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太子下葬,举国痛悼。
桃红那晚给太子下了亢药,心知肚明太子活不过那晚,便悄然离去。
宫中挂白,点星殿也不例外,宁鸿飞坐在房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这皇帝老儿,到太子死也不知太子并非他亲生,若是知道,怕是要将太子隐匿在宫中,怎的会这样大张旗鼓。”
纪涵柳听着宁鸿飞调侃着皇帝,并不多言,拿过他手中的空茶杯给他斟了一杯茶。
宁鸿飞见纪涵柳这样,也不觉多怪,纪涵柳本就是谨慎不多话的人,这也是她与寻常女子不一样的地方。
“这皇帝也是窝囊,自己的结发妻子与宫中御医私通,却还留着太子,他自己倒是没想到过太子也是个野种,太子死后也不敢继续再查下去。”宁鸿飞说着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鄙夷。
纪涵柳倒不觉得什么:“说到尤玉书,自上次在太后寝宫见过他后,便再没听到他的消息。”
宁鸿飞脸色立马变得严肃,眼神犀利的看着纪涵柳:“怎么,想他呢?”
纪涵柳掐了宁鸿飞一把,宁鸿飞瞬间求饶:“反了反了,贴身丫鬟欺负公主了。”纪涵柳被这话逗得直笑。
宁鸿飞只是想舒缓现在的气氛,才这样打趣纪涵柳,自己心里自然明白纪涵柳对自己的心意。
“咱们对太后不得不防,那老太婆的野心也够大,但唯一想不通的便是,那桃红桃白是皇后献给皇帝到人,但如今看来,这两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在行事,幕后的人不是皇后,那又是谁,难不成是尤玉书?”
纪涵柳听完宁鸿飞的分析,心中觉着幕后的人该不是尤玉书,尤玉书如今的处境连自己都不保,桃白坐上了贵妃的宝殿却也没见为尤玉书谋一分利。
这一连串的疑问都解不开,皇帝宣告天下太子死于恶疾,但自己刚刚看见桃红在他身边没多久,便死于恶疾,这也有些太巧。
“小野猫认为太子是否真的死于恶疾?”宁鸿飞放下茶杯,看着纪涵柳。
纪涵柳仿佛在深思着什么,思考一会才说:“我认为这可能倒是不大。”见宁鸿飞意识让她继续说,又随即解释说:“太子身体一直都不似有恶疾缠身,能让人一夜暴毙只可能是毒药,或是……亢药。”纪涵柳虽上世经历了不少,但也不曾接触亢药,说出来多少还有些矜持。
宁鸿飞心中暗笑,这小野猫倒是心中有杆秤,还会有害羞的时刻。
“我看太子中亢药的可能倒是更大。”纪涵柳眼神不自然的向别处瞟,宁鸿飞也觉着有礼,宫中人都知道太子身边一直都莺燕成群。
宁鸿飞思量着桃红桃白的目的,一个近得龙体,一个又与太子有染,倒是费尽心机。
纪涵柳不再继续说下去,她已宁鸿飞心中都明白最大的可能是桃红给太子下了亢药,皇帝为了皇家颜面才没有继续追踪,只是,这背后的缘由又是什么呢?
“不如,将尤玉书找来问问?”纪涵柳只当这是宁鸿飞的一句玩笑话,没放在心上,不成想,第二日当真看见秋蝉带着被打晕的尤玉书来到了点星殿。
尤玉书被带到宁鸿飞的暗室,宁鸿飞没带着纪涵柳一起去暗示审问,自己一直都小心的不去触犯纪涵柳心里的那根弦。
到了暗室,尤玉书依旧还在昏迷中,秋蝉将尤玉书的手脚全拷上,宁鸿飞命暗卫去打了冷水泼在尤玉书身上。
冰冷的水让尤玉书立刻清醒,眼神模糊的看着眼前站着宁鸿飞,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不能动弹,回忆着自己刚刚还在太后寝宫研究医书,突然感到颈子上一凉,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芸月公主用这种方式将微臣请来,可是有何事?”尤玉书知道自己如今在宁鸿飞的点星殿,虚弱的问着宁鸿飞。
宁鸿飞挥手让秋蝉与暗卫退下,自己亲自审问尤玉书。
尤玉书见宁鸿飞支开别人,只留他自己,心里想着这芸月公主虽不似平常女子,但毕竟也是一女子,量她也不能把自己怎样。
宁鸿飞一直不言语,尤玉书又说到:“芸月公主上次不惜触动自己的暗中势力将喻问凝救出太后的暗室,太后如今都还在苦恼该如何将这妖女带回去。”
听见尤玉书还坚持称纪涵柳为“妖女”,宁鸿飞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
尤玉书没见到宁鸿飞轻微的变化,又添油加醋的解释:“那喻问凝乃是妖女转世,危及江山社稷,芸月公主定要远离她,否则那妖女定会害了你的!”尤玉书装着为宁鸿飞好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着宁鸿飞。
宁鸿飞微微一笑,薄唇微启:“你是这样给太后说的?喻问凝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如何,我比你们谁都清楚。不像尤御医你,能将伴你多年的糠糟之妻害死,任其桃妙竹对自己女儿开肠破肚,为了立功用自己的儿子作药引。”宁鸿飞恢复男声,严辞力据的数着尤玉书的罪行。
尤玉书听见芸月公主发出男音,心中大惊:“你你是男的?”尤玉书颤抖着声音质问宁鸿飞。
宁鸿飞没理会尤玉书,继续说着:“多了尤御医,哦不,现如今世人都知你暴毙而死,你的医术,又是受谁人所赐呢?”
尤玉书想到纪涵柳,不可能,除了喻妙竹和纪涵柳本人知道自己的医术都是纪涵柳所赐,他怎会这样问?
宁鸿飞笑着看着尤玉书一脸震惊的样子,没作解释。
尤玉书想到上次自己开馆查看纪涵柳,见棺中的纪涵柳虽已死了三年之久,身体却没有一点腐烂,一脸惊恐的看着宁鸿飞:“你你到底是谁?”
宁鸿飞只是笑,不再与他多说,今日恢复男音以及提到医术,不过是想让尤玉书自乱手脚,好套出尤玉书的秘密。
尤玉书还是一直质问宁鸿飞,宁鸿飞全不顾理会,对着空气打了一记响指,一道黑影立马出现在暗室。
暗卫进了暗室:“主子。”
“将他好好守着。”宁鸿飞吩咐了暗卫,不看尤玉书一眼,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