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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基因引发的危机

亚塔重工是一家在库鲁斯市的帝国本土企业,主要生产工程无人机,而且一直和保障基金会合作,生产保障类的义体。曾楚文今天连接上的义体就是亚塔重工制造的,因为积极参与公共福利事业,亚塔重工拥有比较好的名声,但是义体制造的技术在业内却实属一般。

曾楚文连上义体后,产生一种在老式显示器中操纵角色的感觉。他能控制视野的移动,但是感觉不到自己头部的移动。在被人扶着站起来后,他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脸庞还是以前的样子。他伸出手去触摸自己的脸颊,他几乎感受不到手臂手掌的存在,只有指尖传来一些触觉反馈。他能感受到手指在东西上滑动,但是脸颊被触碰的地方却产生一阵瘙痒的感觉,那种用手挠不到的感觉蔓延上来,犹如电击一般。边上的医生立刻拽住了他的手臂,因为他的手指已经快戳破脸颊的仿生皮肤。

在医生按了一下他手小臂上的一个按钮,那是稳定剂,可以缓解幻肢的错觉。这款义体有五千个感受传感器,医生打开了一张这个义体感受传感器的分布图,主要分布在手,关节和头上的嘴部,看起来就像一个用点勾勒出来的拥有硕大头部和手的侏儒。医生叮嘱他,义体不能进入0度以下的环境中,低温和超过65度的高温会导致仿生肌肉纤维工作异常,会产生类似人体筋挛的反应。高温会导致义体只能维持舒张状态,而低温则会使义体蜷缩起来,直接的反应就是义体无法拿取高温的食物,而往冰箱内放物品义体则会无法松开手。要完成以上的操作,都需要用隔热手套。

从现在开始曾楚文还要接受每周2次的意识治疗,认知自己新的身体,防止造成永久的幻肢痛,并且随时关注自己的稳定剂存量。如果产生之前触碰感受器少或者没有感受器区域时的瘙痒感,需要及时控制自己的行动,并且按左臂的按钮注入稳定剂。每年有一次定期的义体保养,仿生皮肤和肌肉有每年5000星战点的不计免赔,超额需要自己负担,而骨骼部分的损伤则全部需要自己负担。义体的持续续航在45天左右,要关注电量注意充电,在低电量时会进入维生模式,并自动联系保障基金会……

医生介绍完义体的情况后,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才离开病房。曾楚文的心理问题无疑相当严重,他不断的将两只手的手指相互接触,一点点从手向肩膀抚摸,眼睛则是注视着自己的手划过的地方。时不时就会按下稳定剂的开关,直到稳定剂过量而昏睡过去。

杜涛和藏锋时常会来看他,而曾楚文的父亲还处在藏锋给他编织的谎言中。杜涛和藏锋也没有再提帝国骑士的事,藏锋表示愿意帮他办肢体培养的手续,前期费用也由他出,只需要等曾楚文的干细胞培养完毕,再等待16年就可以获得正常的身体了。前期费用800万星战点数,还一笔为期20年每年50万点的后续费用。如果一次性付清的话,需要1600万点,分期那么低的价格还要感谢帝国的福利制度。但是肢体培养第二年就要开始支付50万点,曾楚文清楚,自己没法赚到那么多,他拒绝了藏锋的帮助。

杜涛推荐他尝试一下星战。在出院后,曾楚文用星战终端完成登录,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复活了一般。但是这并没有对他幻肢痛症状有什么缓解,只要离开星战系统,他就会产生那种触而不得的感觉。他只有在每周的例行治疗才会离开星战网络,而到医院的路上,他就需要不停的按左臂的按钮,到达医院的他基本都会因为稳定剂过量而昏迷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正常的心理治疗。

星战系统几乎成为曾楚文生活的全部,他在里面长期租用了一间整备车间,接一些活干。他更喜欢驾驶杜涛帮他买的那台H-V5,去执行下城区的任务,到了下城区他熟悉的地方,他有时还会收起机甲,徒步走上一段路程,用手或者身体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他的骑士等级也因为时间的累积而增长,终于升到了钻石,似乎这和他现在的身体现状有关,很多格斗动作他完成的更快,更容易进入专注状态。他体会到那种人机合一的感觉,机甲好像就是他的身体。

随着他竞技场等级的提升,已经可以接受现实任务了。发布最多的护送任务是在星门航线上,需要通过边缘星区的护航任务,参加任务需要缴纳机甲的保证金,控制的机甲不一定能选到自己最熟悉的型号。而且都是远程操作,因为航线只需要经过星门,而星门间的同步信息传输,让光年外的距离也可以实现极低的延迟。

这给曾楚文提供了新的收入来源,也有机会实际驾驶更多种类的机甲。当然这种现实任务的报酬丰厚,成本也一样高昂,不但要支付机甲的保证金,还要负担维护费用,在任务失败的时候还要赔偿佣金的三分之一给雇主。曾楚文算是运气不错,唯一一次任务失败是在F8-166星区,在星门停机时海盗组织的抢劫,所有星战连接的机甲都失去作用,好在机甲并没有损坏,在赔付雇主部分损失后还收到星门管理方的部分补偿,如果机甲严重损坏的话,被扣除保证金才是现实任务最大的损失。

一场紧急发布的现实任务,改变了曾楚文的想法。在黑蔷薇的市外的黑蔷薇海滩,最有名的人造海洋,这天还有星战上的名人带来的一场动物表演,因为海洋局侦测到有七只虎鲸会游过海岸。黑蔷薇的任务部署的机甲是他最熟悉的H-V型机甲,现在帝国已经装配到了第七代。任务内容是护送重要人物撤离到指定区域,完成接入的曾楚文操纵着机甲向目标人物方向飞去。H-V7也是陆战型机甲,飞行依靠的是辅助飞行器,曾楚文看见身边还有多台机甲一起往目标方向飞去。任务标记的敌方单位出现在海上,在海边可以看见一只护卫舰大小的虎鲸漂浮在空中,长度接近1000米,已经有机甲不断对它发起攻击。

这是现实任务?这不断逃窜的人流,还有巨大的怪物,更像是星战中的副本。前方还有帝国骑士的机甲,看到它们又产生出不舒服的感觉,曾楚文不自觉的挠了挠左臂,这个习惯不知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他并不想和帝国骑士靠的太近,他选择优先执行转移护送目标。被标识的护送目标是一名少女,她没有随着人流退去,而是站在海边高高凸起的石头上,向战斗的方向张望。曾楚文控制着辅助飞行器将机甲贴进那块巨石,风吹起海水,也将少女的衣襟吹的猎猎作响,她的脸庞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熟悉。少女看着伸过来的机甲手臂,没有迟疑就跳了上来。

当少女接触到机甲的一刹那,好像机甲就失去了控制一般。他仿佛成了一个旁观者,机甲缓缓的抬起手,驾驶舱自动打开将少女送了进去,这个女孩好像进入了他的身体。机甲的系统连接到空中诺亚号的探测系统,天眼阵列调整方向对准下方的怪物。这个被天眼系统探查的怪物不是生物结构,看起来像是意识和能量的聚合体,被它触碰到的生物也会同化成和它一样的形态。有的莽撞冲上去执行任务的骑士,只要机甲触碰到它便会失控般的坠入海中,帝国骑士则一直在远程攻击,并没有发挥他们卓越的近战能力。

由于这只怪物的污染,周围已经漂浮起其他星星点点的红色能量体,在少女身边也有。这名少女操纵着辅助飞行器进行着躲避,曾楚文感觉她是一名出色的骑士,这种操纵的感觉比他还要流畅。少女还不停的给帝国骑士下达命令,红色光点逐渐蔓延,收到强制撤退指令时,她才驾驶机甲离开。

而曾楚文则感觉她好像闯进自己封闭内心的精灵,她操纵机甲时的灵巧,指挥时的果决,每一个动作都印在他的心上。他不想去考虑今天帝国到底遇到什么,他只想知道她是谁。

帝国发布紧急通告,已经完成大气构建的黑蔷薇星球早就关闭的穹顶护盾再次开启。那是一层蓝色的天幕,从上往下一层层的落下,各个城市的独立能量护盾也依次启动。在城外活动的居民收到返城的行政通知,就连天上充当星港的诺亚号的能量护盾也再次启动。好像一切都是因为那条红色的巨大虎鲸,平静的帝国变得骚动起来。

冯月月还是帝国的女王,身边是邓志飞、卡罗、斯塔和后编入的舰队舰长,一共15人。他们面前不光有那只红色的虎鲸影像,还有几个人型影像和昆虫影像。

“这是地球和星盟出现的能量聚合体,根据获得的消息显示,联邦范围内已经出现9例,星盟范围内出现3例,我们黑蔷薇是出现最晚的。”诺亚号的爱副官做着介绍:“联邦已经发现可以通过能量护盾阻挡这类能量聚合体,而实弹武器攻击则没有效果。能量武器可以对其产生一定的能量削减,但经过联邦对3具已经收容的能量聚合体的实验,无法实现消灭。而聚合体的产生的原因还无法确定,生命体对能量聚合体有极大的吸引力,包括植物、昆虫、动物、人类等所有具有生命的物种。星盟提出一种说法是聚合体会吞噬生命力,联邦则认为聚合体可以吸收灵魂。”

“这是在黑蔷薇海滩出现的虎鲸状能量聚合体,根据海洋局的资料,当天有七只虎鲸靠近海岸。其中一只是从联邦第二舰队取得的胖胖,胖胖是奇迹之年前接受基因改造哺乳动物,在烛龙号建成后被选入生态园基因样本,直到和诺亚号完成物种互换,才被送到诺亚号上。随着黑蔷薇星球人工海洋的建成,她被放生回海洋。现在是新历2051年11月4日,最近一次生物学家测量了胖胖的生物年龄,是在3年前帝国900周年大庆,它实际年龄2054岁,因为她曾进入亚光速航行,当时测量的生物年龄是1997岁。而从联邦获取到的变成能量聚合体的人类资料,经过我们的推算,他们的生物年龄也是接近2000岁。”爱继续汇报着冗长的资料:“根据帝国的基因学家推测,人类优化后的寿命只能达到2000岁,无法预估超过这个寿命的生命形态会变成什么样,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可能是寿命超过极限后形成的新形态。”

报告伴随着图像数据,帝国对此缺乏关键资料。最早的能量聚合体出现在地球,而地球的管理者绝大多数是当时星门炸弹事件的幸存者。地球高层公开的情报显示,已经收容了3具能量聚合体,帝国的研究者推测数量可能更多,地球高层中就有绝大多数趋近2000岁的生物寿命。除了公布了一些初步的研究资料,现在地球已经不再公布任何研究进展。

冯月月依旧是诺亚号的舰长,她给爱副官下达着指令:“汇报损失情况和现阶段发现的1号能量聚合体的状态。”

“死亡人数73人,黑蔷薇人工海洋的生物消失2.54%,3台远程H-V7型机甲坠毁,被标识的1号能量聚合体正在追逐海洋内的生命体。”爱副官显示出海洋上漂浮的红色虎鲸,它的身形根据显示的比例尺计算,已经长达三千米,是刚出现时的3倍大小。它从身上散步出红色的丝线,被丝线触碰到的生物就如同被抽取了灵魂,可以看见的红色光点从生物中飘出,汇聚到1号能量聚合体中,不断增加它的体积。海面上漂浮着大量鱼类的尸体,徘徊在周围的海鸟规避着红色的丝线,想要美餐一顿,然而它们就像在蛛网中穿行的昆虫,稍有不慎就会为海面增添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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