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后,你别再难过……
那么一句歌词,简单明了的透露出人这种生物的情绪复杂程度。
说实话,生而为人,谁不希望日日夜夜的开开心心伴随着自己,也伴随着爱自己的人们?
但某些人或者物品的离开,特别是那种永久的离开,总是会让人觉得——世事无常,哪来的那么多的开心?
我们平时很多的笑容——只是骗自己的,因为笑过以后,忽然会觉得其实没那么开心了。
住了很多年的旧房子,平时嫌弃这,讨厌那,当目睹拆掉的一瞬间才知道——这个房子,曾是自己觉得最温暖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家。
而赵文,快奔三的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独属于自己的任何东西。父母?家?那个公寓吗?那对男女吗?
那般冷清清的亲情!那般冷清清的房屋!还不如裹着报纸睡在大街上的公共椅子上,至少周边都是人烟,睁眼就是人们怀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些陌生人的目光中,不乏有关心和同情,至少都是在乎自己这个人的,虽然这个人的外貌特征没什么高贵的,还有点“下贱”。
没错,赵文离开那个公寓,已经三个月了。在那之前的半年来,他独自相处,日以继夜的思念折磨着神经,整个人现在都有点迷迷糊糊的了。
在街上走了很久的他,曾住过天桥底下,有好心的流浪汉分给他半张用胶布粘起来的报纸和破棉絮的所谓“被子”。
他感受到了陌生人给与自己的温暖,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甚至比父母每月大把大把打款给自己的那些数字强太多。
离开天桥后,流浪汉难得的把那一半的“被子”送给了赵文,还对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年轻人,生活虽然很不容易,但我们总得继续活下去,不是吗?”
赵文没回答他什么,只是难得的一笑,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此之后,赵文带着那一半的“被子”,算是走过了绝大部分人都没体验过的所谓“云游四方”。
也不知道他是想走着走着就死掉,能见到狗蛋。还是喜欢上了这样流浪的生活。
他也算毅力坚强的那类人,三个月来,他睡过高速隧道人行道,也挤过工地水泥管,爱过路途中的一束淡黄油菜花,吃过不知名的乡村百家饭……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活得好好的,也没生什么病,见过他的人只知道他从不在一个城市待太久,他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狗蛋,你……在哪?你究竟……在哪?我都走过了数不清的……公墓,看过了数不清的……墓碑,怎么就没有你……”
躺在一座废弃矿山洞里的赵文,盖着那半张“被子”,人是睡着的,嘴里却念叨着梦语。
“你……比我狠!你比……我狠!可我……好想你,原来……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星夜当空,皓月半掩,赵文却在一个劲的做着梦,说着梦话,终究还是梦不着狗蛋的梦……
翌日,梦醒的赵文,依旧拖着疲惫的身体,步履瞒珊的前进,虽然不知道去往何处,可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询问当地人的公墓所在。
他不是没有想过恳求父母的原谅,得到大笔的财富,重金之下必有所成。可他还是拒绝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去选择靠自己的双腿去寻找狗蛋的安息之地。
这算是一种赎罪的行为吧,让自己心安,让狗蛋谅解……
他想寻到她啊!哪怕自己一无所有了,他还是想寻她,哪怕他曾经多么的伤害过她,让她多么的丢人不堪,他还是想弥补……
哪怕得知她已经跟自己已经阴阳两隔,他还是止不住的想她……
他赵文也算是尝过众多女人的男人,这等艳福不浅的“战绩”足以让无数男人为之羡慕。
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跟狗蛋一般,被自己玩弄抛弃后,还在没有任何回报的前提下,仍然义无反顾的从鬼门关把自己拉回来……
包括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这般对待过自己,她要的,只是一切场合的主导权,她很强势!赵文心疼她的强势!也打心底厌恶她的强势!包括父亲在有母亲在的地方都展现的那种“软弱无能”……
不知觉间,赵文的父母知晓了赵文的“失踪”,报警后全权交给了警方处理,但却不曾回国亲自寻找……
而赵文也在断绝了一切联系方式后,盲目前进一个个城市,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去寻找他的女人——狗蛋!
途中,他在街上见到了好多好多背影!侧影!身高!性格!甚至声音都像狗蛋的女孩!
他喜出望外!他不顾一切!他赵文跑到了这些女孩面前,一把抱住!他就觉得抱住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孩。
可不管赵文遇见了几个她,却始终没有一个是她狗蛋。只是爱屋及乌,她们都跟自己的狗蛋像罢了。
而一个流浪汉当街拥抱女性换来的后果——
被女孩的男朋友拳打脚踢!
被一群看似“正义感爆棚”的“欺软怕硬之辈”往死里揍!
被女孩的朋友送去派出所!
被……
很多次了,事后赵文都跟很多人解释很多次了,他只是觉得,她们像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