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浩初便将昨日两人的的发现告知了沉香,两人一犬一致同意先找到长老的孙子护卫……盘小戎,然后好好“询问”一番。
做好准备之后,小盘回到杨柳叶内,随后姜浩初二人一起前往犬戎国内,原本姜浩初想要借着隐身术直接飞到城中,沉香却告诉他犬戎国制度森严,凡是进入城内的人都会登记信息,然后发放一枚身份牌,行走与城中之时必须佩带身份牌,否则一旦被巡逻的士兵逮到是格杀勿论的,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最好还是直接从大门进入。
从大门进也未尝不可,不过他们得伪造个身份才行,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伪装成附近的村民,姜浩初以变化术将身上的道士袍换成了灰色短褐,沉香也略通障眼法,将身上黄色劲装,变的十分破旧。两人到附近林子里随意砍了些木柴,挑着便往城门排队入城去了。
守卫确实检查的十分严格,姜浩初因此不得不将自己打造成隔壁村子里依靠卖柴为生的穷苦村民,在盘问了半天,并付了一钱银子后,守卫才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儿褐色的身份牌,而他注意到,有些人的牌子则是青色,银色,或者金色的。
“为什么身份牌颜色不一样?”姜浩初悄悄问沉香。
“你要是给他们一两,十两,几十两银子之类的,他们也会给你别的牌子。”沉香耸耸肩,“颜色代表了身份的高低,身份高的在城里便会更受尊重,享有优先住宿等诸多特权,守卫也不会找你麻烦,身份低的可就不一定了。”
“额,明白了,就是普通票和VIP票的区别啊。”姜浩初翻下白眼,将牌子随便挂在身上后没再理会。
城内热闹非凡,比二郎镇还繁华一些,房屋高高低低连成一片,街道宽敞,不时有马车从街中穿过,街道两旁也有各种客栈,作坊,茶铺,酒肆,同样还有许多小贩在道路两旁摆着地摊。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带着不同颜色身份牌子,身着灰色皮甲,红色袍子,腰间挂着匕首,持着长矛的士兵不时从街上走过,一个个脑袋仿佛人肉监控摄像头一样不停的来回转动,监察街上的一切异常。
“监察的这么严格,这里治安一定很好吧?”姜浩初走在街上,小声问着沉香。
沉香瞥了一眼刚从他身边走过的士兵:“这个取决于你的牌子的颜色,牌子的价值越高,你在这里受到的待遇也就越好。”
姜浩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躲开了路边一个挂着褐牌端着破碗正在向一个小贩乞讨的乞丐。
“求求你,老板,赏点银子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乞丐可怜兮兮的向一旁售卖草鞋的小贩乞求着。
“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小贩二话不说将乞丐踹到了路中央。
姜浩初皱眉扭过了头,此时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来,驾车的马夫明显看见了乞丐,可是他却丝毫不打算闪避,姜浩初估计如果没有意外,马蹄或者车轮多半会将乞丐压成残废的乞丐。
乞丐自然也看见了马车,可是他却来不及躲开,姜浩初默念召风术帮了他一把,将他翻滚着推到了马蹄范围之外,马车车夫惊讶的看了乞丐一眼,似是心有不甘一般,顺手一鞭子抽到了乞丐身上,接着驾着马车扬长而去了。
乞丐被抽的惨叫一声,刚走不远的巡逻士兵听到惨叫后扭头看了一眼,一看挨打的是个褐牌乞丐,又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重新把头扭了回去,继续着他们的巡逻。
而那乞丐也并没有指望会有人帮他的样子,呻吟着起身拍了拍土,继续着自己的乞讨,不少人还是嫌弃的将他轰走,有几个也如草鞋小贩一般将他踹开,他也只是从新爬起来,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
“如果是我们也会这样么?”姜浩初多少明白了“身份牌”的差距了。
“如果有钱的话会好点。”沉香宽慰道,“至少没人会打你。”
姜浩初默然无语,暗叹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金钱都是划分阶级的通用作法。
“盘王府快到了,这边走。”沉香指着一个街口方向,领着姜浩初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座府邸前。
这盘王府大门立于八级台阶之上,比周边的一般民居高上一倍,左右两侧各立着一座威风凛凛的青石狮子,门上挂着一块乌色牌匾,写着金色的“盘王府”三字,门口有八名黑色甲胄,持着长枪,神情严肃的家兵守卫分列两侧,朱色的府墙高高耸立远远延伸,墙上铺着琉砖瓷瓦,无一不彰显着这座王府的非凡地位。
“这里便是那盘王府了,姜兄可有什么计划?”沉香二人挑着柴假装路过盘王府门口。
“我要是说来拜访盘王会不会被乱棍打出?”姜浩初随口问道。
“不会,应该会被乱枪刺死。”沉香十分肯定的说。
“那我们去后门看看吧。”姜浩初两人又顺着府墙往后门方向绕去,路上又遇见了几队巡逻的士兵,看样子这盘王府的守卫也是十分森严。
后门相比前门倒是低矮了一些,台阶也只有三阶,只是仍旧有四名守卫看守,他们想要混进去也不是易事。
“老哥,府里要柴火么?”姜浩初舔着脸向守卫问道。
“滚!”守卫只说了一个字。
“很便宜的,只卖五钱银子……别介,老哥,我走,我走!”眼看守卫举起长枪,姜浩初忙不迭的退开了去。
两人到后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躲了起来。
“我干脆用隐身术进去吧,感觉没什么高手在啊。”姜浩初一早就有用隐身术潜入王府的想法,沉香却说这王府内有高手坐镇,不时会以真气波动探查王府,即便有隐身术也很容易被发现。
“不要着急,耐心一点。”沉香做了个手掌下压的手势,“波动真气探查是很耗费真气的,不会有人一直使用,咱们只要找到空隙就行。”
姜浩初心知也只能如此,无奈点了点头,在两人身边张开了隐形结界,毕竟鬼鬼祟祟的躲在王府后门在旁人看来绝不会是什么良好行为。
等了一会儿之后,真气波动开始了,姜浩初明显的感觉到王府内有一股真气如波浪般荡漾开来,一圈圈的探查着王府内的所有动静,甚至王府外也有些真气残余波动出来,逼得两人不得不又退开了一些才避开了探查范围。
一阵波动之后,两人又耐心等待这下一次波动,意外的是,第二次的波动比第一次却小了许多,仅仅勉强覆盖王府范围,然而第三次波动范围又更大了一些,他们迫不得已又退了一点距离,第四次波动又小了许多,第五次则又如第一次的大小一般。
五次波动的时间也不固定,第一次和第二次隔了半个小时,第二次第三次则有一个时辰,第四次却只有十分钟,第五次则有二十分钟。
根据以上条件,不用数学多好姜浩初也能判断,王府内恐怕不止一名高手,且他们使用真气波动探查的时间间隔基本上是随机的。
得出结论后,姜浩初无奈的问沉香:“那么我们在这里硬等了么,或者有没有那种可以欺骗真气波动的法术存在?”
“里面的高手众多,咱们闯进去一旦被发现,不闹出点动静怕是难以逃出来的,甚至有可能逃不出来”沉香摊手答道,“至于骗过真气探查的法术,基本上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姜浩初赶紧问。
“小盘应该修炼的是五色之体吧,五色之体中‘黑之体’无声无息,最适合潜入偷袭,且真气探查时便犹如死物一般,加上府内探查的人不是一人,在所有人探查一轮之前,也不会注意到一件‘死物’位置的变化,因此可以让小盘进去试试。”沉香建议道。
姜浩初眼前一亮,赶紧叫出了小盘,小盘已知二人想法,摇身一变,五色之体转为黑色。“用这个‘传音符’,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可以及时告知我们。”沉香取初两张传符咒,一张贴到小盘身上,一张则贴到自己小臂上,姜浩初知道这传音符的效果类似对讲机,一定距离内短时间里可以利用两张灵符的真气连接来实现对话。
“记住,找到盘戎之后他要是愿意配合最好,不愿的话就打晕他带他出来,我们来审问他。”姜浩初说着给他贴了一张隐身符,一张护身符。
小盘点了点头,走出巷子,轻轻一跃,跳进了盘王府中。
姜浩初二人在外面百无聊赖,小盘又一直没有联系,干脆取了一副扑克牌,问沉香要不要来几局“拖拉机”?沉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姜浩初撇撇嘴,自己开始玩起搭纸牌来了,就在他搭到第三层的时候,传音符里突然传出了小盘的声音,吓得姜浩初手一抖,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纸牌瞬间倒塌了。
“小戎,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看样子小盘是找到目标了。
“我怎么了,你不也成了别人的灵宠了么,半斤八两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还有你来盘王府做什么?”另一个有些尖利声音传来,应该就是小戎了。
“我的主人也没有给我套上项圈,拴上链子,住在狗舍之中。”小盘的声音冷冷的。
“哼,我在这里吃狗食也比在村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强,何况这里还十分安全,那里可说不准了。”小戎听起来还十分安于现状。
“那里可说不准了?”小盘重复道,“关于村子被妖族袭击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戎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小盘发出一声低吼,听起来似是准备战斗了。
“怎么,你以为只有你修炼了五色之体么。”小戎的声音充满敌意。
小盘的声音显得十分惊讶:“怎么可能,只有族里得到族长认可的战士方能修炼五色之体,且需要将盘瓠神上的五色石吞入体内方能孕育,而五色石应该在我父亲那里,你是怎么获得的?”
“你说呢?”小戎的声音意味深长。
“叛徒!”小盘怒吼一声,接着,吼声与叮当声交错,火焰燃烧声与冰块碎裂声掺杂,木头碎,砖石裂,且不说姜浩初他们有传音符在,现在远远他们都能听见府里的动静了,这么大动静要是惊动不了府里的守卫,那他们也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了。
“救人!”姜浩初起身欲出巷子,沉香却一把拉住了他,指了指传音符,轻声道,“来不及了。”
传音符里面已经没有了大动静,只有小盘滴滴的呜咽声,片刻后一个柔媚女子声音传来:“呦,看样子这狗是有主人的啊,喂,喂,有人在听么。”
沉香摇了摇头,示意姜浩初不要答话。
“没人的话,这条狗我们就炖了吃了啊,狗肉火锅听说味道不错呢。”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住手,放了它!”姜浩初不顾沉香反对,对着传音符喊道。
“不要,会被……”沉香话还未说完,身边便传来破空之声,三个人影瞬间便已至姜浩初二人面前,隐身结界也同时被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