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抖。
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事情有对感召者不敬的嫌疑，但是事关重要，他又不得不说。
让感召者发怒的后果，他已经看到过了——地下的肉团就是一个范例，提醒着他注意自己的言行。
“伟大的感召者，”他犹豫着，喏喏的说，“卑下今天遇到一个人……他自称是您的同伴。”
“同伴？”
从感召者的声音里，萨克没有听出愤怒，也没有听出任何情绪。
他鼓起勇气，继续说，“他说他和您一样，也是邪物的代言者。”
空气中出现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萨克诚惶诚恐，等待着感召者的进一步询问。
感召者终于再次开口，“那个人，是谁？”
“您也见过，是我昨天带进来的病人，卡斯。”
“哦？”感召者脸色突然变了，但匍匐着的萨克无法发现。
“唔！”萨克一声闷哼，他被一脚踢到了墙边。
“感召者大人，息怒！”萨克维持着跪伏的姿态，语气颤抖。
感召者转过身去，背对着萨克。
“吾已知晓。退下吧。”
那到底该怎么处理？卡斯到底是不是感召者？
萨克心中满是疑问，但他不敢开口，只能将额头紧贴地面。
“谨遵汝命。”
萨克退出房门，拍去了衣服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情绪，脸上又带上平时惯用的招牌式笑容。
他走回治疗室。
对一路上向他示意的警卫和病人，他都微笑着给予回应。
“一群可悲的生物，”他想，“你们给我的尊重，还不如在感召者面前受到的鄙视让我开心。”
——
房门关闭，萨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感召者”脸上的威严表情突然褪去，变得愁眉苦脸。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操，难道遇到真货了？我汪卫可真他妈惨。”
他闭上眼，在脑内回想起自己的经历。
“前一世，在现实中，我唯唯诺诺，低声下气，不敢和人大声说话。”
“在网络上，我也不怎么样，经常被管理权限，还被女生当成舔狗疯狂羞辱。”
“这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报复社会，刚狠下心来准备强奸一个女的，没想到刚脱完衣服，还没开始，又他妈被女生一刀捅死穿越了。”
“穿越之后过得更惨，没能魂穿个什么王子弄个完美开局也就算了，直接肉身穿越，还没直接附带上系统。”
回想起那天裸体穿越后暴露在人群中的恐惧，汪卫不由得一阵发抖，全身恶寒。
“还穿越到贫民窟，这世界的贫民们可真他妈拼。饿得我翻遍了垃圾堆，什么吃的都找不到，只能跟狗抢食，喝路边的脏水。”
“文科和工科我又都一窍不通，当不了文抄公，也玩不了工业流，只能靠传说中的制度优越性来煽动贫民窟骚乱。结果这群贫民是真的没觉悟，活该被剥削，居然直接举报爷。”
汪卫想着，愤愤的啐了一口。
“还好爷会装疯卖傻，这才逃脱牢狱之灾，不过又被送到这该死的精神病院。”
他想起这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那假装友好的样子，感觉恶心的反胃，医护人员老是“先生”、“先生”的叫，在他看来这不是礼貌，而是一种讽刺，更激发起他的破坏欲。
“好在老天有眼，爷的系统终于激活——“位面毁灭者”系统，毁灭的位面越多越厉害，毁灭第一个位面，就可以获得位面自由穿越之力以及半神之力。”
“不过这他妈算什么系统？别人的系统花花钱就完了，我要毁灭世界？”
好在汪卫这人天生有一种把错误归结给别人的能力，在前世他就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世界的错误，现在穿越之后，他对毁灭世界更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至于那些活着的人？在汪卫心中都该死。
“谁让他们过得比我好呢？”
“毁灭位面的难度太高了，还好任务系统给了我超出常人的体力、精神污染之力和超强的心理阅读能力，又刚好让我遇到这个已经完成了邪物召唤仪式的医生，系统又刚好告诉我邪物召唤仪式可以毁灭世界。”
汪卫想起自己当时在系统的提示下，为了在萨克面展示自己的力量，按爆医护人员脑袋那时的感觉，心里一阵暗爽。终于轮到我是强者了！
等到毁灭这个世界，我就可以开始一路起飞了。汪卫幻想着自己后面拥有神明般的能力后再回到自己之前所在的世界，把所有对自己不好的人一个一个杀干净，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在幻想中把所有人杀了一遍，才回过神来。
“不过现在又跑出来一个邪物感召者，”汪卫摸着自己尖尖的下巴，自言自语到，“该怎么办呢？”
他努力催动着他并不发达的大脑，一边想着一边说出声，他只有这样才能比较复杂的思考。
“萨克在我遇到他之前，已经进行过邪物召唤仪式了，所以有一个真正的邪物感召者是很合理的。”
“卡斯身上确实有着邪物类似的味道，所以他是邪物感召者也是合理的。”
他眼前一亮，感觉自己做出了完美的推理，“那卡斯十有八九就是邪物感召者，那他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让邪物降临，毁灭位面。”
汪卫一拍大腿，“那这是同伴啊，我要注意的只是扮演好邪物感召者的角色，和他立场一致就好了。”
他不由得面露喜色，“甚至以后我可以和他建立联系，以后每到一个新位面就通过仪式联系他，然后一个一个的毁灭位面，双赢！”
“这样就跟无限刷级一样，游戏进入简单难度啊！”
“我可真是个天才。”汪卫完成自己逻辑自恰的自言自语，沉醉在自己的智慧之中。
一条细小的状生物从门缝爬了出去。
——
卡斯三人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着。
不过焦急并不确切，只有卡斯比较焦急，克莉丝汀和莉塔则是在床上打闹玩耍——主要是莉塔在缠着克莉丝汀。
莉塔忽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床下。
“凯瑟琳回来了。”
她把手靠近地面，凯瑟琳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她的身体，又爬到她的耳边。
“嗯……哦……明白了……”莉塔听着凯瑟琳在她耳边的话语，时不时点点头。
当然，在卡斯和克莉丝汀看起来，她就和在自言自语差不多。
莉塔终于停下了动作。
卡斯立马问她，“凯瑟琳发现了什么？”
“简单总结的话，”莉塔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可以继续扮演感召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