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壮汉拿起皮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上了药的伤口瞬间又崩裂了,鲜血顺着头上、身上流了下来,满地都是。宋伟疼的死去活来,嗷嗷叫的像狗一样:“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没有证据胡乱抓人,我冤枉。”
一枝梅笑了:“天底下冤枉的人多了,也不在乎你这个孤魂野鬼。还记得我吗?你运送的鸦片是我烧的,你的弟兄们是我解决的。说,你背后的主使是谁?是谁让你运送鸦片祸害中国人的?”
宋伟疼的龇牙咧嘴,不横装横:“一枝梅,这你管不着吧。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我告诉你,如果我死了,后果很严重,你们会更惨。”
一枝梅哈哈大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腰里揣副牌,谁来跟谁玩。刀光剑影我见得多了,我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来人,继续上刑。”
宋伟听的汗毛根直发颤,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人长得壮实提着一桶水走进来,桶里放着一把给马刷毛的皮刷子,上面却是一寸左右的金属丝。
“兄弟,我看宋伟好久没有洗澡了,人要讲卫生吗?你用盐水给他好好洗一遍,特别是伤口,给他好好消消毒,那样好得快。千万要使劲,只有把他那些伤口彻底的消毒才会好得快。流脓、流血都不能停。”
伤口撒盐,宋伟直打哆嗦,不过他咬牙就是不开口。疼痛跟掉脑袋比起来,谁轻谁重,宋伟很清楚。
只见那名壮汉把刷子往水里沾了沾,笑着对着宋伟的伤口都下了手。宋伟感觉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他的神经。肚子像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绞心的痛苦遍布全身。疼痛犹如钱塘江的大潮袭来,一波又一波。他的脸色变红变紫再变惨白,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的冒出来,滴下来。血水、浓水、汗水犹如一条小溪,从身上流了下来,打湿了周围的土地。尽管这样,宋伟一句话不吭,冷冷的看着。
壮汉猛地把桶提起来,“哗”大半桶盐水让宋伟从头到脚浇了下来,“啊”宋伟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贴在他的额头上,眉毛拧成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息,急促的呼吸着。
“怎么样?你到底承认不承认?”一枝梅不慌不忙的微笑着,这笑容在宋伟看来比魔鬼还可怕,简直是地狱的微笑。
“你让我承认什么,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宋伟仍在坚持。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么半天了,出了这么多汗,也该渴了吧。兄弟,给他喝点水。”
“得嘞,我出去拿。”
一会儿,只见他提着一桶东西走过来。宋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操,什么东西,臭不可闻,简直想吐,陈东海几个人也捂住鼻子。
“兄弟,宋伟渴了,给他喂点水。”
“得嘞,来吧,兄弟。喝两口,解解渴。”
宋伟吓得脸色惨白,紧闭嘴唇,一语不吭。
“兄弟们,再过去一个,把他鼻子捏住,不喝我们就灌。”
宋伟大叫:“你们杀了我的了,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们”他还没说完,鼻子被人捏住了,刚要张嘴呼吸,一勺粪汤就要往嘴里灌。
“别灌,我说,我承认还不行吗?”陈东海一摆手,壮汉掂着桶退了下去。
宋伟干呕了半天,把胃里所有可以吐得东西都吐了个遍,才缓缓的说:“我操,你们真会整人。人还没有死先让你们恶心死了。我承认是我杀的胡府三姨太。”
陶凤林也派人也在里面做了笔录,等宋伟说完了,让他签字画押。正在这时,门外“呼啦啦”闯进一群人,一个响亮的声音:“我操,谁把我的兄弟抓起来了?真是吃了雄心咽了豹子胆,我看是哪个混账王八蛋?你他妈的给我出来。”陈东海一听,坏了,是何老虎来了。何老虎脾气暴躁,蛮不讲理。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自从老宋下山后,何老虎时时刻刻在关注这件事。你想想,哪个山寨的兄弟过的不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能领导这些杀人的祖宗谁没有两把刷子。虽然同意毛三苟四带着老宋下了山,可是在他们走后不到一个时辰,第二波兄弟也下山了。有二当家的滕清波带着,埋伏在山村后面。当天夜里,他们就发现陈东海悄悄地把宋伟转移了,而且滕清波认出了是苍龙山的二当家陈东海。于是他派人悄悄地跟着陈东海他们,自己回去给何老虎报信。何老虎一听大怒:“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苍龙山欺人太甚,竟敢骑在我卧虎山头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二当家的,你给我盯好了,到时候我要新账老账一起算。”
就这样,他们一路跟随,直到这个隐蔽的场所。看着把他押了进去,不会有大的变化了,才赶快去通知何老虎。
一枝梅看见何老虎来了,当即迎了出来:“虎哥,那阵香风把你吹过来了,兄弟不知虎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再不来老宋就嗝屁了。你为什么把老宋绑在明柱上,你知道他受了重伤,你不救人还把他绑起来,你真残忍。打狗还得看主人,我的兄弟有什么不对我可以管,不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另外,你有什么权利去我的地界抓人,并且用这种龌蹉的手段骗走老宋。”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把老宋放了,彻底给他治好病;第二,放了老宋,给老宋嗑三十个响头,博得他的原谅。”
一枝梅冷冷的看着:“老宋不能放,他是杀人凶手,他杀害了胡府的三姨太。他已经亲口承认了,已经签字画押了。虎哥,至于老宋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你为什么打的他那么狠,不是没有原因吧。”
何老虎也不傻,他想如果他真承认杀了人,自己和卧虎山要赶紧与他撇清关系:“什么?老宋杀了胡府的三姨太,他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件事我不管了,但是他杀人越货好像也跟你们苍龙山没有关系吧?谁给你们的权力抓人啊?要抓也应该是官府的人吧。”
“说得好,虎哥,我可以抓差办案吧。”陶凤林笑呵呵的从里面走出来。
“哎呦,原来是陶警官在此办案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你是警察,抓差办案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他转过头,“陈兄,下一次再去我的地界抓犯人告诉小弟一声,小弟好叫人协助你。”
“谢谢虎哥,小弟一定谨记在心。”
何老虎好像想起一件事:“我想去看看老宋,毕竟兄弟一场。跟他说几句话,我就马上离开。”
一枝梅看了看陶凤林,陶凤林点了点头。
何老虎一个人走过去,大声的说:“老宋啊,不是老大不救你,是你犯的事太大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宋伟心中暗骂,少猫哭老鼠假慈悲,你他妈的听说我杀了三姨太差点没有把我打死,还装什么好人。转念又一想反正自己活不成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但是临死之前我也要你们盛州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想到这儿,他笑了笑:“大当家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死而无憾。可是我死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说完,他在何老虎的耳边嘀咕了半天,何老虎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三月初四这一天,盛州市公开审讯了宋伟杀害胡府三姨太案件,宋伟供认不讳,承认了杀人事实。经过审判,当场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几声枪响以后,宋伟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警察局把他的尸体挂在城门楼上准备示众两日,但是初四晚上几条黑影跃上城墙,把他的尸体偷走了。守城门的人说根本没有听到一点动静。有人说他们会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反正说的很玄乎。不过,随着三月初六的到来,这件事也不再追查。
随着杀害胡府三姨太的案子已破,胡半城才意识到冤枉了薛家。这才后悔当时不该赌气把三姨太出殡的日期和薛一平迎娶的日期定在同一天,可是话一出口,再难更改,只好听天由命了,更何况远方的亲朋好友有的已经赶来了。在枪毙宋伟的那天晚上,李天龙来到薛府,找到薛家父子后,抛出了胡府的请帖。
“有没有搞错?他们不是说初五出殡吗?怎么改成初六了,跟我迎亲同一天,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迎娶,他们出殡,不是晦气吗?你确定他们真的是初六吗?”薛一平愤愤不平地说。
“千真万确,很多人都收到他们的请贴了。你看你们迎亲能不能往后推一两天,搁在一天容易起冲突。”
薛满贯也说:“李探长,你什么意思?当初我问他们了,他们都说是初五,我们才把好日子定在初六,很多远方的亲戚朋友收到请柬都已经来了。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根据黄历初六是最适合嫁娶的黄道吉日,如果错过后天,就要再等一个月。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月意味着什么。在这一个月内有可能会出现天灾,更多的是人祸,谁能保证一个月后自己还活着,不能。所以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我儿子成亲,那样即使我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李探长,你还是去劝劝胡府吧,我们坚决不会同意向后推迟的。”
李天龙又来到胡府,胡老爷热情招待:“李探长,谢谢你这么快就破了我的三姨太被杀案,管家去刑场了,就是他开枪打死了我的三夫人,谢谢你为我们报仇雪恨。我给你磕头。”说着就要给李天龙行大礼,李天龙赶紧双手相搀:“胡老爷,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除暴安良是我的职责所在。”
两个人唠了一会儿,李天龙问:“胡老爷,恕我冒昧,你不是跟薛家父子说三姨太的出殡日是明天吗?怎么改成后天初六了?”
“是吗?我一直跟管家说出殡日期是初六啊,难道管家给他们说错了?来人,请管家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李天龙赶紧拦住:“算了算了,管家这两天也挺忙的,也不麻烦他了。”他顿了一顿,“胡老爷,你看初六薛府的公子要娶亲,你能不能把日子往后推一天。”
胡叙钱冷笑了一声:“李探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让我怎么往回收。难道就因为薛府要娶亲,我们就应该把出殡的日期退后?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他们会说我们害怕薛府,一听说他们初六要迎亲我们连出殡都不敢了。好说不好听,到时候我们胡府的面子往哪儿搁?再说死者为大,要让也是他们让着我们。因为我们的尸体多放一天就越腐烂,臭味就多一天。而他们的新娘子就是往后推个十天半个月的,还是活蹦乱跳的。”
李天龙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归。
盛州城外,各方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苍龙山上,一枝梅正在召开头领以上的会议,大意是恩公薛一平要结婚了,我们应不应该去祝贺。
霍平说:“去,怎么能不去呢?受人点水恩,须当涌泉报。何况他是把大当家的从死神手里救出来的,更应该去报答。不去,不是忘恩负义了吗?”
左天林也说:“大当家的,当然要去。听说薛少爷迎娶和胡府的出殡在同一天,万一他们起了冲突,我们也好帮忙啊。”
王克明也说:“我认为我们该去,不仅可以为薛少爷助威,还可以趁机打探盛州城的情况,一举两得。”
一枝梅望了望陈东海:“二哥,你认为我们是去呢还是不去?”
陈东海微微一笑:“大当家的,我们肯定要去,但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我们要乔装打扮后再去,要暗中帮助薛府。另外,我看到宋伟跟何老虎小声嘀咕了几句,我害怕他们不怀好意,趁虚而入。所以我建议山寨也要重兵把守,我来守山,你们几个去就行了。”
“辛苦二哥了,有你把守山寨,我一百个放心。你自称‘赛诸葛’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卧虎山上,何老虎也在分兵派将,他可不是去盛州,他要趁一枝梅去盛州时攻打苍龙山。老宋给他说一批军火在苍龙山被劫了,何老虎想把这批军火占为己有,补充自己的实力。为了更好地对付苍龙山,他还邀请对松岭大当家的杨一手共同行动,许诺说,如果攻克了苍龙山,里面的金银财宝都是杨一手的。于是一个要军火,一个想发财,两个人为了各自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在离盛州不远一个风景如画的山沟里,几个红军女战士正在河边洗衣服,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岸边是一所简陋的医院,外面晾着洗好的纱布和洗好的衣服。村子里升起袅袅的炊烟,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安居乐业。小护士李翠萍今年有十八九岁,她坐在石桌旁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想起《桃花源记》里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这儿不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吗?男耕女织、砍柴烧水,多么幸福的画面,但愿这种画面永远不要破灭。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吟道:“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多么美的情景啊。
原来,蓝大头死后,齐连顺升职,这小子更是衣冠禽兽、花花公子。他以为替蓝大头给她们赔礼道歉名要求宴请四位女生,希望她们准时赴宴。这几个女孩吓坏了,不知道是吉是凶,他们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校长,邵洪波一听知道事态严重,知道学校不是她们安全的港湾,于是告诉她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投亲靠友,暂避风头。
几个女孩听了连连点头,急匆匆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学校。去哪儿呢?天下之大,肯定有自己容身之地。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自有去处。四个女生出了城,像小鸟出笼一样,叽叽喳喳,无忧无虑,顺着一条路欢快地走着。可是时间长了,几个人害了怕,这要去哪儿呢?天快黑的时候,她们发现走进一座大山,周围群山环绕,古木狼林,再找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她们迷失了方向。夜里的大山安静的可怕,山风起来了,冻的四位女生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取暖。几个姑娘饿的前心贴后背,郑晓琳实在受不了了,哭了起来。滕海花、赵凌波也放声大哭,这些千金小姐娇生惯养的那曾受过这样的罪。李翠萍虽然性格坚强,却也暗自落泪。正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吼叫,吹过来一阵疾风,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一只白额大虫跳了过来。看着四个如花似玉、白白嫩嫩的女孩将要成为自己的盘中餐,忍不住多吼叫了几声。“妈呀”四个女孩看见老虎,吓得花容失色,呆若木鸡。
哪知道,老虎的吼叫引来了一群狼,它们“嗷呜嗷呜嗷呜”的叫着,把老虎和女孩包围了。老虎一看,眼见到嘴的肥肉被这几个狼崽子分食,大为不快,冲着群狼吼叫,狼群也不示弱,当仁不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双方打斗在一处,那血腥场面让人惨不忍睹,几个女生都看傻了。老虎是很凶猛,可是猛虎架不住一群狼,狼群一头死了,另一头又冲了上去,前仆后继,在死亡了十几头狼后终于把老虎咬死了,群狼一拥而上,不一会儿,老虎只剩下森森白骨,特吓人。
几只狼眼冒绿光向她们四人走来,在刚才虎狼的打斗之中,李翠萍率先反应过来,她偷偷地溜进树林捡了一些柴火。这时看到群狼要围攻她们,她拿出打火机,点着了地上铺的厚厚的落叶,火着了起来。狼群看到火吓了一大跳,停下来不走了,但是紧紧地盯着她们,一刻也不离开。李翠萍是一个有心人,她有一个小包袱,里面装满了小东西,小刀子、小剪子、打火机、小锤子应有尽有,都是他兄长李天龙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