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和唐立川在一边聊的热火朝天,何亮听了几句,无非是一些官场上的钻营斗争之道,他对此毫无兴趣,也就没有再听。杨婉蓉不时往他碗里夹菜,叮嘱他多吃一些,何亮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来自母亲的关爱,鼻子有些发酸,急忙低头大口吃饭,以免被人看出异样。
杨婉蓉笑着说:“慢点吃,吃完了阿姨再给你添。”
温暖的话语,亲切的声音,何亮觉得从她身上找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母爱。想起一事,就问杨婉蓉道:“阿姨,听唐市长说您是在东海理工大学教书,您是教什么的?”
杨婉蓉道:“我是药学院教制药工程的。”
何亮心道又是这么巧的,追问道:“我有个朋友学的就是药学,叫林丝丝,您有印象吗?”
杨婉蓉讶道:“林丝丝是你朋友?我当然有印象,她是我们专业最好的学生,专业排名一直是第一,年年都能拿到国家奖学金,虽然我不是她的研究生导师,不过我很看好她,身上有一股科研工作者的钻研劲儿,我还想让她报考我的博士。”
何亮听的心花怒放,不愧是林丝丝,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那么引人注目。
一边的唐峰笑道:“妈你还不知道呢,这林丝丝可是何亮之前交代过我帮忙的,他们的关系,可不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
杨婉蓉道:“哦?你们是男女朋友吗?据我所知虽然追她的人不少,其中还有几个很优秀的,不过她好像一个都没有答应。”
何亮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像林丝丝这种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女孩子,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上那才是怪事,还好现在她的心向着自己,要不然跟那些竞争者比自己还真是毫无胜算。想到这里对杨婉蓉道:“目前还不是,不过我也在努力。林丝丝这边以后就请您多多照顾一下,不过不要在她面前提我就是了。”
唐峰笑道:“你看,何亮之前也是这么交代我的,在背后默默做好事还不让人家知道,真是绝世好男人啊。”
神棍忽然凑过来道:“应该是绝世舔狗才对,哈哈哈。”
何亮怒道:“你给我滚。”
杨婉蓉失笑道:“没事,包在我身上了。这么好的苗子,不用你说我也会多关注一些的。”
何亮连连称谢。
杨婉蓉又道:“我得提醒你一句,追林丝丝的几个男孩子,其中有两个特别优秀,一个家里是搞房地产的,特别有钱,人也长得帅,成绩也不错,很惹女孩子喜欢;另外一个小伙子,老爹是东海市临江区的区长,很有家教,人也不错,篮球打得好,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这两个都是你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其他的人虽然也算不错,不过在这两人面前毫无优势可言,也就不用多提。”
何亮攥紧了拳头,虽然尚未谋面,但这两个人都已经被列为了他的敌人,同时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自己一定不能被这些人比下去,他要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证明林丝丝选他是正确的,为了这个,闯万妖山的信念又鉴定了几分。
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大羿传他的意志秘术“绝地”在此刻再有突破,又跨上了一个台阶,达到了“将”级。
意志进入“将”级,就代表修行上一般的挫折再也打不倒他,每一步也会走的更加坚实。
何亮回应杨婉蓉之前的话道:“谢谢阿姨提醒,我会努力的。”
杨婉蓉笑道:“我喜欢有上进心的孩子,家里的条件什么的都是父辈的努力,男孩子还是要自己拼搏出一番事业,加油吧,阿姨看好你。”
何亮连连点头称是。
杨婉蓉又转头对唐峰道:“特别是你,做生意就好好做,不要什么事都扯上你爸,他坐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多少人在盯着抓他的小辫子,你作为儿子可不能扯他的后腿。”
唐峰苦笑着道:“知道了我的母亲大人!”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几个人聊的也很融洽,关系拉近了许多,也让何亮相信之前的事情可能真的跟唐立川没有关系。
席间何亮没有喝酒,神棍倒是在唐家人的频频劝酒下喝了不少,晚饭结束的时候已经醉醺醺的,几乎站不住了。
回去的时候何亮婉拒了唐峰要开车送他们回去的好意,自己扶着神棍走了出来。
走出市委大院的大门,何亮将神棍往肩上一抗,展开鬼影步,健步如飞,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大街上的人流里。
回到宾馆,何亮把神棍往床上一扔,开口道:“别装了,起来吧。”
闻言神棍睁开了眼睛,双眼炯炯有神,哪有半点醉酒的样子,嘿嘿一笑:“小子不错嘛,能看出来我是装的。”
何亮撇嘴道:“功力到你现在的程度,我才不信能被几杯酒给放倒,说吧,干嘛要装醉?”
神棍道:“算你小子聪明,不装醉哪能这么早回来。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能耽搁,你明天走我就不送你了,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随时保持联络。”
回来讶道:“有事你怎么不早点去?还跟着我去吃饭干嘛?”
神棍理所当然道:“有白吃的饭干嘛不吃?况且你不是都跟人家说了带我老人家一起去,我要事不去的话那多不给你面子啊。”
何亮彻底无语,摆手道:“赶紧走吧,我要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赶飞机。”说完不再管他,自顾自洗漱去了。
神棍的脸色慢慢变得庄重起来,仿佛下定了决心,毅然转身走出了房门。
第二天何亮早上9点钟的飞机,六点钟就起来洗漱,吃过早饭7点钟打车出门,早高峰还没开始,路上相当顺畅,四十分钟就到了机场。
登机前给林丝丝发了信息,道了个别。
回到单位,虽然只离开了短短的一周时间,但何亮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要离开这个工作了四年的地方,倒忽然有些舍不得了,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提了辞职的事情,老板倒也没说什么,就随口问了问原因,何亮也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老板就大手一挥同意了。正常离职都要留一个月的时间交接,不过他这工作说起来真没什么技术含量,谁来都能干。吧手上的几个项目交代给了一个组的同事,又约了几个相熟的同事晚上一起吃个饭,好聚好散嘛。
工作的事情,两天就交接处理完了,租的房子也给退了,因为还没有到期,所以房东只给退了多交的一个月房租,押金却说什么也不给退了,理由是没有提前通知房东找下家,房子可能会有空置期,这押金就算赔偿损失了。何亮也没有计较,反正这次走了以后也不一定回不回来了,就当做件善事吧。
工作交接完当天就买了车票,回到了豫南市——这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下面一个县城的小山村里。
走到村口,何亮跟在路边晒太阳的几个爷爷辈的村民打了招呼,递上一根香烟,拉几句家常,然后在几只土狗的尾随下,回到了他很久没住人的破屋。
这房子是爸妈当年结婚的时候盖的,三间瓦房,一间厨房,一间牛棚,一个院子,在当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后来娘死爹失踪以后,他本来是跟着奶奶住在老房子里,后来下大雨,老房子被泡塌了,奶奶就带着他搬过来住。后来他上了大学,就剩奶奶一个人住;等奶奶也去世以后,这房子平时就彻底没人住了。也就何亮过年放假回来的时候才会住几天,平日里基本上跟荒宅没什么两样。
何亮打开院门生锈的铁锁,映入眼帘的是荒草丛生的院子,满地枯黄的落叶,几只老鼠听到门响的声音,“哧溜”一声钻进草丛里不见了,不知谁家的公鸡也拍着翅膀飞了出去,留下一地的荒凉。
何亮抚摸着门框上的铁锈,站了许久才走进院子里。
牛棚早就塌了,只剩下一地碎砖烂瓦,何亮也懒得收拾;厨房外墙也裂了缝,房顶上瓦片也被吹落了几片,已经有些漏雨了;正房里也是阴冷潮湿,房间里明显能看出老鼠肆虐的痕迹,房子久不住人就算烂的很快。
之前何亮过年回来也没觉得怎样,收拾一下住几天就走了,这次却不知为何,看着老院子总有种心酸的感觉。
站了一会,何亮去里屋拿出来镰刀和斧头,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杂草乱树。先用镰刀把杂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用树皮捆好扔进厨房灶台边;再用斧头砍掉长粗了的野树,堆在塌了的牛棚上;最后拿起扫帚清扫落叶,通通倒进院子外边的化粪池里;这些货以往每年回来也要干一次,倒也轻车熟路。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忙碌,院子里总算看起来干净了许多。
坐在正房的门槛上休息了一会,何亮正打算去厨房烧点热水喝,从外面忽然走进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