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初笑着看着面前的李掌柜,他提到了林雪霁,如今这个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
不过,想要攀附林雪霁,面前的人,还不够资格。
她心中冷笑着,领着李掌柜回了家,又让人把许兆年叫回来,亲自看着葛韵书写了配送协议,李掌柜和许兆年签字画押之后才作数。
许兆年有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里里外外看了几遍协议书,还有些不敢相信。
“亦初,这是怎么回事?”
许亦初还没有回答许兆年的话,李掌柜就轻咳了几声,让许亦初猛然反应过来。
“掌柜的,配方只多一味糖,少量腌制片刻就成。”许亦初笑了笑。
李掌柜的面色有些不好,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将协议收好一脸不悦走了。
“亦初,你这是怎么回事?”许兆年还有些云里雾里,拿着手上的协议书就问道。
许亦初嘿嘿笑了一声:“大哥,这是李掌柜觉得你菜种的好,以后大哥手中的菜,李掌柜都收了。”
许兆年一愣,瞬间也开心起来,拉着葛韵书的手说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名堂,倒是许亦初看着葛韵书头上的步摇陷入了沉思。
许亦初没有将香料之事告知许兆年,是不想过多解释,这一切,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作用,况且过完冬,这草也不长了。
只是葛韵书头上的步摇,哥哥也不曾问过,这倒是有些奇怪。
“亦初,你变了。”许兆年仍旧是满脸喜色,看着许亦初叹了一句,颇有些欣慰的成分在里面。
毕竟,许亦初是他从小拉扯大的。
许亦初嘿嘿笑着:“爹娘快将我卖了,若是还混着,哥哥嫂嫂不得把我也卖了?”
她说这话有戏谑的成分在,许兆年双目一睁,眼看着就要发火,随即又压着火气摸了摸她的头:“亦初,以后可不要这么说了,你还有我们。”
葛韵书也反应过来扶着她的肩头:“亦初,你还有我们。”
许亦初一下就乐了,除开了那些糟心事,自己有这么一个大哥大嫂,其实也蛮幸福的。
冬日的阳光照下来,将葛韵书的步摇映在地上,一晃一晃。
许亦初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惬意。
很快就到了第一次交货的日子,许亦初起了个大早,看着许兆年租了驴车,正将菜搬到车上。
许兆年很有心,他怕有磕碰,在每朵菜之间还垫了碎叶子,又把菜包起来,看上去有些喜感。
许兆年原本是不让许亦初去的,葛韵书倒是笑吟吟地把许亦初塞上了车,说要让她去见见世面。
许亦初看了她一眼,只见葛韵书同自己眨了眨眼睛,许亦初一下就明了。
自己这个大嫂,真是又善良又聪慧。
许亦初在内心感叹,想不到自己的这个傻哥哥还有这样的福气。
“李掌柜,你要的东西我给送来了。”许兆年用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笑着对李掌柜说到。
李掌柜本没什么表情,看见车上的菜眼前一亮,也接了过来:“兆年啊,你这个法子有些新意,我让厨房盘算一下,我依市价给你算钱。”
许亦初乖巧跟在身边,也不说话,许兆年要跟着去后厨验货,又不是很放心她,连忙跟李掌柜道:“李掌柜,我这妹子烦请你帮我照看着。”
她哪里需要照看?
李掌柜腹诽,但也堆出笑来:“自然自然。”
等许兆年拉着车去了后厨,许亦初才开了口:“李掌柜,好久不见了。你这生意怎么样了?”
一看到她,李掌柜就想起自己损失的那一两银子,不免有些心疼,又想起这段时间客源还不错,一时间还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看着他变来变去的神色,许亦初笑了笑:“李掌柜看来生意还不错。”
“哪里哪里,还是多亏姑娘的配方。”李掌柜随即释然,接过许亦初的话回答。
许亦初勾起一抹笑来:“李掌柜,你大抵也知道这菜每冬才发,越了冬就不发了。”
“许姑娘有法子?”李掌柜一喜,他能找到这野菜,当然是因为田头长出来看得见,但是这个菜也奇怪,一到春夏就不见踪影,这个冬天倒是可以过,那明年呢?
他是生意人,没道理做半截生意,正为这些事发愁呢,听许亦初这口气,似乎是有解决方法。
许亦初正想说话,外面就传来了吵闹声,许亦初回头去看,就看见李越和赵萱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的菜怎么不收了?”李越怒气腾腾,也没注意许亦初在旁边,直接问了出来。
李掌柜脸色变了变:“我有其他的货源了,不是已经给你家补了钱吗?”
李越一听,更是生气,捏着拳头就想扑上来,旁边的赵萱拉住他,一步走到李越前面
“李二哥,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已经送了几年了,怎么突然不收了?”赵萱声音软软的,李掌柜神情也软了些。
“弟妹,我确实是有了其他的货源,前几日我还专门给你们拜访过,你们也没说什么。”李掌柜道。
赵萱沉默了半晌:“李二哥,那钱我也没要,转身就给了族里,可现在菜都到门口了,你看……”
李掌柜面色也很为难,他已经收了许兆年的货,根本没必要再收,而且他去李越家时,两口子还热情地收了钱,谁知道居然拉了一大车来。
李掌柜在心中盘算着,正碰上许兆年从后厨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看样子很满意。
“许兄弟。”李掌柜赶紧拉住许兆年,又对身边的店小二问了句,“许兄弟的菜怎么样?”
“很好,没有损坏的。”店小二不明所以,只有老实回答。
李掌柜勾起一抹笑出来,拉着许兆年站过来,对着李越两人就道:“弟妹,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忙,实在是许兄弟的菜太好了,我收了许兄弟的,收不了了。”
许亦初脸色一变,李掌柜太阴险了,这个时候居然拉她大哥来当挡箭牌。
她沉着眸子看着,心中不断想着对策。
“许兆年,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跟爹娘分了家没饭吃,就来抢我们李家的饭?”李越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看着许兆年就发了火。
赵萱倒是一愣,眼光就滑倒许亦初的身上,破天荒的,她竟拉着李越的手。
“既然许兄弟的菜好,那我们就先回去。”
说着就拉着李越出门,李越一路骂骂咧咧,但也听着赵萱的话走了。
许兆年有些迷茫,看着李掌柜:“李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李掌柜尴尬地笑笑,打了个哈哈,转头就对许亦初道:“许姑娘刚刚说的法子是什么?”
许亦初笑笑:“掌柜的,还真是血缘情深,小心众叛亲离。”
说着也拉着许兆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