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
就如顾浅之前想的一般，林言知不理解她。
顾浅也不想再解释什么，这条路已经走上去了，她就没想过中途离开。
这是，她的寄托啊。
回到医院，已经快11点了。顾浅没去看顾墨凉，反倒是直接回了自己病房。
推开门，借着外面零星的灯光走进房间，顾浅摸索着朝床边走去。
像是黑夜里的游魂。
冷不防撞到了什么，疼的她眼泪都下来了。
她没哭出声，只呜咽着，像是绝望的小兽。
但这种呜咽，只持续几秒钟，就归于静寂了。
这么些年，在江城面前，她已经习惯他心疼她的眼泪了。所以，总喜欢哭出声。
可在，江城离开之后，她就再也不会跟从前一样了。
毕竟，心疼她的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任由眼泪划过脸颊，顾浅也不去擦，只走到床边，坐下。
这一坐下，她才察觉到不对。
她她像是坐上了热源上！
她下意识弹跳起身，却被一双铁臂直接抱紧。
“别怕，是我。”
压低了的磁性嗓音透着无奈传来，这一秒，顾浅的眼泪，忽然就又决堤了。
她放软身子，把脑袋缩在她胸前，任由眼泪往下坠落。
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沙哑的透着哭腔的。
但，顾浅已经尽力遏制这种情绪，尽量用一贯的嗓音请求道：“你能不能别说话，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安静的，在这个看不见人影的房间里，听着那个熟悉的嗓音，重温他还在这个世界上的美好场景。
可是，她想安静一会儿，需要他在这里陪她吗？
顾墨凉感受着胸前的热烫，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
身子一瞬间绷直，但下一秒，他就恢复柔软。甚至无师自通的环住手臂，把她整个人圈在他怀里。
这么脆弱的顾浅，顾墨凉还只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见到过。
不过，那个时候，她习惯了用冷冰冰的面具，把自己变成不近人情的模样。
但其实，她望着他时候，眼神里时不时闪现的脆弱，早已经把她所有情愫都暴露的一清二楚。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眼泪能流？
顾浅很快恢复过来。
意识清醒过后，就难免担心，自己这么来一出，会不会让顾墨凉怀疑什么。
她僵硬着身子，才这么想着，就见男人的手臂，已经开始把她的身子往外推。
“好了就出来。”
顾浅低低嗯一声，从他怀里起身，就站起身：“我去开灯。”
灯一打开，房间就亮堂不少。
这让顾墨凉一眼就看到，顾浅比往常要更清澈的眸子，还有那泛红的眼睛鼻尖。
他双眼紧迫的盯着她，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浅下意识避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只盯着那片被她眼泪浸湿的衣领，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顾先生，刚才是我失态了。不过，虽然房间温度适宜，但衣服湿了，还是要换下来的好。”
“是林言知欺负你了吗？”
顾墨凉略带凉意的嗓音，忽然响起，叫顾浅听的一愣。
顾墨凉知道她跟林言知见面了？
还是猜测？
心跳如鼓的想着，顾浅还是笑着打哈哈：“不是的。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朋友了。所以，心里有点不好受。跟林总能扯上什么关系？”
顾墨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顾浅的脸色，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
下一秒，他漫不经心点头：“原来是这样。刚才回来的时候，司机说看你走的方向像是回会所的方向。我还以为，你跟林总有什么牵扯呢。”
顾浅眨眨眼，语气无辜：“怎么可能？如果我朋友圈里有这样的朋友，我也不至于，现在还一事无成。南省没有我的立锥之地。”
是吗？
顾墨凉嘴角的弧度变得浅淡一些。他深深望着顾浅几眼，低低嗯了一声。
目光要收回来的时候，他猛然看到什么，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伸手抓住顾浅的手腕，顾墨凉锐利的眸子，像是带着利箭一般朝着她射来。
“手腕，怎么回事？”
手腕？怎么了？
顾墨凉全身上下，都透着暴戾。即使不是冲着她来的，也让顾浅觉得呼吸都忍不住放轻起来。
她茫然的低头，看向自己手腕，却也跟顾墨凉一般，紧皱了眉头。
她的手腕，不知道什么，竟然肿了起来。尤其是之前被林言知狠狠握住的那一圈，都已经青紫了，还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
“该死的，才多长时间没跟在你身边，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心疼和恼恨。
让想要为林言知解释的顾浅，忽然忍不住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顾墨凉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顾墨凉在顾浅望过来的时候，也觉失态。
他一把松开顾浅的手，下意识把她推到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就连顾墨凉都不确定，有没有思考过。
顾浅更是懵逼。
她不过只是怀疑，顾墨凉是不是对她动了心思，就忽然被他推开。
所以，他是不喜欢她的？
顾浅想着，心里轻松不少。
还是交易的好，这样，不会有什么感情牵绊。
顾墨凉从始至终，神态都没表露出什么。
只是在顾浅躺在地上，望着他的时候，他薄唇微微抿起，神态莫名倔强。
“抱歉，不喜欢你却给了你错觉。所以，有些反应过度。”
顾浅慢慢起身，借着这个动作，也已经全然思路清晰。
她笑着望着他，眸子满是清澈的喜悦：“嗯，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们就是交易关系。”
“嗯，你记得就好。”
顾墨凉嗓音沙哑的说出这几个字，随即转了身：“不早了，早点睡吧。”
顾浅轻快应声：“好。”
顾墨凉嗯了一声，迈开脚步走出去。
回到自己病房，顾墨凉轻轻探上自己心脏。那里，此时正蓬勃的跳动着。
沉了脸，顾墨凉直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到底按开手机：“叫值班的护士，拿一瓶治疗淤青的药给隔壁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