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都门广和居酒楼有无名氏题壁一诗,咏江春霖奏参庆邸父子云:
公然满汉二家人,干女干儿色色新。
也当朱陈通嫁娶,本来云贵是乡亲。
莺声呖呖呼爷日,豚子依依念母辰。
一种风情谁识得,问君何苦问前恩。
又无名氏和作一首云:
一堂两世作干爷,喜气重重出一家。
照例自然称格格(王府女公子称格格,满洲语也。),
请安应不唤爸爸(滇俗)。
歧王宅里开新样,江令归来有旧衙。
儿自弄璋翁弄瓦,寄生草对寄生花。
语妙解颐,都人士争相传诵,而讽刺之意跃然于笔端。
某酒楼又有题壁诗四绝云:
翠钿宝镜订三生,贝阙珠宫大有情。
色不误人人自误,真成难弟与难兄。
竹林清韵久沉寥,又过衡门赋广骚。
转绿回黄成底事,误人毕竟是钱刀。
(自注:吴音不辨王黄,王竹林系天津巨商,黄系军装买办。)
红巾旧事说洪杨,惨戮中原亦可伤。
一样误人家国事,血腥新化口脂香。
娇痴儿女豪华客,佳话千秋大可传。
吹皱一池春水绿,误人多少好因缘。
诗意迷离,所指盖即女伶杨翠喜,暨载纳名伎洪宝宝事。二诗当时哄传都门,几于万口同声。尤以"儿自弄璋爷弄瓦"一句最佳,或为之对曰:"兄曾偎翠弟偎红。"真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噫!懿亲当国,贪污至此,求其国之不亡,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