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云环把宁傲之的身体翻过来之后,她也早早的睡了,这一天经过太多的事,不但身体累,心里更累,能好好的睡一觉,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因为没有被子,虽然有些冷,但是赵云环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十分香甜的赵云环在半夜突然被人叫醒了,听到声音,赵云环非常机警地爬了起来,当她发现屋里多出来几个黑衣人后,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有在宁傲之跟她说是自己人时她才把紧绷的身体放松,看着五个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赵云环想应该就是宁傲之的下属了。
“我要离开这里了,如果你没有去处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宁傲之对赵云环说道。
赵云环现在真的没地方可去,可是宁傲之他们一行人带上她会方便吗,她知道宁傲之身份不简单,所以她并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赵云环寻思了一会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跟你们一起,到半路我找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安定下来,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我们此次去堰城,你跟我们在一起应该是安全的,跟我们在一起没人敢动你。”
赵云环心里想她是从堰城逃出来的,怎么又回堰城去呢!但是她也有点动摇了,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或许她可以先到堰城暂时住一段时间,再另做打算。
“那我跟你们去堰城吧,我到你们的地方住两天,我再自己去找地方住。”
“你自己喜欢,就是你一直都不走,我们也不差你一个人的吃食。”
于是大家就开始出发了,只见一个黑衣人上前把宁傲之背上,一行人七个沿着一条田边的小路往南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看到前面有一辆宽大的马车在路边等候,他们直接把宁傲之放到了车上,这应该是有人提前给宁傲之准备好的。
这一路上黑衣人走得非常快,赵云环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的,此时的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如果再让她走去堰城,她肯定坚持不了,于是赵云环决定,走到镇上后就住了下来,不跟他们去堰城了。
正在赵云环为走路之事烦恼之时,宁傲之叫她上马车。而一个黑衣里站了出来说道:“主子,三个人坐一辆马车不好给你医治,而且也会影响我们的行路速度。”
“这不关你的事,做好自己的本份,这里我才是主子。”宁傲之严肃的对那个人说道。
赵云环发现,此时的宁傲之虽然还是一副病态,但是那个天生的领导者在他身上显露无余。
赵云环不想让他们了她赵争执,于是说道:“我坐到下一个镇,找个地方住下来,这样大家都方便。”
宁傲之有点生气的说道:“赶紧上来,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一群男人如果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以后别抬头做人了。”
赵云环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犹豫,随即也上了马车。这个马车虽然不小,因为宁傲之要趟着,他就占了一大半了,所以赵云环只能跟一个老先生坐了另一边,马车里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赵云环刚坐好,就见那个老先生给宁傲之把起了脉,然后说道:“公子这段时间没有人好好照顾,感觉身体变差好多,长此下去,性命堪忧!所以公子要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大家着想,配合在下的好好医治。”
“就这个破落身子,有什么好医治的,等到堰城把事办完,生死由命。”
宁傲之的这种变化让赵云环感到奇怪,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突然变得灰心丧气,赵云环心里一下明白过来,他之前的吊儿郎当完全是在游戏人生,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已经失去了信心,所以他变得毫无顾虑,得过且过。
她心里替他难道,同时也非常理解他,谁能忍受这种长期的痛苦,身体才是次要,主要还是心里上的那种迷茫,那种看不到光明的失望让人觉得如同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于是赵云环问那老先生道:“请问大夫,你家公子的病是什么开始的,真的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公子的病从娘胎带出来的,办法是有,但是公子不太愿意配合,因为过程很痛苦。我们给公子医治几次都坚持不到最后,所以没法治好,这次因为受到重伤,所以病情更加严重了。”
赵云环很想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医治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于是她问道:“从娘胎带出来的病都能医治,先生真的厉害,能否告知是怎样做到的吗?”
“实在是在下无能得很,就是药浴兼之针灸,过程比较繁琐。一天需要泡两个时辰,每天泡一次,要坚持泡够十四个周天,过程非常痛苦,不光需要体力上的支持,更需要毅力上的坚持,公子能坚持最长的一次有十天。”
这么乐观豁达的人,如果只能坚持十天,那说明这医治过程绝对不是一般的痛苦,赵云环的同情心又开始从心底汩汩冒出。同时也感叹不已,她对自己之前的轻生表示鄙视,这么好的身体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她还要糟蹋它,人要学会平衡自己的记态,要学会知足。
她决定从此要好好的活着,有了生命,一切都有可能,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马车的速度还是很快,也很平稳,跟着这么多人,赵云环觉得很有安全感,于是靠着马车壁板睡着了。
大概天快亮的时候,迷糊中有个声音传进赵云环的耳边:“公子,这一段路有人在严查过路的马车,听说是在查找一个年轻的女子,感觉不像是一波人。”
听到这句话后,赵云环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宁傲之早就看出来赵云环的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她的脸虽然看着蜡黄,但是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出卖了她的身份。
他定定的盯着一下子醒来的女子看,嘴角往上一挑,眉目含笑,然后慢悠悠的问道:“有没有说搜查此女的原因?难道此女是江洋大盗,亦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赵云环不假思索的说道:“也有可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劫富救贫,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女呢?”
“原来张小姐喜欢当侠女呀,这可需要有过硬的功夫,还要适应风餐露宿的艰难环境,女侠也不是想当就当的。”
赵云环没理他,看向黑衣男子问道:“能否打听到他们背后的主子?”
“我们人手太少,没办法打听,但是看得出来两股势力来头都不小。”
还没等男子把话说完,赵云环已经听到了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随着脚步的靠近,就听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楚王在查找出逃的细作,请问车上是何人,我们需要验查一翻,如果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即刻放行。”
赵云环真想骂娘,楚擎天也来了,她现在可要变成热搜人物了,如果在前世,就是网络红人了。不过赵云环一点也不担心,一个是因为她带着面具,另一个是因为宁傲之的来头不小,他敢带上她说明他心里肯定是有把握的对策。
于是她就当一个旁观者,随意的往后靠,做出犯困很想睡觉的样子。
只听宁傲之的人拿出文书之类的东西递给了对方说道:“这是我们的行商文书,请过目。”
来人看完之后对着马车说道:“楚全见过公子,欢迎公子的到来,请问车上还有哪些人,告诉在下以便禀告我家王爷。”
知道来人了还不肯放过检查,楚擎天想干什么?
宁傲之看了一幅事不关己的赵云环一眼,然后用随意散漫的语气说道:“这车上除了本公子外,还有老大夫一个,侍女一个,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进来查看,以免回去没法向你们家王爷交待。”
“那就不必了,我们信得过公子的诚意,公子请慢走。”楚全恭敬的说道。
于是马车继续向前行走,赵云环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宁傲之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赵云环说道:“楚擎天,青云国战神,名动四国,仰慕之人不计其数。虽然不受青云国主待见,但绝对是最具潜力的夺位之人,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了。”
赵云环暗自磨牙,这丫太聪明了,从这点滴中就猜出来她和楚王的关系,她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妖孽。
“这些人仗着是楚王府的人就可以在路上随意搜查别人,让云环真正的感受了什么叫仗势欺人了!”
看着平静的赵云环,饶是宁傲之自己见过的世面比她广,人生经验比她丰富,身份应该也比她高,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他都没法淡定,可是她怎么能这样做到事不关己的样子呢,宁傲天感觉她有时就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老者,阅尽四季繁华,尝尽人生百味。
这个年轻的女子面在大事上表现得出奇的冷静,在日常生活中却表现出特别的开朗与乐观,对待病弱时表现出满满的关心和同情,而玩闹起来却又有着一股得理不饶人的狠劲。沉稳、活泼、善良、毒舌这四个看似矛盾的性格在她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她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云雾缭绕但却引人入胜的美丽深渊,让他很想不顾一切的进去探究它,拥有它,但又怕被它吞噬自己的一切,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