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城,一座百年的老城,夏诺天正指挥着管工的头子按炎阳计划表大兴土木。
黑铁城已自成一个小国,早已有了一个国的雏形,夏诺天阅读了大量的地球政治学说,把黑铁城治理得井井有条,俨然已经有了明君的样子。
黑铁城明面上是没有称国的,只是民众们都心知肚明,说话拿主意的是夏家人,于是称黑铁城国号为夏。
其实夏诺天早就想称王立国了,只是炎阳告诉他,立国不在你自己,而在于民众。民众在心里承认黑铁城是一个国家,那黑铁城就是一个国家,没有国号又如何。
夏诺天随手翻看起一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书。即使是在这监督着工程的进程,夏诺天一样没有放弃去学习。炎阳带来的这些知识和科技都太有用了,夏诺天急切地想要获取这些知识。
夏诺天看向那条离开黑铁城的大路,炎阳曾经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言儿,你何时才能回来啊?你留给为父的书籍我都快看完了,你再不回来为父就没书读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整天想你,连饭都吃不下。”
夏诺天的自言自语,他旁边的福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也习惯地劝道:
“城主您别担心,夏言少爷从小就聪慧,他遇事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夏诺天叹气,福伯那里知道炎阳的能耐,远不是聪慧能比的。夏诺天是担心他那性格,恐会时常为了别人而与人拼命,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他真的担心炎阳又多管闲事,怕他摘也回不来了,那些疼爱他的姐姐们非哭死不可,他娘就更不用说了,他要真回不来可就是大不孝啊!
…………
夏言莺照常拉着欧阳雷鸣到后山去看那片花海,听溪水潺潺,此等日子日复一日已有半年了,若这种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那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欧阳雷鸣那张面具后的脸似乎永远都不会动容,夏言莺把欧阳雷鸣按倒,欧阳雷鸣本想挣扎,但夏言莺拱起小俏的鼻尖,让他不敢乱动。
“别动哦!我再给你面具上上色,这和颜料很难找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这种颜料很稀有的,不管是火炼还是风刮都不会掉色。”
颜料上到一半,夏言莺忽然停手了,满眼悠然地坐到树下,看着远方的草地不说一句话。欧阳雷鸣不喜多说话,只坐在了她旁边,她说:
“夏言弟弟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家这么远。刚才我忽然之间一阵心悸,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吃得饱吗?穿得暖吗?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夏言莺忽然大哭起来让欧阳雷鸣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却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这让他更加的手足无措了,只好一改往常的说话风格,安慰她说道:
“好了,夏言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欧阳雷鸣说出的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江湖险恶,而且了解炎阳的性格。他一个人在外面一定会意气用事,会出大亏的,能不能活着回来真的说不好。
虽然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以荆樱门的效率这会儿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欧阳雷鸣看向远处的荒毒谷,那里是炎阳最后离开的地方,他太冲动了,一个人就敢去闯江湖。
…………
聚仙楼——今非昔比的聚仙楼,黑铁城的新政策使整个黑铁城都活起来了。尤其以商业和经济最为繁荣,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聚仙楼作为黑铁城龙头企业来发展,繁荣昌盛当然是空前的了,整个黑铁城都在鼓励和协助它的发展。
炎阳带来的新经济理念,不仅加大了与外地的经济往来,而且各种来自现代的产物:服饰、生活用品(肥皂、洗发水之类)、交通工具、药品,通讯工具等等一系列现代物品。
但是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比如服饰之类的还不能广泛地推广,现代的观念和传统礼学的碰撞,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
黑铁城的商品对来往商贩从不透露配方,保密工作依然做到了最好。用炎阳的话来说: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超越我们的科技,我们需要的是固基,不是创新,优先搞好基础设施,一切以立足为根本。
“楼主,这是万仙盟追加的订单,您给签下字。”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跑进来,递上一张订单,冯嫣颜刚给他签完字,继他之后紧接着又跑进来一个药店老板。
“楼主,这是三百里外的源水城追加的药品订单……”
“楼主,这是彩云城的……”
“楼主,这是玄武街……”
一个又一个,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外面排着队找冯嫣颜签字的商铺老板排城了一条长龙。
又是一个商铺老板跑进来,冯嫣颜怒了,一拍桌子……
“啪!”
商品老板懵逼了,冯嫣颜说道:
“不干了!烦死了!下班了!”
三个了说得商铺老板们的心都凉了,这后面可还有上百号人在排队等着签字呐,冯嫣颜这说不干就不干……
赶走了众商品老板,冯嫣颜不禁有些嗔怪炎阳,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自己就跑出去逍遥快活去了,真是可恶!
不过嘴上天天说着炎阳这里不是那里不是的,心里却愈发地担心起他来,这么多天都没消息,最好不要出事啊……
相比忙得焦头烂额的冯嫣颜,方建东这边的工作相对就要清闲得多了。每日只是巡视矿场和操练军队,还有就是帮忙试验新式武器了。
抽出时间来还能回家吃碗糖水,日子简直可以淡出鸟来了,但是这些又不能不做,炎阳强调必须每日不停。
炎阳的原话是这样的:
“姨夫你这边手头的事需要量的积累,不是能一步登天的工作,战争来临的时候就能见分晓了。”
方建东每每想起炎阳的话,都不仅骂道:
“夏言这臭小子,自己跑出去疯玩,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枝子姐她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就不懂得一点点孝义吗?”
张桂兰盛上一碗糖水给方建东,说道:
“姐夫说,言儿他这是心里有结,必须自己解开,到外面去看一看有助于他解开自己的心结。”
方建东叹气道:
“唉,其实苦了这孩子了,他明明才十一岁,却做着我们这些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一名操练中的士兵看着方建东碗里的糖水,自己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着实辛苦了一些。
方建东骂道:
“都看什么看?做完这套枪击战术再去给我负重跑二十公里,饭堂里有冰镇的糖水!”
一群士兵疯了一样,手上的动作飞快且标准,做得快的已经跑步去了。
…………
仍然是那间密室中,冰山冒着寒气,里面沉睡的女孩已经许久不见笑容了。
夏言洁的桌前大小毛笔十几支,只见她不时更换毛笔,以便画出均匀大小合适的线条,旁边的一盘清洗毛笔的清水已经洗成了黑墨色。
她所画的纸上是一个男孩,还在很小的时候,坚强地背着背上的女孩,走在蜿蜒的上路中,掉进鞋子里的石子已经磨破了他的脚。
密室中响着悠扬的歌声,悦耳动听,没来由的却不知从何时起已坠入了悲情中,琴音也带哀婉幽怨之声。
夏言洁放下手中毛笔,看向夏言燕,说道:
“三姐,你怎么了?又想夏言弟弟了?”
夏言燕默不作声,端庄贤良的仪态,轻轻低了低头,优雅地点了点头。夏言洁眼中露出失落:
“啊!夏言弟弟怎么还不回来啊?无聊死了,娘都说外面那么危险,他还要去,要是……要是……”
夏言燕赶忙拦住她的下一句:
“呸呸呸,不要乱说,夏言弟弟不会有事的。”
夏言洁赶紧收了声,捂住小嘴,默念神佛不要当真,保佑夏言弟弟平安回来。
“燕儿,洁儿!”
只听有人在喊她们,于是出了密室,迎面看到的便是满脸紧张之态的张桂枝。
张桂枝拉住两个女儿细嫩的小手说道:
“燕儿,洁儿,快让你爹派人去把言儿找回来,言儿他有危险!”
夏言燕和夏言洁握着张桂枝的手,夏言燕说:
“娘,你又怎么了?放心好了,夏言弟弟他不会有事的。”
“娘刚做了个梦,梦见言儿他被一条好大好大的大黑鱼给吞进了肚子里。娘想抓住言儿的手,拼命地打那条大黑鱼,但是大黑鱼一咕噜就钻进了水里。娘听见言儿在喊我,他说他冷,他想回家睡觉。”
张桂枝越说越激动,两眼通红,说话都带着哭腔。夏言燕安慰她道:
“娘,你就是太想念夏言弟弟了,他这么聪明肯定没事的,做梦的事当不得真的。”
夏言燕说的话只是给张桂枝听的,是为了安慰她,但是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天天做梦都会梦到炎阳,害怕他出什么意外。
张桂枝一个劲地摇头,双眼迷茫:
“不,不,别人都说母子连心,言儿他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怎么会跟我说他想回家?说他好冷。不行,快让你爹派人去找言儿回来,我的言儿……”
张桂枝心心念念炎阳都快疯了,夏言燕和夏言洁也只能安慰她,却怎么也劝不动她,她硬是要让夏诺天派人去找炎阳。
终于是夏诺天,夏言莺和欧阳雷鸣回来了。张桂枝一看到夏诺天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拿住他,不停地跟他说,让他派人去找炎阳。
夏诺天拿出一封信交到她手上说:
“好了,枝子,言儿他没事的。这不,你看,他寄信回来了,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