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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人与少女

喧枕泉声常似雨,傍檐云气或如龙。武当山诸峰云气缭绕,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整个武当山如人间仙境一般。

又是一天最好时,李壮实躺在床上成大字形,鼾声如雷睡姿实在不敢恭维。床下还放着空着的杜康酒坛。

两只黄鹂鸟飞到李壮实床边的窗户下,抖擞了一下身体,细碎的水滴便甩到了李壮实的脸上,李壮实用手擦了两下脸悠悠醒来。

两只黄鹂鸟受惊飞走了。

李壮实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小雨,风纤纤,雨淅淅如同水墨画。

李壮实摇了摇微微疼痛的脑袋,站起来打开房门,一股清凉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清醒了许多。

简单洗刷之后,李壮实来到食堂,一碗暖粥下肚,一扫昨晚喝酒留下的不适。

李壮实打着伞走在山间,路过张师伯的院子的时候,推开院门在院子里李壮实叫了几声无人回应,不知张师伯干什么去了,李壮实只好下山去山门那看看今天有没有访客。

当李壮实来到山门口,走进亭子里将伞放到一旁,坐在凳子上,桌子上放着李壮实从张师伯那拿来的小火炉和茶具,当然连张师伯珍藏的茶叶也没有落下。

李壮实熟练地燃起小火炉,走到不远处从山上流下的小溪边打了水,静坐在一旁等水烧开。等到水烧开了,从怀里掏出从张师伯那拿的茶叶泡上。

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李壮实托着茶杯站在亭边,喝了一口热茶赶走了全身的湿寒,全身上下暖暖的。

看着一旁的树叶有的已经微微泛黄,不觉已经秋近,李壮实仔细一想离开李家村已经有两个月了,不觉时间过得真快。

在李壮实发呆的时候,山下一老一少撑着一把油纸伞顺着青石板路上山而来。

伞下一位不过十八的妙龄少女靠在老者身上埋怨说道:“爷爷,你非要一大早从那户人家走,看吧,咱们两个快要淋成落汤鸡了。”

老者把伞往女子那边放了一放,说道:“那本就是一家农户,本就不富裕再呆下去就要被你吃穷喽。”

少女不满的冷哼一声,扶了扶背在身后的竹篓,往老人身边靠了靠。

等靠近了李壮实所在的亭子后,李壮实听到脚步回过神来,手中的茶也凉了下来。

老人和少女走进李壮实所在的亭子里,把油纸伞和身上的竹篓放到亭边栏杆,少女有了避雨的地方,赶忙拧了拧湿透了的裤腿。

李壮实拱手问道:“二位是何人,在下武当山弟子李壮实,二位造访武当山所为何事?”李壮实觉得自己第六百九十九代关门弟子的身份有些丢人,便简略说道。

老人身边的少女听到李壮实的名字后嗤的一笑说道:“的确人如其名很壮实。”

老人转过头训斥少女:“小路,不得无礼。”

老人看到李壮实衣服胸口的标志和背后的大字,面色有点古怪地向前一步拱手说道:“少侠,我们爷孙二人不过是游走各地的小医师,因为野外无处避雨,过来避一下雨,待雨停后便会离开,无意叨扰。小路不识礼数还望少侠不要见怪。”

李壮实等老人说话的时候,打量了一下二人。老人清瘦细高,微微驼背,留着山羊胡子。少女和李壮实年龄差不多,貌有芙蓉之姿,虽着麻衣布服仍不遮清出淤泥之美。两人身后的竹篓里放着草药,旁边有一杆小幡上面写着医者仁心。看来真的是江湖郎中。

李壮实听到老人称呼自己为少侠嘴上说着:“少侠不敢当,叫我李壮实便好。”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被称为小路的少女看着李壮实得意忘形的样子,低声说道:“不过是客气客气而已,瞧这样子。”

李壮实用力的瞪了一眼少女,顿时觉得少女的脸变得不可爱了起来。

李壮实招呼着老人坐下,说:“老伯先坐下歇息一会吧,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喝口热茶也不着急。”

老人看向外面连绵细雨拱手说道:“那就多有打扰了。”

李壮实随手把刚才凉掉的茶泼在了亭外,将两只茶杯推到老人和少女身前,随后为二人倒上茶水,只不过少女的茶杯里的茶水格外满罢了。

老者浅尝一口说道:“好茶啊,茶香流于口齿之间,回味无穷。少侠没想到是个好茶之人。”

李壮实听后一愣,李壮实对于赏茶一窍不通,不过听到老人说这是好茶,那下次得在张师伯那边多拿一些。李壮实喝了一口茶哈哈一笑不言语。

小路听到自己爷爷说这是好茶,便两只手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浅浅的喝了一小口,小心地想要放回桌面,茶水还是在快要放下的时候撒了出来,茶水流到了小路的手上烫的赶紧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李壮实在一边看着不禁笑出了声,心里顿时感觉舒服了,给这个小丫头一个小教训。小路看着李壮实气的牙根直痒,大眼睛瞪得滚圆。李壮实看到小路的模样直接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小路气的转头看向老人拽了拽老人的衣袖想要离开,小路顿时感觉李壮实又黑又方的脸面目可憎起来。

刚才的一幕老人都看在眼里,觉得自己平时对于这个孙女太过宠溺了,难得有人让她栽个跟斗,便笑了笑假装没有看到。

小路看到老人不理会自己,便到一边蹲在竹篓旁用力地撕扯着不知名的草药。

桌上只剩下李壮实和老人慢慢的饮着茶,气氛慢慢有些沉闷,老人开口说道:“我年轻的时候随着师父走江湖的时候,来过武当山一次,当真是峭仞耸巍巍,晴岚染近畿。与已故的上任掌门张重阳前辈有过数面之缘。”

李壮实听后惊奇问道:“老伯,游历过江湖吗?给我讲讲呗。”

老人面露回忆说道:“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年轻力壮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晃四十年过去了现在不比当年喽,既然少侠感兴趣我就随便说说当时的一些江湖轶事吧。”

李壮实赶紧给老人满上茶,端坐好。被称为小路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回了座位。

亭外连绵的细雨如线串联了天地,亭内三人围着石桌,老人讲着年轻时的趣事,老人见多识广经历也不少,讲到开心的地方不时传出李壮实哈哈大笑声和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山间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太阳从乌云后探出来,山间的浓雾伏在山上。

亭外老人和少女收拾好东西和李壮实告别,老人说道:“少侠多有叨扰,后会有期。”

李壮实拱手说道:“前辈,后会有期。”

老人和少女顺着湿漉漉的石板路离开了,少女走出去两步回头对着李壮实做了一个鬼脸,李壮实毫不示弱的回敬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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