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学校操场上,十六岁的墨宝宝跑出百米之后,饥饿难忍,只觉气血上涌,脚步慢慢放缓,紧接着头昏眼花,周围天旋地转,眼睛一闭,在地上倒下。
睁开眼来,先是看见几根木柱子晃来晃去,弄出了虚影,眨了一下眼再看时,柱子定住了身形,那是棕色的、直径大约二十厘米的柱子,从拳头大小的间隙看去,街上都是满满当当穿着古时候衣服的人,人声鼎沸,有的拿着菜,有的拿着鸡蛋,有的拿着水果,怒发冲冠的样子。环顾四周,离自己最近的木柱子成四方形把自己围起来,被前面一匹马车拖着走,马上两个穿古代衣服的士兵背对着他,而四周像是古代才有的建筑,茶楼酒馆客栈。往自己身上瞧,一身白衣,污渍斑斑,衣上一个大写的“囚”字。
“拍戏。”他喃喃自语。
马车一路走了半个钟,人群也一直跟在马车后面,始终走不到尽头,此刻在一条路上走,那是一条青石板路,被雨水冲洗的很干净,现在干了,可能是前几天下雨。墨宝宝终于发现不对劲,这条路刚才明显走过,他有这个印象。为何要再走呢,他越来越不耐烦。
他站起来有些烦躁:“我不拍了,我要下车。”
穿着古代服装的人群注意到车上的人有些暴动的样子,纷纷扔鸡蛋水果蔬菜。
扔到头、手臂、肚子都很痛,脸上肿起来了,墨宝宝火冒三丈:“你们扔真的呀。我都说不拍了,待会要赔我医药费啊。”
他坐下,捡起车上的苹果吃了一口,扔到人群里。
“有毒。”人群大喊一声,立刻散开,停下手中的东西,眼睛看着车上的人,脸上神情惶恐不安。
“演的真像。”墨宝宝内心想笑,脸上却笑不出来。
“我怎么被困在笼子里?”喃喃自语,紧跟着他面向人群,把声音提高了,“这是要去哪?”
“要去砍你狗头。”人群中出奇的一致回应。
墨宝宝站起来,双手握住木柱,使劲摇了摇,暴跳如雷:“放我出去。”
一颗鸡蛋来砸他后脑勺了。
“哎呀。”他捂着头,黏糊糊的,手在嘴上舔了舔,还蛮好吃的。
鸡蛋和蔬菜陆陆续续砸上去,墨宝宝接了几个鸡蛋,敲开壳,一仰脖,吃进肚子。填饱了肚子,他才有力气向众人解释:“叔叔阿姨们,搞错了吧。叫你们导演过来。”
一大堆粗菜水果和鸡蛋齐刷刷砸过去,双手遮挡不及,被砸了满头大包。
“卡,卡,卡”怒火冲天,墨宝宝食指向上,手掌盖在上面,是一个暂停的手势:“导演呢?”
一颗苹果砸到他额头,他有些晕晕的,然后坐下,安安静静等这一切结束。在等待中,墨宝宝觉得无聊,仔细看那群人,演的真好,蛮尽职的。
马车游了三圈街后,踏上一条马路,群众也跟上去,两边都是树木,树叶零零落落,那是枯萎的、干裂的叶子。墨宝宝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些人,似乎是一些穿着古代衣服的士兵。心里突然放心了,要结束了,可以早点拿工资离开这个破笼子。马车果然停在那里,车上下来两个士兵,打开笼子,墨宝宝被架胳肢窝,走到一个刽子手面前,两个士兵一齐出脚,踹在膝盖后面的腘窝上,墨宝宝“啊呀”跪在地上。
他愠怒:“轻点。”看了两个士兵一眼,士兵注视前方,表情严肃,他收回目光,看前面,笑嘻嘻。
“午时三刻已到,斩。”一个坐在上面,身穿官服留着胡须的人宣布。
话音刚落,“咣咣”墨宝宝盯着地上弹跳一下就没动静的木制令牌,身体不动了,笑容僵在脸上。接着他释然了,演戏么,得把斩首的流程走完,他忽然微笑起来。往身旁的刽子手瞧。
这是一个一身横肉的刽子手,手里拿一个酒壶,喝一口酒,喷在刀上,酒花四溅。
“兄弟。这刀好像真的啊,咱们剧组穷的买不起道具么?”墨宝宝看了一下刀,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弄得自己心惊肉跳,还真怕他砍下来,连忙说,“你别真砍啊,后期加特效就行啦。”
刽子手目露凶光,一脸钟馗样。“哟,还演的真像。”他自言自语,望了望四周,围着些群众和一些士兵,他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两条眉毛挤成八字:“摄影机,怎么不见摄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