村里有一股子煞气,我循着源头一路追了过来,结果在这三岔路口,这股子煞气就断掉了,我觉得奇怪,就蹲到这树上,想办法!刚上去没多久,就看到你跟丢了魂似得跑了过来,趴在地上四处胡翻,这么说来,反倒是我该问你吧?!说,你一个书生,一大早起来,好端端的,不好好读会书,跑到这荒郊野岭的,来干什么?!说?!”

我看着他那副仿佛抓到我小辫子,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抽出怀里的小纸条,塞到了他手里。

“昨天晚上我窗口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是追着这血迹过来的!”

我将地上的血迹指给了他看,他很是惊讶的闻了闻那张纸。

“就是这股煞气!”

他很坚定的告诉我说。

“不过话说回来,书?!什么书?!”

他很好奇的问我。

荒郊野外,我没有多话,只告诉他书在家里,就将他带回了家。

看我在床头翻来倒去的找书,梁郎中又开始揶揄。

“原来是那种见不的人的书么?!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喜欢,不管哪种版本的,我这边人脉广,都可以帮你找到!”

翻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黄泉集录,我直接扔到了他脸上。

“我可没有你那一天到晚的龌龊心思!他们说的是这本书!”

梁郎中干笑着将书打了开来,一看内容,瞬间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有这个书?!”

看惯了他从没有过正形的脸,见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我一下子还不是很习惯,就在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吐槽一下他的时候,他说话了。

“臭小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书吗?!”

他一本正经的问我。

“黄泉集录!”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问你知不知道这本书的来历?!”

他没好气的朝我翻了个白眼。

“这本书可是当年鬼跑真人弥留之际,将自己毕生了解的阴间风物以及克制鬼怪的方法做了总结,编成的书,由于这本书将阴间的一切讲的的确太过详细具体,所以此书一出世,就引起了阴阳两界的争夺,不想居然跑到了你小子手上!难怪这两日我感觉村子里有邪气!不想居然是为了这本书!不过这书据我所知世上总共有七百多卷!现在已经残破不全,今日能见到一卷,也是因缘造化!”

我看着梁郎中他两只盯着书的眼睛越来越亮,趁他不注意,我劈手就把书夺了过来。

“原来如此,不想到这书这么有来历!那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它才是!”

梁郎中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讪讪的收回了他那跟饿狼看着了肉一样的眼光。

“这书的确珍贵,你既然有机缘得到它,就要好好珍惜,这书一出世,定然会引的各路妖魔鬼怪觊觎,书上有对各种鬼怪的克制办法,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将书紧紧抓到手里,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

梁郎中他赖了好半天,也不见我有要借他书看的意思,磨蹭了好一阵子,才起身准备离开。

我与他周旋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的他要走,我心里舒了好大一口气。

“哦!对了,要是你觉得自己拿着这本书不安全,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帮你保管啊!”

他蹭到门口突然转了个身,害的送他出门的我差点撞到他身上!

“既然如你所说,我与这书这么有机缘,那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

我这句话只为让他死了这条心,他听完这句话后,说了几句客套话,看我态度坚决,万般不情愿的出了我家大门。

看他走远了,我才舒了一口气,将书摆到桌上,认真的思考梁郎中刚刚说的话。

当初那间石室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藏着这么样子的书,心下思虑良久,我想要叫端墨出来问问。

我将窗边的紫端砚收到怀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东摸摸西蹭蹭也没见到这砚有什么反应。

看来端墨他一定在生早上我没理他的气了!

我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想起梁郎中刚刚说的一番不正经的话,我心下灵机一动。

像我们这个年代的书生,要说起龙阳这种事来,也不是到根本不能接受的地步,但是对端墨这种,仍然还活在不知道几百年前的时代的,肯定不能接受!

我心里忽然有了个恶毒的小主意。

我在心里恶毒的笑了一声,举起紫端砚,将其平放到我眼前,撅起嘴,作势就要亲上去。

就在紫端砚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寸的时候,我感受到手里的紫端砚剧烈的震动,一道紫光将我弹开,我撞到对面的书架上,疼得我直不起腰。

一阵紫光过后,我看见端墨手里捧着紫端砚,气急败坏的看着我。

“你这作死的书生,道德实在太过败坏!文曲星君看到你这般,定会觉得羞耻!实在应该早日将你从读书人中除名,免得遗祸万年!”

我看着他怒目圆睁的样子,抚上疼的我直打哆嗦的后背,嘴角艰难的一勾。

我赢了!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这本书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倒吸着冷气,吐出一句话。

他冷眼看了我好久,伸出拇指和食指,将书从我手中抽出来,嫌弃的翻了开来。

“想你一仙人,饱读诗书,一定知道这书的来历!”

我疼的直不起腰,看不到他的脸,但还是很清晰的听到了他鼻孔里的轻嗤。

看来我的恭维不起丝毫作用。

我背靠墙根,滑坐到地上,低着头,眉头紧皱,但是嘴角还是弯弯。

“我不知道!”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我神智有一瞬间空白,但还是听到了他的话。

“倾城他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我也不会看!”

我刚想开口问他那间石室的事,他就化作一道光进了紫端砚。

看来他还是不愿意和我多说,唯一的线索,现在就又断了。

我苦笑了一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黄泉书收到怀里。

看来答案,只有我自己想办法去寻找。

是夜,我早早的伺候娘她歇息下,将紫端砚藏到娘枕头底下,把她房里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我一人端坐在书桌旁,将黄泉书翻开,放在我眼前。

今夜,不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决定正面面对。

亥时还未到,我就感觉到了窗外熟悉的视线,我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已经慌乱如乱麻。

我在赌,现下能帮我解惑的人只有一个了,就是娃娃。

性情冷淡如娃娃者,肯定也不会被我轻轻一呼唤,就在我眼前为我答疑解惑,所以我在赌,赌在我再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娃娃会不会帮我。

黑夜里蛰伏着的那位,今夜极其有耐心,他越是安静,我心里越是没有底,手心里的汗将书页也浸的发软。

夜已深,我是在熬不过,一个谎神,脑袋重重的撞到了桌子上,爬起来后,疼痛让我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我摇了摇脑袋,转头发现,一个脸色青白的小女孩站在桌脚,盯着我看。

这小女孩瞧着也不过七八岁左右,她全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年纪轻轻头发苍白,但是头顶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白耳朵,一双眼睛好像在水里泡了好长时间,都发着白,但是嘴唇却是鲜红色,一只兽牙还裸露在外,沾着些许红色的液体。

“小哥哥,把那本书给我吧!”

我的瞌睡瞬间被吓到了九霄云外,她离我实在太近,我就地僵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小哥哥,这本书,不是你应该看的哟!”

小女鬼追着自己的话步步紧逼,伸出左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冰冷的触感让我如入寒冬。

她发白的大眼睛空洞的望着我,仿佛要将我吸进去,可另外一只手却不老实的伸向了桌子上的黄泉集录。

我陷在她的眼窝里无法自拔,一条小白色从她的袖子里爬了出来,缠上我的手臂,张嘴就咬了我一口。

我的手臂忽然像着了火一样,疼的我冷汗直冒,但浑身上下却又被她的目光深深的吸引住,失去了力气无法动弹。

我眼睁睁看着她将黄泉集录收到了怀里。

手臂的疼痛让我几欲昏厥,眼角余光莫名扫到,我的胳膊如同烫红的虾子,不但红肿,还在丝丝冒着热气,她将黄泉集录收到怀里,就朝着门口退去。

我的胳膊从伤口处开始,忽然间皮肤爆了开来,一只只小白蛇从我的皮肉里翻了出来,我痛苦的哀嚎,这场面让我几欲呕吐。

走到门边的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在空气中嗅了嗅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转身,狐疑的盯着我看。

我此刻还没有被她解除禁制,胳膊的疼痛让我保持着坐在桌子跟前的动作很是吃力,原本往外攀爬的小白蛇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十分兴奋的折过头往我肉里钻,一时间我的胳膊血肉模糊。

重新返回的小女鬼一步步走了回来,拿起我的胳膊轻轻一嗅。

瞬间,她的表情变得张狂又贪婪,红艳艳的嘴巴张开,兴奋的朝我胳膊咬来。

“啪!”

一道金光一闪,小女鬼迅速放下我的手臂,翻身站在了墙上,警惕的看着我,表情狰狞,十分不甘。

我的右手臂不知何时,袖子已经变成了朱红色,指甲变得细长,手里握着一截金灿灿的鞭子。

我全身上下此时只有那一截胳膊是可以动的,胸口唤魂玉热的发烫。

许是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不寻常,翻滚的小白蛇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从我胳膊里涌了出来,带得我原本的伤口被撑大,血顺着胳膊滴到地上,我脑袋直发昏,但也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对面小女鬼的异常。

她鼻孔张大,一对耳朵也竖了起来,发白的眼睛因为兴奋张的老大,几乎占个大半个脸!表情张扬狂野,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看着她匪夷所思的表情,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她是因为闻到了我的血,才会变成这样!

她想要的,是我的血!

趁着我还没回神,她立马从墙上弹了过来,动作敏捷又迅速,我肉眼追不上她的速度,但是右手腕却在我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一抖,挽起一个鞭花迎了上去。

打魂鞭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这一个鞭花将她的皮肤烫了一个难看的伤疤,她疼的松开了手里的黄泉集录,眼看又有一个鞭花要朝她飞来,她迅速攀上房梁,跳到了窗外,跑远了。

小女鬼跑掉之后,无数小白蛇从我胳膊上的伤口中涌了出来,跌到地上四面逃了开来,黑黝黝的伤口也在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不肖半刻,就只剩下浅粉色歪歪扭扭的印子。

感觉到力量一点点从手上回归,我欣喜的动了动手腕。

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快速掐上了我的脖颈,准确的按住了我脖颈间的两只大动脉。

我缓缓抬起头,娃娃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我。

“少给我动你的那些歪心思,我帮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身子还有用,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让我还看到你有其他的想法。不然下一秒,我就捏爆你的喉管。”

她的嗓子,软糯,还带有一些儿音,捏着我的胳膊,也是带着婴儿肥,但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的的确确的威胁到了我。

一时间,看着她的脸,我们两个无话。

胸前唤魂玉明灭,她钻入了我的身子,我身上的半截红袖子恢复了原有的色彩。

感觉到身上的禁制被完全解除,我沮丧的呆坐了一会,才起身洗漱。

收拾齐整,我掀开床上的被子,正打算上床,猛地发现床上有一条拇指粗细的小白蛇和一只筷子粗细通体黑色的蜈蚣对峙着。

我吓得丢开被子,连连退了好多步。

强压下心中泛起的恶心,我找了个笤帚凑上前去。

尸蚣?!

这里怎么有这东西?!

看清那只黑蜈蚣,我心下大惊。

只见那小白蛇迅速将尸蚣围了起来,昂着头,嘴里迅速吞吐着红信子。

尸蚣被围在中间,好似神色很慌张,扭着身子想要突出重围,但是却被小白蛇封死了退路,他焦急的吐着黑气,一次次的举起大螯去蛰小白蛇,可奈何小白蛇皮肤坚硬,它根本刺不进去。

小白蛇像在看尸蚣笑话一样不做任何动作,高昂的头顶盯着尸蚣的所做所为,瞧着有些好整以暇,对它而言,尸蚣的攻击,只是挠痒痒而已。

圈在中央的尸蚣进攻的越发激烈也越发绝望,黑色的身子翻滚,一只只小脚也在空中乱划。

只见小白蛇脑袋一偏,张口吐出一团白雾喷在了尸蚣身上,尸蚣好像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整个身子像过了电流一般的抽搐,不肖一会儿,就死了过去。

我看完这完整的一出,心下大骇,眼看小白蛇将尸蚣的尸体通吃入腹,我一把将床单连同小蛇裹起来迅速扔到了墙口的一只罐子里,盖上了盖,无论是这小白蛇,还是这尸蚣,都实在太过诡异,我生怕它们有任何一个再爬出来害人,从书架上抽出一摞子书压在了盖子上,将罐子封的严实。

眼看罐子上摞的书有半人高,我才放下心来,拿起黄泉集录奔到桌子前,我翻开书页仔细搜寻关于这诡异的小白蛇和这尸蚣的来历。

直到翻到魑鬼的最后一页,我才找到了些许关于这小白蛇的记载。

原来这小白蛇不叫小白蛇,它有一个名字,叫做鬼螭。

鬼螭者,生于冥府黄泉,靠黄泉池水孵化,喜鲜血,剧毒,恋主。因食物特殊,难以觅得,所以数量稀少,但却为崀川贵族喜爱的珍贵宠物之一。

我前后再翻了几页,整本书对鬼螭的讲解就只是这了了几句话。

我焦急的将书翻了两遍,再也没找到其他关于鬼螭的只言片语,而尸蚣则是,根本就没有在这本书里出现过。

不觉天已经开始泛白,一夜未眠,我脑袋昏沉,只好在黄泉书上做了标记,等睡一觉醒来再看。

我将床整个从褥子到床单换成新的,沿着隙缝仔细找了两遍,又用笤帚扫出去了小白蛇若干,才敢安心躺在床上打盹。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的确累极,盖着被子,靠在窗框上,意识就开始涣散。

夜渐渐退去,我恍惚间好似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我窗前,那影子看起来高大威猛,头的轮廓不似人所拥有。

再一睁眼,窗外风景已经是宝蓝色,再无什么黑影而言。

许是我今夜的确折腾的累了,半梦半醒间将噩梦混淆成现实也未可知。

念及此,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娘她今日早上头疼病又犯了,头脑昏沉,醒的也比往日晚了一些,但她醒来后看到门窗紧闭,而我又是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气的将我好一顿说教。

她近日不舒服,头疼的直抽抽,快到中午还未喝上一口热汤,又见我懒惰,不上进,说的话自然重了一些。

我听着她指责我,因为没有休息好,太阳穴突突涨的直跳,也是十分辛苦。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刚要起身去做饭,只听得背后叮铃咣啷一阵响,我急急转身,就看见娘她连人带铺盖一齐滚到了地上,手勾到灯座,连的打翻了灯盏,灯油都漏了一地。

“娘!”

我急急抱起在地上已经不醒人事的娘,将她放到床上,冲出门就去找梁郎中。

出门不到两步,我忽的想起还在桌上的紫端砚,又折了回去,将砚台藏到了娘的衣柜里,又冲出了门。

也是我运气好,出门刚跑了不到半里路,就看到了来给我娘复诊的梁郎中,我一看见他那不修边幅的道袍,瞬间就像看见了神明一样,冲过去抓着他的手就往家里拉。

他本想着还要吐槽我,但一看我焦急的阵势,心里也好似猜到了几分,收起了一如既往的嬉皮赖脸,小跑跟着我进了屋子。

一看娘发青的脸,他意识到了事态不同寻常,迅速把上了我娘的脉搏,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提笔刷刷刷写下了一个药方,吩咐我去抓药,特别叮嘱我抄小路,不要过集市,快去快回。

我听完他安顿,迅速将药方收到了怀里,起身奔出了门外。

我沿小路一路狂奔到集市,迅速的买完药,刚要原途折返,谁料一辆牛车堵到了路上,老乡赶了半天也不见那牛动弹分毫。

我着急万分,眼看这老牛杵在那儿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我咬咬牙,只得决定走大路。

就在我刚返到大路上,谁知四周人山人海站满了人。

我着急想要从人群中穿出去,谁料人墙堵得太过严实,我根本跑不出去。

一阵丧乐从街道另外一头传过来,我耳边飘过了一段闲言碎语。

“哎呦,这谁家的人过世了啊?!最近也没听说呀!刚出门就遇上这种白事,真晦气!”

“可不是!这方家小姐害痨病害了这么久,听说昨晚上忽然就病犯了,没缓过气!方家老爷担心她死了将病传染给家里其他人,今天就要给埋了!也不知道尸体处理干净了没有,别把病传染给我们,我们这穷人家的,可没有那么殷实的家底治病去!”

“唉!可怜她原本投了个好胎,却不想没那个好命去享受,听说她生前也是个美人,方老爷还给她取了个好名字叫如画来着!哎呦!可惜!”

我听完这些话后,顿时五雷轰顶。

方如画她!居然死了?!

这不到十日未见!她居然死了?!

我在震惊中恍惚惚转了个身,那执拗的老牛慢悠悠腾出来了一个道。

我忽然想起我娘还盼着我带药回去救命,一个激灵,抱着怀里的药就往回奔。

一心记挂着娘的情况,我也顾不得分神,一路狂奔回家,将药交到梁郎中手上,他惊讶于我的迅速。

我累的喘不上气,摆摆手让他去煎药,自己则守到了娘身边。

看着娘她头面上扎满了针,我心里十分苦涩,恨不得床上躺着的病人是我自己。

不一会儿,梁郎中端来了药,我和他一起给娘喂了进去,喝完药后拔了针,娘脸上的气色看着也好了些,我和梁郎中便去了我的书房。

叮嘱了我两句娘的病情,梁郎中叫我安心,平日里也不要多打搅她,让她多多休息才是。

我一一应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说:“说!是不是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我告诉他有人要夺黄泉集录,但太阳一出来,她就跑了。为了证明我话的真实性,我还将装蛇罐子打开,那条小白蛇从罐子里面爬了出来,梁郎中他看了啧啧称奇。

我将黄泉集录里关于鬼螭的记载告诉了梁郎中,梁郎中看着小白蛇,眼里透露着迷醉。

我看他一副几欲将鬼螭切成段细细研究的张狂表情,拿起一节尺子,就将小白蛇挑进了罐子,继续盖上了盖。

梁郎中一脸的悻悻,叮嘱我远离这种小蛇,又交代了我几句我娘的病情,起身出了门外。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追出门外,追上了他。

他很是诧异,我沉吟了一会,问他。

“梁郎中,你老实告诉我,我娘今日突然发病,是不是与昨夜的事有关?!”

梁郎中斜眼睨了我一会儿,才缓缓张口。

“你想太多了!”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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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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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一段青春,它可能是甜蜜浪漫的、可能是不想回忆的......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一段青春,那段青春的开端也正是因为一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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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梦里,血衣飞扬,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篁儿梦里惊鸿一瞥,竟成心里无人能涉足的圣地。一朝重生,忘了前尘却忘不了那亦真亦假的梦,虽有宝藏般传承的记忆,纵是身侧有人拼死相护,亦不得她留恋一眼。过尽千帆,也不解为何只能是梦。佛说:叶生一千年,花开一千年,花叶相生不相见。那是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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