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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日记李炎

人们都说日记是心灵的镜子,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和日记交个朋友。

刘云翻过首页,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4月5日星期二晴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家,看到地上摔破的杯子,我就知道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每次都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天天是,月月是,年年是,我好恨好恨现在的家呀。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折磨何时是个头啊?如果死能结束这一切的话,我情愿去死。记得小时候,爸爸经常带着我和妈妈出去旅游,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变了,变得冷漠无情,和曾经的他叛若两人。哎,曾经美好的家庭现在变成了残酷的战场,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我吗?

4月8日星期五晴转多云

今天应刘云之约,到他家里去吃饭,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让我的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永远在这里呀,没有战争,有的是温暖,关心,和爱。可我知道那毕竟只是我今生的一个梦。刘云,我好羡慕你。

4月9日星期六阴

“如果你再敢闹,我就把秘密告诉你的儿子。”一听就知道是爸爸的声音,接下来是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天呐!妈妈究竟有什么把柄握在了爸爸手里,是和我有关吗?我没有听下去,因为我答应了刘云今天要去野炊的。

4月10日星期日晴

昨天忙了一天,好累的,一觉睡到中午,我来到浴室洗了脸,出去买了份盒饭,回来的时候,看到妈妈倒在血泊里,头上,脸上,衣服上,全都是血。我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他,这时爸爸走出来,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见到他们衣杉不整,我就知道是爸爸有了外遇,妈妈一时的气不过,才和他们大大出手的,我当既拿起电话,想要报警,可是却被爸爸拦下了,那个女的在一旁趾高气扬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这个女人的私生子而已,识相的话,就滚得远远的。不要打扰我们正常的生活。”当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爸爸,希望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这时警察来了,说是接到邻居的线报,他们把我妈妈抬上了救护车。爸爸也被他们拘留了。

4月13日星期二雨

外面下着暴雨,雷声阵阵,仿佛在为我鸣不平,站在雨中我大声地喊:“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可是回应我的只有雷声,我只觉得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想哭哭不出来,眼睛是干巴巴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地吧门口,碰到了几个“朋友”,此时我才明白,酒真是好东西,可以让我忘掉一切。

4月20日星期二晴

今天伯父带我来到刘云的面前,当我紧紧抱着他的那一刻起,一切的仇恨对我来说竟然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我知道我不能再让仇恨蒙敝我的双眼了,也许佳林说得对,一个人不敢面对的不是外界的一切,而是自己的心,所以我决定为了这些真正爱我的人,我要重新生活。

回头看看这些醉生梦死的日子,心里面真是有点害怕。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会什么样子?

5月15日星期六多云

今天是我的生日,早晨伯父、刘云和我一起来到了海洋公园。这时我看到了我爸爸不,不是我爸爸,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我一路跟了过去。见他们在一个长椅子上搂搂抱抱,我想冲过去杀了他们,可是最后的理智告诉我,我要为了身边爱我的人好好地生活。可是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我在海洋馆看到了一只千千纸鹤,我曾经听妈妈说过,千千纸鹤和我的身世有关,我没有太放在心上,没有想到真的有千千纸鹤。

7月20日星期四阴

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刘云和我同时考上了高中。

刘云看到这儿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他跳过了中间厚厚的一部分。

9月14日星期六晴

今天怀着愉快的心情,来到了大学,真的好高兴,好高兴。我这一辈子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可是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惆怅。看到伯父、伯母这么为我付出,心里面真的不是滋味,是呀,从高中到现在这一路上弥补了我人生渴望家庭温暖的残缺。这里面的点点滴滴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是他们感化了我那颗迷失的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报答他们的,我会不顾一切地去做。

9月30日星期三多云转晴

今天和佳林还有思盈相遇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和喜悦。可是没有想到碰到了一个我不该碰到的人,我爸爸,原本以为都过去了,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根本没有办法从仇恨的枷锁中解脱出来。破碎的人生,破碎的梦,你还能带给我什么?

10月15日星期一晴

今天刘云问我是不是喜欢思盈,我很迷茫,只好违心地告诉他我不喜欢。每次听他在我面前提起她,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是呀。我爱她,我知道他也爱我,回想起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每当看到他的期待,我的心都好痛好痛,八年了,我常想就算是块木头都被感化了,有好多次我都想接受他,可是我不能,真的不能。因为我更希望能成全刘云的一片痴心,没有办法,我只有退出。彻彻底底地退出,可是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到处充满着矛盾。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11月6日星期日雾

今开当孟丽欣问我到底是爱他还是在利用他?我想亲口告诉他,我是爱他的,我希望能和他走一辈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和他畅想人生?是不是还有机会亲口告诉他。人就是这么可怕,几天前我的心还在思盈的身上,现在一下子走了,并且走得那么彻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12月29日星期五雪

这几天我须着妈妈给我的路线,找到了,他的初恋情人,他和我一起来到了我生长的地方,奇怪和他第一次见面就和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可能这是冥冥中妈妈的保佑吧。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刘云向思盈表白,看得出思盈是为了激我才接受刘云的,我之前伤他伤得那么深,他应该对我死心了吧,我的心也在流血,可还是祝福他,希望他早一天明白刘云的苦心。有爱就有痛,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我真的累了。在人生的旅途中我真成一个倦客了。

1月30日星期一晴

今天我和伯父来到了我叔叔这里,正当我们聊的正起劲的时候,这时李红阿姨来了,从他的话中我明白了,他竟然是我爸爸的前妻,李思盈竟然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他承认了那只千千纸鹤在他那儿,而另一只则在我叔叔那儿,妈妈为什么要把爸爸的千千纸鹤送给叔叔呢?就算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很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分手?我到底是谁的儿子?妈妈,请你告诉我答案。

2月14日星期三阴

今天是情人节,也是我妈妈的生日,我真的好想他,我打开了妈妈的日记。从妈妈的日记里我知道了一切,也体会到了他的一片苦心,我真的好内疚,好内疚。也好恨好恨我自己,不知道在天堂里的他能不能原谅我的自私,听没听到我的忏悔。

3月26日星期四晴

今天爸爸找到了我,给我看了一封妈妈很早就留给我的信,我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原来,我感觉生命对我来说不过玩笑一场

4月30日星期五阴

好久,没有刘云的消息了,我好想过去看看他,可是我没有勇气,也没脸见他,因为我骗了他,我每次在伤害思盈的时候,心中都像刀割一样,是呀,我爱她,刻骨铭心地爱着他,我真的不想再骗我自己了,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好希望能像以前一样,他能忽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安慰,带给我快乐,可是这一切我有资格奢望吗?我最在乎他,可我也是伤他最深的一个人。我想接受思盈,用我一生的时间好好爱他。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还是算了吧,既然已经错了,就错到底吧。现在才明白,原来时间是剪不断的缘,就这样遇见你,要继续未完的遗憾。断了过去吧,让明天好好继续。

刘云看到这里,心痛到了极点,他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李炎,呀李炎,我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我对你说过,如果你爱她,我会成全你们的。”刘云说完又随手翻了几页,这时从本子里掉出一封信,刘云把它拿在手里

5月20日星期二晴

我的理想呢,是当一名作家,今天赵诗曼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是呀,我该为自己起一个笔名了,可是叫什么呢?我想了好久,也总结了我这一生所走过的路,所以我决定叫“辛碌”。

想想刘云八年的千纸鹤,我想为他写一部小说,里面的我可能会是一个“伪人”真正的幸福,应该是属于刘云的。我会永远祝福他,那个可爱的,痴情的,忠诚的,男子汉。如果人生能够重新来过,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思盈,我的生活没有仇恨,像八年前一样,开心,快乐。可是往事不堪回首,失去的东西能否真的追得回呢?

刘云打开手中的那封信。

李炎:

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是一个罪人,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你,也爱你爸爸,可是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把那只千千纸鹤送给了你的亲生父亲,我理解你爸爸心中的苦,没有人会愿意替别人养儿子,因此这么多年来,我想弥补我的过错,可是却让你生活在地狱里。真的对不起。

刘云看到这里,痛不欲声,痛痛快快地哭过之后,他跑下楼去,把日记交给了李思盈之后,他默默地离开了。

两年后

在一个大楼矗立的都市里,繁忙而又拥挤的楼群在这座都市里平分秋色,街道上是人山人海。这时的天空出现几片乌云,不一会儿就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人们一窝蜂似地涌到大楼门前避雨。佳林随着人流来到了华乐唱片公司门前,听见后面有人在议论“你们知道吗?最近在世纪广场有一场“千纸鹤”演唱会,这个女歌星好像是为了寻找那份逝去的真爱,特别举办的。”

“是吗?到时候我一定去。”

佳林听到这些话,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是思盈吗?

这时雨停了,人们都散去了,留下佳林一个人,这时公司里出来一批记者在围着一个人,这时人群又一窝蜂地拥上来。保安拿着警棒在那儿护送一个人上车,佳林好奇地凑上前去,可是人太多了,什么都没看到。他摇了摇头“哎,这就是名人。”

随后他来到了世纪广场,他隐隐约约地看见前面有人在向他招手,他走上前去,大吃一惊“思盈,怎么是你?”

李思盈笑了笑说:“刚才在公司门口隐隐约约看见你,只是那么多人不敢确定是不是你,所以中途我就下车了,一路跟着你来到这里。好久不见了,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佳林点了点头“好吧。”

佳林一到门口愣住了,只见屋子里挂满了千纸鹤,他马上想到了刘云。他的心隐隐作痛,李思盈看到正在发愣的佳林,含泪笑了笑说:“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所以无论走到哪儿,我都带着它们。”说完他转身走向厨房,佳林仔细看着那一只只的千纸鹤,想起这是刘云八年来点点滴滴的心血,一只代表着一句我爱你,眼睛不禁湿润了。这时李思盈递给他一瓶饮料,看着眼前的千纸鹤“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佳林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一年前也是在这个世纪广场碰到的刘云,他看上去成熟、稳重。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那时正是元宵节,满天的烟花,整个广场如同白昼。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好大好圆。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笑着,刘云一路上说的最多的是事业的发展和对未来人生的幻想,他们在一座人行天桥上停了下来,佳林靠着栏杆看着正在说得滔滔不绝的刘云,心想:刘云呀刘云,思盈和李炎,我们的约定你都忘记了吗?现在站在我前面的是曾经的那个他吗?是我们的刘云吗?佳林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冷颤。轻声地问“刘云,你怎么不问问思盈呢?你还爱她吗?”

刘云停了下来,心里思绪万千,看着满天的烟花“佳林,你看到烟花了没,绚烂过后一片空白。”

佳林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满天的烟花,“我想李炎会在天上祝福你们的,你明白吗?”

刘云想起李炎临终前的一幕,沉重地说:“赶得走一个人,可是赶得走一个居住在心里的幽灵吗?”

佳林无语,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凄凉,孤独。想起李炎最喜欢有月亮的诗。情不自禁地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刘云看到佳林望着明月发呆,便问:“你是不是在想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佳林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云想了一会儿,说:“打算嘛,是有的。”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喜帖,双手递给他,“这是我的,欢迎你来。”

李思盈看着正在发呆的佳林,“喂,佳林,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佳林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什么呀。”说完他的表情沉重了下来,“思盈,你爱过刘云没有?”

“爱过。”李思盈接着说:“这两年来我想得最多的不是李炎,而是刘云,想和他在一起的雨中漫步,想他为我折的千纸鹤,想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只是我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佳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天意弄人,都错过了。一错就是一生

李思盈看到佳林深感遗憾的样子,故意安慰他说“好了,不要唉声叹气了,我知道对于刘云来说,李炎是他心中最深的伤口。我在他面前是个罪人,所以呀,我希望他以后还能把我当朋友就够了。”

佳林点了点头,笑着说:“他会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刘云来到了他们当初约会的地方,站在那里向远处望去,看到了一片片高楼的耸立,桥的另一边正在建着工厂,河里面的水脏兮兮的,草坪的那一边见有几个人正在砍一棵大树。和十年前完全是两个世界,刘云站在那里感叹地说:曾经的世外桃园现在的喧宾夺主,曾经的欢声笑语现在的物是人非,是呀,什么都在变,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唯一带不走的是用心交换的友谊,刻骨铭心的真情。这时刘云看到砍倒的大树旁边有一个蓝色的纸鹤,他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种的一棵小树,他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把纸鹤拿在手里。“是呀,十年了,佳林他们几个还记得这个约定吗?”正当他想要站起身的时候,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回头一看,佳林,任伟,付彬,都站在他的身后。付彬冲他笑了笑,“我们的大作家,你好呀。”刘云给了他一个拥抱,几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随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五星级的酒店里,酒店的单间里放着一台25英寸的彩电,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李思盈的演唱会实况。刘云不经意中看了一眼,觉得眼熟,没太在意。他站起身,举起酒杯,对周围的朋友说:“来,为了我们的再次相聚干杯。”几个人纷纷举起了酒杯,这时只听见李思盈在电视里说“大家好,感谢这两年大家陪伴我走过的风风雨雨,站在这个舞台上,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谢谢我的经纪人江涵,如果没有他,我就没有今天。今天呢,也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想告诉我的朋友们,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十年的约定。在这里我要为他们献上一首歌,《相逢是首歌。》”佳林扭过头仔细看了一下,高兴地说“是思盈。”几个人一起把头凑过去,“是她,没错。”

聚会结束后,刘云来到了李炎的墓前,为他献上一束花。“李炎,知道吗?《千纸鹤》很受欢迎,不过不是辛碌,而是心路。是我们用心走过的路。我真的好想你。希望你在天上过得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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