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烟草》杂志编辑发来电子邮件,是关于母亲节的主题约稿。
母亲节,年年有信日常过,今年这个特殊时期,不知怎么的,一下就触动我的心,心底最柔软最不可触碰的思绪。
母亲离开我们兄弟姐妹已经二十多年啦,可是她的音容宛在,笑颜始终不曾离开。
母亲爱笑,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是笑脸相迎,笑脸面对人生的苦难。
因为外公外婆家成分不好,改革开放前的历次运动都是活动主题。但是母亲一生没有抱怨,不曾后悔,相信未来,相信老天不会亏欠老实人,笑一笑,活的久,一切都会好起来。
因为父亲从小过继,是穷困潦倒的二爷名义上的儿子,乡下的风俗无后为大,临终需要抱祖牌。也因此不受人待见。尤其不受爷爷奶奶的待见。可是,因为叔叔和姑姑远在外地,爷爷奶奶的最后岁月里的护理和浆洗都落在母亲一个人头上。可她从来没有诉苦,没有表露一丁点的不情愿。总是微笑面对。为人子女,应做的本分不能不做,要不然,怎么办呢?为儿女树一个不孝的榜样吗?
母亲一生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丰功伟绩,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劳动妇女。心灵手巧,勤俭持家,一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女的成长上。
为了补贴家用,母亲学会了做豆腐,二十多里远的集镇每半个月有次赶集,我们的小山村地处两县交界处,半径二十里有三个集镇,秋冬季节,家里就开始种黄豆,磨豆腐卖,我们上学带的菜也大多是油豆腐,伴上黄菜炒热能吃一个礼拜。记忆中天还没亮,母亲就起床做饭。父亲吃的饱饱的,然后就挑上扁担往集镇上赶,来回四十多里,往往要天黑才能回家。每次回家后,父亲都会跟母亲讲讲当天有什么新变化,碰到些什么新鲜的人事,父亲讲的高兴,母亲听的回味,笑的灿烂,我想这也许就是父母亲的爱情吧。
母亲一生隐忍,坚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兄弟姐妹的成长上。除了夭折的大姐,我们六个兄弟姐妹都得以读书识字,这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是了不起的事。没有几个家庭能做到!
长兄如父,大哥留在了农村,是第一个买手扶拖拉机的种田能手,二哥是第一个出门打工,并且做到了港资企业的总经理,三哥是第一个考上中师吃上商品粮,而我也是那个时候少有的考上高中,读了大学的农村娃。没有让父母亲太失望。最让母亲高兴的是几个嫂子贤惠,没吵没闹,没争没抢,懂事安分。
俗话说,儿多母受苦,母亲在三哥出生不久后,下水塘捞一种水生植物养猪,染上了痨病,肺结核。从此一生没有诊断根,这也是父亲和我们儿女最大的遗憾。这也是二姐从医的最朴素出发点。
母亲去世的消息来的很突然,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父母亲怎么就会老了呢?怎么突然就会离开我们了呢?也从来没有意识到生离死别,命运无常这些看起来遥远的东西是真真切切地就在身边。那一年我还在上大学,即将毕业!
五年后,我的父亲也离开了我们,那时候的我刚刚结婚买了房,安顿好了生活,可是父亲也等不及就追随母亲而去了,他还没有看见我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没有抱抱他最小的孙子,就走了,让人悲痛不已!
父母亲走了以后,我从此不再提及,深埋在心里,不忍直视这一份脆弱。毕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总得向前走,过好当下每一天,才是最现实也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