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噬并不是擅长唐刀,而是只有他的唐刀是灵器。
在战争时没人知道这个疯子是哪里来的,不过他直接咬掉了一个武者的脑袋让单琦带领的队伍相信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第二次世界大战与第一次的不同在于人类,看风向倒戈的传统艺能让他们分裂成两个派系,但他们的分裂让这两个派系的目的更加鲜明。
法者与部分人类带领的盾派推崇将闭合的大陆彻底融合,达到全球联合的目的,而武者与另一部分人类崇尚的矛派考虑到各大国与各小国的实力与关系可能产生的矛盾,希望先保持独立。
“暂分裂主义和强分裂主义,他们的目的性是不同的,我们对他们也不能一概而论。”
单琦看着下面有些发愣的金噬,叹了口气,擦掉黑板上错综复杂的关系链,拿出一个长盒子,扔给他,接着又抛出一个徽章。
“你也跟着我们两年了,给你一个迟到的欢迎,上等兵,金噬。”
金噬摸了摸盒子,慢慢打开,一把刀柄看起来十分复杂且华丽,淡灰色的剑鞘,金噬拔出刀身,刀鸣乍响,单琦也只是点了点头,就朝着开始吆喝的打饭处走去。
等到下午,单琦从训练部回来,看见金噬依然坐在那个椅子上,傻愣愣的看着唐刀。
“喂,你……”
蓝光从单琦体内被拉扯出来,吸到了那把刀的刀身里。
金噬还是没有动,看着刀柄上方像左轮一样可以滚动的“弹槽”,已经一个在刀柄上的扳机,将蓝色的槽位转进去,扣下扳机。
蓝色的刀纹出现,接着闪出一道淡灰色的光芒。
“哦……捡到宝了。”
回到现在,金噬看着那一张张白纸,刀刃插在土中,在听见打来的电话时还是条件反射的拔出了刀刃。
“金噬,情况有变,小心一点。”
“什么玩意……”
一支箭矢射了过来,金噬刀刃一甩,斩断箭矢,可箭头却依然朝自己飞来,赶紧从戒指里拿出六发“子弹”,装进弹巢中,蓝色光芒闪烁,一记斩击让那个箭头彻底消失。
“看来这个世界的我也还不错,不过,还是很弱。”
突然出现的五个锥形体,金噬用眼睛盯住三个,刀抹掉了两个,而三个锥形体开始冲过来,而金噬突然从戒指里掏出一枚盾,拍散了三个锥体,接着用刀刃直接抹掉。
“真是有意思,盗版的庸品。”
那个家伙出现了,金噬有些许怀疑,因为那更像一面镜子,一面有些年轻的镜子,实在是太像自己了,不过想到单琦之前跟自己说的,他也有些知道,自己当时没彻底杀掉那个副会长。
眼前的人,是金噬。
“L,这个孩子会让你满意的。”
医生笑了笑,把手机放在手术室外,走进了那间充满腥臭和黑血的屋子。
那个孩子身上有太多针孔了,病毒,细菌,瘟疫,没有一个可以伤掉了他,只有被手术刀撕裂的疼痛与针孔的折磨。
在他回家后,整个小区因他而死,无数的矿石覆盖了整个小区,只有他一个人爬出来。
这就是金属因子的代价。
“你和我一样,脱离了一个树立我们强大的诅咒,回归了我们自身的强大。”
“你是来打架还是谈话的。”
金噬又拿出几个能量管,一发一发的塞进弹巢里,对面的金噬没有动手,而是抓了一些尘土,一颗颗晶粒黏合在上面,飞扬,聚合,成了一头狼的雕塑。
“就当是见面礼吧,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阵营,至少那个圣主把我扔过来的时候,只是让我去买个猪排三明治。”
“现在呢。”
“现在?现在当然是我自愿留在这里啊,当然,我可以告诉你,之后要来的家伙,不是你们能掌控的熟人。”
世界大战中,金噬在一次就机遇中得到了神的力量,那过程也就只有他知道。
阿努比斯放下手里的权杖,有一个声音在叫他,只有一声“Anapa ”。
“我允许你,借用我的力量,去指引那些盲目的咆哮者去终点。”
实际上,金噬在知道自己能力时,只是听闻了一些胡狼杀人案,才好奇去看看,在这个沙漠里无人经过,荒凉的地带,是他们安宁的最好去处。
“安宁将继续,Anapa指引更多魂灵去往冥界。”
金噬在追击俊哲时,脑子里闪过了那狼首人身的家伙,如果自己没有解除契约的话,也许现在情况会好很多。
但对记忆的渴望是他自己的问题,一旦成功,就相当于自己和阿努比斯说,“我不需要力量了,我要记忆。”
可契约的能力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刚拿到唐刀时?那自己的氏族又是什么时候抛弃自己的?
记忆都恢复时,一股脑冲向自己,也不知道该想起什么,在刀刃的乒乒乓乓中,他脑中浮现的是一片空白。
“喂!小心!”
金噬猛一睁眼,那个家伙控制自己的刀刃直接劈向偷袭者。
“一个耍大刀,一个跳大神,看来平行世界的你和这里的你一样诡异啊。”
俊哲已经知道了另一个人的身份,并且他的能力可比这里的金噬看起来要强太多了。
『复刻』
俊哲直盯着另一个世界的金噬,并在此时打量起他的模样,一套休闲服,颜色搭配很没品,并不像这里的金噬一样皮大衣一年四季没脱过,并且看起来,他也更年轻。
“放弃吧,那家伙说了,你只是个可以改变紫晶棱面的家伙,我脑子里可不是紫晶。”
俊哲看不见他脑中的紫晶,也证实了这段话。
但显然,这样的话,一个能力没用和一个能力无法复刻,这是对俊哲最为致命的对手。
“真是晦气啊金噬,如果你的能力和你的家族一样可怕,现在我也不会吓得站不稳了。”
俊哲有些自嘲的说道,但话里更多是对金噬的嘲笑,金噬也想起那些顽固的旧潮者,仍然觉得能力是至高无上的那群人,自然看不起自己,即使自己的父亲,也是一样。
“历代都没有如此诡异且无用的能力。”
那个曾经被称为父亲的家伙,毫不犹豫的撕掉了自己的名字,而金噬也在离开时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金氏族擅长盾术与驯兽,前者是历代的磨炼积累下来的,而后者则是能力,往往对于生物都有亲和力,而驯兽也不是寻常的驯兽,那些“兽”可以是植物,可以是海洋的软体生物,鱼类。
而金噬没有这种亲和力,他甚至具备莫种威慑力,小狗小猫见了他不是跑就得大小便失禁,而在能力彻底表现出来时,就是一张纸,一纸合同。
简单来说,只要击败并且不杀死,他可以强迫性的驯兽。
这种能力没有收到赞扬,而是被氏族唾弃。
“金氏族的支系继承人,可惜了,旧潮的人把你整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金噬举起盾牌,当下一阵扫射,在盾碎裂之际拿出唐刀,九个弹巢装满了不同的“子弹”,面对这些不入流的法皇,他实在不想继续玩下去了。
『流光天狼』
一条直线带着数不胜数的残影,最后快到只有一条直线和一个矩形,毫无声响,甚至是满是尘土的茹山上连一颗沙粒都没有起来。俊哲看准时机,将自己的法能进行『输出』,靠近的三人接收到大量法能,直接使用法能进行防御,而剩下的九人在下一秒就没有移动了。
伤口很小,是最小的极限,但喷洒的血花却停不下来,各种能力的融合一旦完全适配,放出的法能就会最大化。
金噬拿出一块布,从刀刃处开始擦拭,“嘶”的蒸汽声不断发出,长时间经受高温的刀刃,必须要余然给他的这块布进行及时的擦拭。
“看来,你还看挺强的。”
站在一旁观看许久的金噬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不过是砍下了我的脑袋,你以为就能赢了吗!”
“你的阈值很大对吧,可惜啊,喷头只有那么小。”
金噬拿出几张“合同”,放在地上,便离开了,另一个金噬看了看已经快要落下的太阳,跟着金噬下了山,丝毫不理会他的拒绝。
茹山上,俊哲拖着自己超过一半受损的身体,发出了“十分愉悦”的笑声,那合同里装着的十几头胡狼确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但只要不至死,那么……
“棋高一着的是我!”俊哲被一群人搀扶着,拖着半残不止的身体,倒在公会的医护室里,直至一个治疗类法者开始给他治疗。
“治疗非常成功,俊哲先生,您感觉如何?”
俊哲刚想回答她,那股令他最为厌恶的副作用上来了。
兴奋,中枢神经的兴奋。
代价,概念能力的代价。
“抱歉,女士,但……今天晚上你要留在这里了。”
女孩先是有些发蒙的“嗯?”了一声,脸“刷”的一下,便是通红,但想想眼前的男人,会长,他的姐姐是怎样杀伐果断,对待会员的体贴,在想想这个男人,他在公会里的体贴与只要是内部员工都知道的能力副作用。
她们把这视作帮助,只是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
她开始解开胸前的扣子,放下护士帽,慢慢靠近,爬向床上的那个男人魁梧的身体。
“请……对我温柔一些。”
珇礻泰剥开一颗花生,告诉余舟念后面更刺激,而他们的双眼都离不开屏幕里两头互相啃咬的野兽,直至一头野兽被压在下面,发出祈求的声音。
“没有被定义的能力,或者说世界上没有任何学界所能提出并定义的项目,就是概念能力,这玩意儿贼玄乎,反正牛逼的就这么叫。”
余舟念“哦”了一声,实际上那声音没人听得见,吐掉瓜子壳,指着进入后半场的大片,问珇礻泰,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这小子用多了就会这样,已经……三十多次?不记得了,反正我挺羡慕,这种工口的剧情简直是肉番里才有的。”珇礻泰喝了口茶,把热好的两碗麦面端出来,“话说,你不用去看一下余浩吗。”
余舟念又吐出些瓜子壳,指指另一个屏幕里的余浩,被几个人强迫换上了一套古服。
“他们在搞仪式,这些老古董不会让一个魔鬼去的。”
珇礻泰不知从何处偷来两瓶调料:辣酱油和醋,余舟念只是滴了些醋,而珇礻泰似乎更爱辣酱油,他嚼着不规则的麦面条,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他,“为什么叫你魔鬼啊?”
余舟念也用更加含糊不清的声音回击:“老顽固认为水结冰了就不是水了。”
余浩被强制换上了一套青色的古服,一个老头还给了自己一个看着廉价到买三送一的手链。
他以为这里的环境会更像一个宫殿,但现在看来,比他想象的档次低太多了。
“哟,来了来了,赶紧坐下。”
会议桌是公园的石桌。
家族宴是路边的烤鱼。
只有稍大的四合院证明他们的身份。
“你父亲……嗯,余然,确实很有先见之明,在我们曾提出收养你的时候,他拒绝了。”老者看余浩想说什么,却立刻否定了他,“不,不是,不是因为他的死板,我给他看了他的死期,离的很近,我告诉他可以先养着,但,他当时只是说了两个字。”
“规则。”
太多含义了,但依着余然那死都不交出余郭,可能是莫种警示或劝告,加上十二把附主灵器的条件,他们还是暂时放弃了带走余郭的想法。
“孩子,在余然走后,你的生活如何?”
老者并不觉得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会有什么美好的记忆,他甚至准备好了被余浩冷言拒绝的心理准备,但余浩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随便含糊了几句。
“不需要掩饰,孩子,我们都见到过余舟念,他……可以说是余氏族没落的关键之一。”
老者一直注意余浩的脸色,他想着余浩多多少少会有些表情变化,但余浩又一次打了他的脸。
“这很正常,你们的死板和固执是历史的一部分,而余舟念只是加快了这段历史。”
“啊……是啊……”老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余浩也顺手拿起一个,他以为是茶水,但辛辣的味道在瞬间充斥口腔时,立马吐了出来,看看老者的杯子,估计装的也是酒。
“哈,和你父亲一样,一滴都碰不得。跟我来,是你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余浩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地下室,听那老者说这是最适合他们制造灵器的地方,历代御时者中拥有控制区域时间的,都将这个地下室不断加固。
从老者的言语中得知他是余氏族的四十三任督权者,即族长的附庸,只有他和现任族长才有权利进入,其余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会因为极为缓慢或是快速的时间流动速度而无法离开。
“这就是为什么我找你来的原因。”
余浩自己也清楚了,自己那个经常觉得毫无用处的附带能力,那张手稿上记载的不受时间控制,在这里发挥作用了。
一颗球在空中慢慢移动,突然垂直落在了地上,这里的时间流速差异比什么地球与卫星间的流速差异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地方……玄幻。”
“你见到的,比这不玄幻吗?”
法者有太多违背科学常识的了,对外解释往往是:“他们有更好的能量转化机制,所以进化出了更多方便生存的能力。”
但,这种能力往往离谱至极,空间,时间,概念,平行世界,往往只需要一颗紫晶胚胎,就能创造怪物。
“时间工坊最成功的一点,就是可以进行撤销,大胆的尝试都可以得到时间及时的弥补。”
督权者拿起一块石头,扔在地上,接着慢慢拨动墙壁上的指针,在逆时针的回转下,碎石向上升起,互相靠拢,之后还原成原来那块石头。
“这间工坊的时间不多了,这就是你要做出的选择,你可以选择驻留,那么工坊会慢慢吸收你身为御时者的法能,那么余氏族也会慢慢壮大起来,而你如果选择离开,那么……”
“余氏族会因为最后的底牌消失而消失。”
督权者点了点头,看他有些犹豫,便告诉他要去见族长了,之后可以做出抉择。
余浩现在觉得余氏族的人肯定都是穴居人,四合院没多少人,可地下室却是一间比一间多,多亏他们擅长的就是建造,不然如此可怕的“蚁穴”,整个湘水市都不会同意它的存在。
“你可以走了,我和这家伙聊聊。”
“好的。”冷冰冰的两个字吐出,督权者便往上走,留下余浩一人在狭窄的楼梯间,他慢慢打开门,是更加阴暗的地方,一个男人坐在一堆冰块中间。
寒气不断冒出,老人捡起四个小的冰块,扔给余浩。
“我不想劝你,但……在死之前,我想听一听……世界的局势。”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人影,“你要是这么想的吧,余舟念。”
余浩抬起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家伙,他只是和自己打了个招呼,“正好,我也想听听,你对卢丞那些话的总结。”
余浩看着手里的冰块,在地上用三个冰块摆出一个正三角形的三个点,而一个冰块放在中间。
从公会划到氏族,从氏族划到南飞公会,氏族与公会上各压着共联会与政府,而卡赫集团则被三条线连向三个点。
“他们争夺,休战,签署和平协议,明争暗斗,但最后会幸免的只有那个遍地存在的虫子。”
余舟念笑了笑,飘到族长面前。
“你们是曾经的冰块,你们化作水即是消亡,如旧潮不知变通而死于沙滩。”
族长沉默着,忍受余舟念的嘲笑。
“我们对你们劝说太多次了,但如果结局始终不变的话,我就加快它,停留在我的存档里吧。”
余舟念让余浩杀掉族长,看着族长,余浩看见他眼里的默许,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肉体,灵魂,紫晶,一个不剩。
余舟念看着丝毫没有剩下的“残骸”,笑了笑,将冰块推倒,碎掉的冰块开始快速化为水,也许是因为族长的死亡而导致条件的缺失,缓慢的时间开始恢复正常。
他笑了笑,一如往常的轻笑两声,证明他的感情,从碎冰上走过,慢慢回到余浩体内。
“再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