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海要塞一处秘密基地内。
“都研究清楚了吗?”一名黑衣男子背对着光坐着,帽檐拉得很低,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还有一些问题没有确定,样本的短期治疗功效是毋庸置疑的”答话的是数天前行动中的生化官,他一副研究员的装束,对黑衣男子毕恭毕敬。
“有负面效果吗?”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对如此的不确定性似乎有些不满。
“不经过长期的试验我们没法确定,比如样本虽然对诸多疾病都有极佳的疗效,但治疗的原理是什么,会不会有抗药性,会不会有其他负面效果,我们都不清楚。”生化官虽然态度恭敬,但对学术却十分严谨。
“长期研究的话,样本不是只有一罐吗,你们用完了打算怎么办?”
“我们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样本就是变异人血液浓缩后提纯的产物了,如果这样的话大量生产应该是非常简单的。”
“简单?真要这么简单,为什么几百年了就没人想过试一试把变异人的血打进人的体内?教科书上不是说直接输血会造成严重的排异直接凝血而死吗?”黑衣人似乎感到自己被糊弄了,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直接输血确实会造成排异,但排异的前体是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还能够正常工作。而高浓度的变异人血液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信息素D的富集,而信息素D似乎可以作为人体免疫系统调节机制的一个中间信使,关闭免疫系统的诸多功能,因此输浓缩血反而不会发生排异。”生化官耐心地解释道。
“信息素D,不是只有变异人统领体内才有吗?另外,免疫系统都让信息素D关闭了,为什么却能够治疗疾病?”黑衣人感到十分奇怪。
“信息素D的富集我们也十分惊讶,目前的猜测是普通变异人体内的某些血液细胞中就含有信息素D,在血液的渗透压,也就是浓度发生剧烈改变的时候会释放出来。至于治疗疾病的原理,我们暂时也没有研究清楚,毕竟现在确定效果是主要任务,至于原理,就以后让那些硕博士生去慢慢研究吧。”
“嗯,好。”黑衣人对生化官的回答似乎很满意,道:“干得不错,劳斯伦,坚持努力,前时代的智慧一定属于我们。”
“是,大师。”生化官站起来向黑衣人鞠躬致意,随后转身出去了。
正如黑衣人所说,生化官名叫劳斯伦,这奇怪的名字并不是他的本名。他的父亲是个目不识丁的拉四轮板车的苦工,在无知之下随意将儿子取名为劳四轮,这样的名字让劳四轮在求学时保守嘲讽。因此在父亲去世后,他便将名字改为了更为文雅的劳斯伦。
在获取样本后的几天内,劳斯伦迅速发现样本作为变异人的血液浓缩物,竟然出现了神奇的治疗效果,无论是小小的感冒亦或是严重的肿瘤,除了严重的外伤或是多器官衰竭这类病人连数小时都无法坚持的情况,就没有治疗不了的疾病。这样的疗效让他盲目地坚信,具有如此神力的血液,必定是神的恩赐,是前时代留给后世的礼物。
在废土世界中,科学由于常年的战乱,进步十分缓慢。而混乱、疾病和死亡则让人们不由得投向了宗教的怀抱,而留下美好世界传说的前时代则也成为了许多宗教借鉴的对象。劳斯伦便信仰着一支名为拜月教的宗教,而之前被他称为大师的黑衣人则正是拜月教的领袖。拜月教认为,前时代和废土时代是两个世界。前时代是神明的世界,那里美好而充满阳光,就像白天。而现在的废土世界则是人的世界,世界黑暗,人心昏乱,宛如黑夜。废土世界中种种的苦难,是神明对人类的考验,而月亮反射着阳光,成为夜晚最明亮的光源,象征着神明对人类的指引,因此,只要人们跟随月光,努力研习前时代神明留给人类的线索,也就是各种技术,也就必定能够得到神的引导,去往神明的世界。
客观地说,拜月教在废土世界的种种宗教中,属于对科学技术较为接受的一支,比如在教义中他们就承认月亮反射阳光,对种种科技的研究也比较客观。但即便如此,狂热的教徒们往往也会先射箭再画靶子,比如劳斯伦,当他见识到浓缩变异人血液的疗效时,宗教狂热便让他盲信这是神的指引,不可能有任何的副作用。至于刚才在黑衣人大师面前的谨慎之词,其实来源于他的二心,他希望能够迷惑大师,好让他忽略或者轻视变异人的血液,这样一来,等他攻破变异人血液的谜题之后,他就能成为神明在废土世界的最高代理人。
拜月教的大师姓廉,名字由于拜月教的传统早已舍去,即使教中的高层也只是称呼他为廉大师或是大师。廉大师毕生倾心于研究变异人的信息素,他认为信息素是变异人中高等级联络低等级的物质,而作为高等级的神,也必定能够通过某种物质与低等级的人产生联系,因此通过研究信息素,就能够找到与神交流,最终去往前时代的世界的方法。
拜月教源远流长,流传甚广,多代大师搜集了无数的资料,偶然间,廉大师发现了数十年前一名教主对信息素进行的秘密研究。根据研究中的资料,他们制作的成品在最后一次运输中遭到变异人的攻击,失落在了惠丘隧道内。他随即派人前去调查,果然收集到了大量的样本,但就在收集样本过程中,却发生了变异人的大聚集,进入惠丘隧道的队伍慌忙撤退,没能收集到全部的样本。而深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周边要塞必然会派出调查团的廉大师决定釜底抽薪,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将爱徒劳斯伦派进了调查队,成为了生化官,还借此行动的成果说服任务指挥部,将后续研究样本的任务交给了劳斯伦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