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身灵气的缘故,楚水这才踏入铸魂三层不久,然而此时却因为灵魂的稳固,他的修为居然再次得到突破,迈入到铸魂四层!
什么叫因祸得福,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楚水慢慢恢复了意志。
缠绕住他的树梢已经完全退离,就连包裹在外的木藤也重新打开,露出一张略带着丝关切地木头人脸。
“丁惟,你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还未等他完全睁开眼睛,就听见李景的吼声传人到他的耳中。
“此子所言…无错!”
片刻的沉默之后,木脸缓缓说道。
“什么?!”
李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难道是要我相信,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将这尸窟葬洞毁坏一番,又杀我弟子,然后安然离开??”
“那你难道是觉得这个不过铸魂三…四层的小子会用他的记忆欺骗我等不成?”
听着丁惟平静中带着点愤怒的声音,李景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他身为一个修炼者,自然知道搜魂的效果!
“你,不错!”
丁惟看着赤身裸体的楚水,满意的点点头。
“谢…多谢前辈!”
楚水打了个哆嗦,慌忙蜷缩起身体。
木藤再次捆绑在他身上,不过这次并没有往他体内钻去,而是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木甲,除了脑袋之外将他的全身都裹缠的严严实实。
“这身木甲虽然只是我随手为之,但就算炼体初期的弟子也伤你不得!”
丁惟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楚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得意。
原来这也是位好面儿的同道中人啊…
楚水立马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前辈…前辈不怪罪于晚辈失职,晚辈就已然无憾,晚辈…晚辈何德何能得前辈如此恩馈!”
“前辈仙法盖天,点滴馈赠就足够弟子受益终身了!”
李景:“…”
林拂明:“…”
“咳,总之你有那等勇气,已然不错,其他事情自然归罪不到你身上。”丁惟看上去很是受用。
“那晚辈张思诚,多谢前辈提携!”楚水感动地泪流满面。
“等等,小子,你叫何名字?”
李景左臂所化的火蛟突然嘶嘶地吐着信子,恶狠狠地看向楚水。
“?”
“晚辈…张思诚!”楚水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李怼怼啊李怼怼,你真是见一个怼一个,现在居然又和一位不过铸魂的小子较劲!”林拂明化作的水人不住的摇着头。
“你放屁!”
李景勃然大怒,但手上动作却依然不停地从半空招出一本黑漆漆的古册,一页页翻阅起来。
“翻、翻、翻,只要逮着本有字的东西你就会翻!”林拂明继续嘲弄地说道:
“也没看你翻过什么关于功法方面的古册!”
“你闭嘴!”
李景此时已经把古册全部翻了个遍,他突然沉声道:
“我就记得近年来经过入门测试的弟子名册中没有你,所以,你是如何成为天冥杂役的?”
“我…”
楚水愣了愣,他当然没有经过什么入门测试,他是被张章劳直接安插进来的啊!
“你本身就没经过入门测试!”李景的目光渐渐冷咧下来:
“说吧,你是被何人安插进来的,为何其他弟子全死了,而只有你毫发无伤?”
“所以…”李景对着丁惟喊道:“我建议继续搜索他的魂魄,看他与袭击葬洞之人,到底有何关系!”
冷汗从楚水的头上一滴滴落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成了最大的漏洞!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李景作为堂堂一介执事,将整个内冥天座在屁股底下的人,居然会有闲心和功夫天天去翻看什么宗内弟子测试名录!
丁惟开始沉默起来,显然他也在怀疑楚水的身份。
“等等,前辈!”楚水急忙喊道:“晚辈张思诚,外冥天大长老是晚辈的的亲二爷爷,晚辈这活计就是他老人家给安排的!”
“外冥天,张章劳…”丁惟喃喃道。
“正是、正是!”楚水急忙一阵点头。
丁惟与李景交换了一番眼色,接着,树藤再次覆盖住了楚水都全身…
“前…唔!”
感受着爬入自己嘴中的树藤,楚水白眼上翻,再次失去了意识…
……
“张思诚,此行一去,你将肩负起家族的使命,一定、一定不能让我们失望!”
一个苍老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到楚水耳中,只不过好半天后,他才渐渐反省过来。
脑袋就像要炸开似的,混混沌沌。
迷糊中,他感觉自己像是跪坐在一方木楼里,周边充斥着许多兽骨挂饰以及兽类皮毛。
这是巴山地区十分常见的居住风格。
楚水眼神空洞的抬起脑袋,只见三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正坐在自己身前,发声的正是端坐在中间的那位。
“三爷爷放心,思诚定不负众望!”
陌生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楚水嘴中说出。
“三哥不必如此紧张,自从巴山破灭以后,虽然我等谨遵鱼阳禁令未及巴山半步,但相信只是十五年时间而已,那里不会诞生出什么强大的修炼者!”
坐在左侧的秃发老人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着他那阴鹫的小眼与高挺的鹰钩鼻,楚水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巴山破灭…
鱼阳禁令…
这又是些什么东西?
十五年前…
“不…”
听闻此言,右侧的长发长胡老人突然颤巍巍地扶着座椅扶手站起,朝前一阵摸索之后,终于触碰到了楚水的前额。
透过他灰白发丝下那双惨白的眼瞳,楚水断定他是位瞎子。
“思诚,我昨夜卜算一卦,卦象坎为水,下下卦!”
长胡老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思诚啊,咱们不去了好不好,此卦明说: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行径用险啊,行径用险!”
“老四!”
端坐在首位的老者连同身下座椅一起飘忽过来,用手抓向长胡老人的肩膀,将他用力拉回。
“老四啊,我知道你最疼爱思诚,可你那卜卦水平不是我说,用的龟壳都是油蟒吃剩下的,当真觉得你能卜出什么好卦?”
秃发老者在旁边冷嘲热讽道。
“你…你们!”
长胡老人一把甩开肩上的手掌,欲言又止地看向楚水。
“四爷爷,思诚并非不相信您的卦象,只是既然二爷爷此次发话了,那无论如何凶险,思诚都无法不去!”
听到楚水的话,长胡老人的身体微微一僵。
楚水继续说道:“四爷爷放心,为了家族,此事思诚非行不可!思诚定当取得二爷爷谅解,恭恭敬敬地将他老人家给迎回家族!”
“好!”
座首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兴奋地拍打着座椅道:
“不愧是我的孙儿,家族的兴旺,就交给你了!”
楚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老者的面容竟瞬间定格,随着空间的一阵扭曲,一切又复归于黑暗。
楚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方才又经历了一次搜魂!
但这段记忆又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脑中的…
紧接着,张章劳的形象再次在他脑中浮现而出,他正用冷冰冰地声音对着跪伏在地上的王当说道:
“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活计!”
……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楚水的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黑暗,巨手也缓缓退出了楚水的脑海。
剧烈的疼痛传来,就像是灵魂被从体内抽离一般,让楚水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无错!”
等着树藤从口吐白沫的楚水身上撤离后,丁惟化作的树脸才深深的看了李景一眼。
“不管怎么说,他都属于来路不正,我觉得应该将他收押下去,等此事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李景咬咬牙,没好气地说道。
“够了,李景!”林拂明不耐地呵斥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的精力也不应该集中在这个小小弟子的身上,眼下那破坏葬洞之人还不知是何方神圣,而且如果真有这样一人,那他的实力必将远超我等,可能…会达到日、月、星三执事的层次也未可知!”
“我觉得也是如此!”
还未等李景表态,丁惟便插话道:“这小子无关紧要,眼下我等还有正事要做,管他不得!”
“可就算这样…”李景还是很不死心。
“那也不能放任一个废物留在宗中,把他交给负责此事的长老带去参加入门测试,达到标准便可留下,达不成就让他滚!”
“可以。”丁惟点头。
李景冷哼一声,化作满天的火光燃烧殆尽。
“这李景…”林拂明皱起眉头。
“他马上又要突破境界了…”丁惟沉声答道。
“什么!”林拂明大惊,要知道达到他们此时的修为,那想要再进一步可是难比登天!
“我觉得我有些理解他了…”丁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从未压抑过自己的脾气,他就是看不惯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断的开罪人,又被很多人怀恨在心,所以他的每一步都需要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就是一直在给自己制造出压力,逼迫自己走的更远!”
“自从鱼阳立国之后,我们确实有些太过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