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新身体了。”
木禾斗拿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大只的机器,怼着手里掐着的孩子,一根针扎进了他的眉心,一甩机器,听到一声“保存”后,突然怼向赤盏苗的头上。
“单元一注入,单元二抽出。”
接着又怼到那个身体里。
“单元二注入成功,治疗喷雾启动。”
余郭抖了抖自己的新身体,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赤盏苗,在空中画了几笔,一个阵术浮现,飘向了她,并逐渐将其吸收殆尽。
“你的能力那么强?”
“我不是法者或者武者,余浩拥有父亲的能力,而我拥有的是母亲的能力。”
“你母亲?那不是个人类吗?”
余郭摇了摇头,将吸收后生成的能量给他看,上面飘着一个数值。
“这是一个孩子蕴含的『价值』,而『价值』的取定来自于各种因素,从一些理性的东西到感性,最后统一做出的定价,甚至一些行为和想法都是价格取定的因素。”
木禾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他假死的这段期间,他除了摆脱南飞公会和四个公会的追杀,经常通过『琴之弦』观察余浩,他见过这种能力,但却从来没见过这种数值。
将这个疑问告诉余郭后,余郭却并不是感到太意外,因为在他的灵魂没分裂之前,阵术就已经传授,那时,他告诉余浩那是和法能和武能并肩的能量形式,但实际上他骗了余浩。
那是比这些玩意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东西。
“实际上,我也是在当孤魂野鬼的时候才领悟的,阵术的兼容性很高,法者与武者的灵魂与人类无异,所以能力不能再使用,所以夺魂使用能力的时候确实让我惊讶了一会。”说着,余郭脱离了身体,木禾斗没有太惊讶他那么快就掌握了那个机器的原理,实际上就是套用了夺魂的能力,一个储存器,只有掌握方法就能使用,但仅仅几分钟,就能学会独立转移的,可能只有余郭了。
他的背后依然有一个阵术悬浮着,半透明的灵魂体和阵术美丽的花纹交错在一起,看起来像个神,但幻变莫测的不规则图形更像一个图腾,一个木禾斗浏览了无数世界也觉得他们寥寥无几的种族。
他想试探性的问出余郭母亲所谓人类的背后是什么种族。但余郭却笑了笑,率先答出了他的疑问。
“我父亲显而易见是个法者和武者的混血,而我,继承了目前世界上最稀少的种族:古武者。”
人类不是唯一的智慧体,编年与世年只是历史进步的最快过程,那史前一万余年的背后是人类孤独的石碑。
而在历史博物馆中的多数古物中,一块泥巴陶瓷上,没有什么狗屁不通的外星人和诡异图,而是一个花纹,圆圈里勾勾叉叉,线段杂乱,四五个人做出叩拜的动作。
“这是一个已经灭绝的原始人类物种,与但与法者和人类不是近亲,相反,和武者比较相近,他们同样拥有类似于法能和武能的高级能量储存和释放,但智力低下,被自然的抉择所淘汰。”
木禾斗想起了那个场面,又看看眼前的人,大笑起来,被灭绝?智力低下?余郭那种智力可是凌驾于余然之上的,那只是极强的生物不需要太多的个体罢了,避免进入高混乱且无秩序的环境。
“好了,我只能告诉你那么多,在我们成为所谓的'BSET FRIEND'之前。”
“就算我帮你拿到肉身,你也这种态度?”
“可最大利益在你们那。”
余郭保持着与余舟念相差无几的皮笑肉不笑,渗人,令人作呕,木禾斗笑了笑,看来自己一开始就暴露,他这样想到,但他没想到余郭知道的那么多。
“在蛊碗赛我被分离出来时我本以为会死的很快,但你们的公司马上派人把我带走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些怀疑,到底有多少人是你们这边的,我第一怀疑的就是你。”
余郭和木禾斗走在街上,在余郭揪着他缠了好久后,才买了个烤番薯给他,显然,从余郭的表情可以看出这里的东西很一般,但也就是这样,余郭不紧不慢的揭穿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在没分离之前,中考刚结束,余浩偶然看见了一张报纸,说你是南飞公会派到公会里并且潜伏已久的间谍,但,那张报纸上的断臂,并没有大雁标志。”
他将番薯皮又撕了撕。
“之后又有公会清理的员工,他们都有大雁标志,结论加固后我就想你为什么过来,我偷偷与吴光谈过,并且让他把那段记忆交给余郭,夹在日记里,日期应该是提前了,多亏吴光,那个时候我就有单独行动的能力了。”
吴光看了看这具身体,又看了看那团蓝色的灵魂。
“你确定?”
“嗯……虽然我不想像那家伙一样不择手段,但现在,也没选择啊。”
整个坟场,只有这具女孩的尸体刚下葬。
“行吧,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吴光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法能强度,抓住余郭的灵魂,直接塞了进去。
“只能维持三天,你加油。”
说完,吴光就将棺材埋了回去,而旁边则站着一个衣服破旧的女孩。
“记忆记得给另一个我,让他把我跟你说的话都删掉。”
“行。”
吴光走后,余郭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巨大的阵术出现,土地中没有反抗能力的能量体都被他吸收,他现在的可以使用的阵术强度甚至可以与一个法灵相比较。
余郭扔掉了皮,木禾斗也将烟头甩进垃圾桶的小铁盒中。
“我不想听你那烦躁的故事了,反正就是收集证据吧。”
“对,那三天顺藤摸瓜,找到了卡赫公司和你在那里备份的资料,以及一些恶趣味的人,像……赤盏目夕。”余郭看见前面工厂的大烟囱,比了比,“感觉……你们的可控核聚变实验堆,比这个要小很多。”
木禾斗轻笑两声,抓住他的双手,往下缩了缩。“单凭体积,大概只在这里。”他已经输了,输的很彻底,但他还有一丝希望,一丝苟延残喘的希望。
余郭看破了。
“实际上,你们的『平息工程』,和曾经人类的核威慑毫无区别,只是威慑权在你们手里,更加危险,并且我……”
木禾斗叹了叹气,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些信息,在这个世界上也依然有危险。
“对了,告诉我这个世界的信息吧,毕竟,我都说了那么多有用的信息。”看着余郭一脸天真的样子,这个挖起坟来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家伙竟然也能做出这种像孩子般纯真的表情,充满好奇的表情,像一根染血的琴弦。
“我们去见见这个世界的余然,先告诉你,他不像你的父亲,实际上……他更像余浩。”
超市中,余然买了些鸡肉和菜类,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有些清冷,适宜外出。
余然走到了小巷里,一个女孩窜了出来,抱住了余然,可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就像圣主之前说的。
“哦!抱歉啊慧聪,有些走神了,忘了不能超过一米的事情,只不过……”余然看向远方,渐渐落下的太阳在尽力迸发它最后的能量,如同垂死者的回光返照。面对恒星的黑色艺术,余然摸着慧聪的头,叹了口气。
“总有些预感,孩子的磨炼要她一人完成。”
慧聪也看向了日落,但更多的时间里目光放在了余然的脸上,日落在她眼里不是终结,而是重生,享受当下,瞻仰未来,她搂住余然的腰,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告诉了他,自己的理解。
“也许吧,太阳会照常升起。”
木禾斗抵挡住一根根钢钉的袭击,但身上难免挂了彩,一枚枚硬币像子弹般冲入身体,有的击穿了骨头,有的则在体内撞击自己的内脏。
余郭为他提供了不少阵术进行加持,但也仅能保他不死,面对这个几乎没有阈值的怪物,也只有木禾斗这个怪物能应对了。
人类,拥有神经环路,通常来说,就是脑回路,而因为紫晶,法者拥有一个独特的神经组织:法能环路,一个催动法能的机制,也起到一定的反跳系统,但只针对法能类型的。
“你是紫晶培育的法者?有意思,听说,你们百分之七十二的结构都是法能环路,阈值大的离谱,难怪你有那么离谱的能力,不过,我相信那句古话,有得必有失。”
余郭说对了,木禾斗有一个可怕的缺陷:集中力,超过五分钟的战斗对他来说就像不眠不休的战斗十天半个月之久,很快精神力就会散漫。
“我明明给了你机会逃走。”
对面的人周围一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粒子,钢钉继续开始凝固,木禾斗眼看已经撑不下去了,拉起余郭,开启『琴之弦』,空间中拉开一条缝隙,而那缝隙里,是一个椅子,余郭钻进去,发现这房子有些熟悉。
“这个椅子和电话……是赤盏目夕家。”
木禾斗也紧接着进来,可在缝隙关上时,在他们舒了口气时,却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家伙。
“看来,要把你带走给那个家伙看看了,高兴点,至少现在不会死了。”
“哈哈。”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禾斗一脚踹向他的脑壳,却没有任何金属物质出现,这是他所属的世界,他的能力在这里不成立,简单来说……
“你现在是废人了。”
余郭还想问要不要下死手,木禾斗却完全不管不顾的拿出武器:一把匕首,直直刺向他的喉咙。
但实际上,计划成功了,那个他们要找的人出现了。
白光乍现,一条触须拉走了金噬,那个世界的余然手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在手上,最显著的是那个Z字,以及一堆充满细节的触须。
“余然,你们先走,我和他们谈谈。”
同行的人慢慢关上了另一个缝隙,自己则留在了这里,看起来很平凡,但总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围绕在他身边。
“抱歉,刚刚解决了一些事情,身上有些味道,好了,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想干嘛?”
木禾斗不敢移动,没有说话,直到一声开门声。
赤盏目夕,回来了。
快速的看了几眼,然后笑了笑,甚至丝毫不顾自己女儿房间的凌乱与血迹,走向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们聊聊。”
那人拖来一把凳子,“聊聊。”
一段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对话开始了。
“你是哪来的?”
“天河路四十八号,说实在的,我打算搬家。”
“天河路主张改成旅游城市,赶走一些居民很正常。”
“可我打小就住在那,最近看见我朋友的朋友,在那里抗议,咔!就那么一下,被拉走了。”
赤盏目夕“哎呀”了一声,放下茶,一拍桌子,“抱歉啊兄弟,我才想起来,那拆迁队的,是我家的人手啊!”
那人摇摇手,把那杯茶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告诉他不止如此,那个家伙连补贴都没了,连像样的东西都没带几件走。
“我也是天河那旮沓的,总的来说,我们是邻居。”
“哟,打小没见过还邻居呢,就算在天河,那路,也远着。”
说完,他将那茶一饮而尽。
赤盏目夕又泡了一杯,递给他,“茶是很多,但时间可不多啊,我还有工作的。”
“这个点,该下班了吧,你看,你不都回来了嘛。”
“诶~我可不是你们那种白领,我啊,混吃等死,要养老婆养女儿,还有一堆王八蛋在那里管我们,说我们素质不好,做国家领头羊的,是楷模!去他妈的吧!”
那人眼睛飘了飘,一丝诡异的神情像电流一样,一瞬而过,他笑了笑,告诉他,自己不是什么白领,自己真实身份,是个盟主。
“诶,这茶也能喝醉?”
“唉!没跟你开玩笑,他们啊,都叫我,圣,主!哈哈哈……”
“啊~哈哈,那圣主大人,为什么来我家呢?”
圣主向他招了招手,指了指余郭和木禾斗。
“我说出来,别吓着。”
“哟,说罢,什么邪乎事那么吓人。”
“杀~人~”
故意拖长了这两个字,赤盏目夕一边“哦~”一边坐回了位子,沏了沏茶,哗哗的陶瓷专属的声音,过来一会,赤盏目夕又抬起了头。
“那……谁呢?”说完,一口饮完了茶,“咣”的一下子,把杯子定在了桌子上,“这里可不是天河市啊,盟主。”
圣主笑了笑,赤盏目夕也跟着笑,笑声充满了房间,一会后,圣主慢慢吐住几个字。
“不是,也要干。”
“哦?”赤盏目夕又抬起头。
“也要缓缓。”
“嚯!说白了,不就是怂嘛!”
“那这杀人缓缓,可是比神仙要强的本事。”
“哟,这话挺有玄机,讲讲。”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哦~然后呢?”
“我能。”说着,圣主点了根烟。
“行啊,但,这里,不能抽烟。”
说着,拿来了一个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头,圣主挑了挑眉,“行。”叹了口气,把烟赛进了里面,是那些小烟头里面最高的。
“往下摁摁,不然倒掉的时候很麻烦。”说着,赤盏目夕把他摁了下去。
“行啊!有些晚了,我晚点回去,一起,吃个便饭。”
“吃啊,怎么不吃,多叫几个人,您那边不用了,给您看看,我这儿那些朋友吧。”
“好啊,反正,也没什么朋友,大多数朋友都在天河那呢。”
木禾斗指指他们,问余郭,他们在干嘛,余郭却先拿起了那个烟灰缸,倒掉了里面所有的烟,他实在受不了这股味儿。
“没什么吧,不是就搁那唠家常呢,两个三十多岁的,讲起话来跟下棋似的。”
“我倒觉得你像个下棋的,而且长赢。”
“为什么啊。”
“你是个孩子呀!”
赤盏目夕笑了笑,他看了看钟,不动了。
“您这钟不行啊。”圣主也看到了那个钟。
“没多大关系,满大街都是这种钟,总会有坏了的,但钟里有两个电池,一个坏了,另一个没坏,可能就会让另一个也坏了,所以啊……”
“所以什么?”
赤盏目夕抽了口烟,“没什么~得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