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初的办法就是,让林雪霁回来亲自在庄子上看一看学一学,短时间自然学不会什么,但是总不至于当一个睁眼瞎。
至于糖糕,许亦初按着林大小姐的吩咐,包了重重两盒,找李掌柜托人带过去。
李掌柜撇撇嘴抱怨了两句,还是诚心诚意给许亦初办好了。
自然,带的人也乐意,齐国夫人在京城是有名的善人,就算是给齐国公府送东西,若是夫人身边的人,连银钱都会多一点。
是以,许亦初虽然有一大堆,带的人还是乐呵呵接受了。
王掌柜是个做事极其快速的人,不过几天的时日,就已经将场地都找好了,他派了人到流香阁来说话,恰好被曹子晋听到。
等人走之后,曹子晋显得异常地兴奋。
“姑娘,是要在外面展出吗?”
许亦初点点头,看着手中自己写的活动方案,简单给曹子晋交代了一句,就去找李掌柜商量去了。
李掌柜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形式,不过他看老王都已经同意了,而流香阁最近生意果然还是不错,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小心眼,给自己也留了一张桌子来打自己的招牌。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街上的左邻右舍,与李掌柜相熟的人纷纷都找到酒楼来,不过短短几日,自己计划书的后面,就已经跟上了七八个名字。
许亦初有点担忧,虽然她以往是做过这种大型的活动,但是现在毕竟是古代,不一定能顾成功,李掌柜倒是笑呵呵的,他想的是,这件事闹得越大,若是出现纰漏,自己和许亦初越容易摘出来。
因为从未有人这样做过,只有行脚的商人会在集市上摆几天的摊子,都免不了要被官差赶走。
像这种一大群人同意在一个地方搭台唱戏,还真的不曾有过。
准备几日,展销一条街彻底完工。
许亦初摒弃了现代展销会的小方块,反而依着卖货郎的样子打造了一条铺子皆是小小的街,将本来的四条主街都浓缩成短短一条,道路两旁都是密密麻麻地铺子,铺子并不大,只能展示出一点儿,面前也只能站下一两个人。
这条街前面用红纸糊了一个招牌,加上四周挂上的山花,倒是热闹异常。
活脱脱就是一个古镇小吃街的样子。
开市那天,王掌柜居然还请来了赤县令,县令笑得一朵花似的,将商业发展磨来磨去讲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阵阵鞭炮声中宣布开市。
许亦初自然没有守在自己的小铺子里,那地方本来就小,自己有什么都不会,还不是只有添乱的份。
索性她就屁颠屁颠跟在李掌柜身边,跟着李掌柜四处游走,李掌柜真不愧是混出来的,东家两句西家两句,逗得人都笑开颜。
“你瞧见没有,做生意,对顾客老实可以,对生意人,一定要圆滑。”李掌柜语重心长对许亦初说道,“别人也知道你圆滑,才不敢轻易下手。”
许亦初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听见李掌柜继续说。
“赵掌柜才是最最圆滑的人,所以如意坊开了这么久,又是钱庄,又是首饰,又是布庄。”李掌柜顿了顿,“你可记住了,你现在稚嫩,万不能与他周旋。”
“哦,我知道。”许亦初应道。
李掌柜又四处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许亦初点点头,这件事情李掌柜不甚同意,自然也没有帮手,这小小的一条街几乎都是自己的心血,只是多了王掌柜的帮忙而已。
李掌柜愣了很久,然后表情无比严肃:“我教了你这么多东西,唯独漏了一样,叫——藏拙。有时候,笨一点才好,做人亦不可太锋芒毕露。”
许亦初有些不懂得李掌柜是什么意思,还没有来得及问,那边就来了一个官差打扮的人,走到两人跟前,表情淡淡地。
“李掌柜,老爷有请。”
李掌柜拧这一张脸,将许亦初往边上推了推,谁知那人见到许亦初又补充了一句。
“许姑娘也一同吧。”
李掌柜的脸色又黑了一些,许亦初有些没看懂,但也只有乖乖跟在李掌柜的身边,和官差往前面去。
才走到前面,就看见赤县令和赵掌柜王掌柜几人正说得开心,几个人都笑着,像是十分高兴一般。
只有王掌柜看见许亦初和李掌柜过来,才小声叫了一声,帮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了一个出来。
“这次的大功臣来了?”赵掌柜还是笑着,说话却有些揶揄。
许亦初半垂着头,也听出了赵掌柜语气中的得意,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县令笑着补充:“这次是多亏了李掌柜了,没有想到李掌柜还带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子出来。”
“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想多赚点钱而已。”李掌柜赔着笑道。
许亦初也听出来不对劲,听县令这个意思,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同意的?还是说他是对自己安排的这件事是有不满?
“李掌柜你就别谦虚了,你一呼百应,这街上的商户谁家不卖你个面子,你瞧瞧,这办的多有声有色,百姓也开心。”赵掌柜倒是先说上话来。
李掌柜只有干笑一声:“还不是靠着几位捧我场,不然我哪里来的通天的本领。”
许亦初越听越忐忑,赵掌柜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说李掌柜越俎代庖,什么声望,什么百姓开心,这不是县令该做的事情嘛?
听赵掌柜那样子,怎么还是李掌柜的事了?
她本就灵敏许多,现在听到赵掌柜这么说,一下就明白过来,赵掌柜这是妒火中烧,想要在县令面前拿捏李掌柜呢。
果然这做生意的人,每个人都圆滑着。
“你们也别吵了,我每日事务繁忙,正好有李掌柜帮我分忧。”县令笑着回答,话里话外都是责怪的意思。
李掌柜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僵在原地。
他们这些人怎么猜忌都没什么要紧的,最重要的是县令大人怎么看!
“依我看,这商会就由李掌柜牵头如何?”县令又补充了一句。
轰的一声,一道惊雷在许亦初脑中炸开,商会?!由李掌柜牵头?!
那怎么行?早不提晚不提,刚好在自己办了展销会的时候提,这里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听起来是个小官,但是实际上,指不定是有什么硁硁绕绕。
她刚想说话,就听得噗通一声,李掌柜已经跪下去了:“大人太过抬举我了?!鄙人不过是粗鄙之人,当不得大人的重任,请大人三思。”
谁知县令的脸色一黑,刚要发火,许亦初眼疾手快,很快就扑到李掌柜的边上,拉着李掌柜的衣裳,十分不解的问。
“掌柜的,赵掌柜不是说他来做商会吗,怎么现在大人要任命你呀。”
她眼神懵懂无知,很是奇怪地看着李掌柜,又看了一眼赵掌柜,赵掌柜脸色一变,刚要说话,许亦初的话就又说了出来。
“之前你不是说赵掌柜有法子吗,怎么今天就怪在你头上了?”
县令一愣,当即就一脸疑惑看着赵掌柜,赵掌柜气急攻心,冲着许亦初就吼道:“你这丫头乱说什么?什么时候我说过那样的话了?”
许亦初也不怕他,仍旧是满脸疑惑:“赵掌柜,你不是说只是让李掌柜帮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