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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工作和麻烦

日子莫名其妙的就忙了起来,主要还是纠结艾罗的事,不得不说他这算盘打的真好,几乎一个金币都没花,就摆脱了可以说是海量的工作。

没办法用最省时间的办法,毕竟源晶液太‘贵重’了,万一运气不好蹦出来个90以下的完成度可就麻烦了,只能按照艾罗的流程慢慢来,让自己的能力在具体的步骤中稍稍推波助澜。

未处理的源晶液就像是固体物一样极不均匀,不能整桶处理,只能像艾罗那样用标准的255毫升勺子称取,然后取5毫升化验,变成纸上的一大堆算式,再慢慢处理那250毫升溶液,好在只要最后的结果依旧是250毫升,就意味着算式没错,大大降低了计算失误的可能性。

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目的并非只是提纯,按照艾罗的说法,将杂质全部剔除就等于什么都不剔除,贵族要的结果是让源晶液表现出定向的魔力属性,如果用排列组合的方式,至少有几千种杂质配比能符合这个要求,而雷纳德的工作就是找到最容易配成的一种,去掉一些杂质,再加入一些新东西,将结果配出来。

成品被分装在如香水瓶一样漂亮的玻璃容器中,即便是雷纳德的眼睛,都必须凑的很近才能看清其表面的鱼鳞纹路,当银白色的液体装入其中,这玩意在阳光下就像是一大块闪亮的宝石。

从某种角度来说,能用这样的东西分装源晶液,足以说明源晶液的价值有多么的高。

然而,它却是在这临时收拾出来的侧屋里加工的,墙壁严重老化不说,角落里甚至还挂着几张蜘蛛网,而由于雷纳德经常图省事,‘炼金台’凌乱如画家的涂色盘,炼金设备更是从来都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固定的位置上,到处都是廉价的黄色宣纸,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让雷纳德看的就头疼。

不是没想过找人替自己做这件事,而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本地会计的数学水平仅停留在货币的加减法,而且很奇怪,感觉他们都是‘意识流’选手,询问一个买菜问题可以将钱算的清清楚楚,一旦换成纯数字就玩不来了,而且他们都不肯动脑子,前一秒才算过的算式,下一秒遇到相似的就必须从头来过,没有一丁点联想能力。

如此,怪不得艾罗会将数学称之为天赋。

“哈~我真是没看错人,你的效率是一天比一天高了!”

听到艾罗的笑声,雷纳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又快被自己啃断的羽毛笔,无奈的摇摇头,伸个懒腰打算离开这个‘源晶液工作间’,因为艾罗的起床意味着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艾罗伸出手指逐一碰了碰货架上的一排瓶子,发出一致的清脆声响,感慨着说到:“这连续二十瓶给我的感觉都是完全一致!根本不用验纯,在量够多的前提下,‘一致’就是最纯粹的答案!所以我才讨厌做这样的工作,我更喜欢有挑战性的,研究未知,而不是重复无聊的过程!”

听到他这么说,雷纳德叹口气说到:“所以,麻烦事就丢给我?”

“别抱怨,别人想要还没这个机会呢,能保证处理的源晶液达到他们要的标准,这片区域就只有我一个人!”

“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你大量提纯它,而正相反,一天处理两桶源晶液的人是我。”

听到这,艾罗自豪的昂起头,为雷纳德的说辞拍拍手:“对!你说得对!能让我的学生做到这一点,那可比我亲自做更厉害!”

不给雷纳德反驳的机会,艾罗伸出双手夸张的指向院子里的桌子,让雷纳德去检查那六个玻璃碗,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雷纳德直接伸手逐一捏了一点里边的粉末塞进嘴里,然后点点头。

“这一个有点不对劲,这五个的味道,还行吧,总觉得还是差了点,有些味道的印象不深...”

原本是想炫耀一下的,看到雷纳德眉头紧皱,艾罗顿时有点不乐意了:“还不对劲?我真想知道你要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但我觉得你这就是在浪费天赋,侮辱炼金师的身份,这个镇子顶多能摆四个烧烤摊,一天能有多少收益,你知道那一瓶源晶液多少钱么?”

见此,雷纳德也只能打起哈哈,将艾罗稳住,结果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承诺了自己会多弄一组源晶液,然后艾罗则会继续帮自己研究几天‘味道’,看着开开心心上楼的艾罗,雷纳德总觉得自己又被忽悠了。

‘见鬼,你什么时候有过炼金师的骄傲?明明才二十岁出头,却跟个老油子一样...’

吐槽完,雷纳德并不想马上回去摆弄那些顶多5年级的数学题,眼看已经到了中午饭点,也来不及折腾其他东西,便走出门,打算趁机去处理一下昨天的‘生意问题’。

雷纳德披着斗篷在小路上兜转,直接走进了镇子外围的一个武器店,原本热情的老板在看到兜帽下的面孔是雷纳德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叹口气,从柜台下拿出来几样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中两把亮灰色的柴刀是雷纳德的作品,而它旁边则是两把卷刃的普通刀具。

“怎么,还觉得我的货不行么?”

“不...正相反,它非常棒,我得道歉,昨天是我太唐突了,锋利度、韧性比‘老鼠店’的货都要好一点,而且确实如您所说,它在水系魔力液中有较强的自愈能力,但...”老板深深叹口气,无奈的说到:“但这种‘微弱级别的魔化武器’并不适合这镇子。”

说着,老板将身子探出柜台,指了指两边墙壁上的武器,差异很大,一边的武器虽然不能反光,但那表面也达到了当镜子的级别,而另一边则像是毛玻璃,雷纳德凑过去看了看,一把砍刀的背面甚至出现了锈蚀的痕迹。

“我就直说了,那边的上等货根本没人买,所有人都只喜欢在这边捡漏,讨价还价,然后回去自己打磨处理一下,至于原因...我想我不用多说了吧,所以,我可以把您的武器挂在那,但只当是寄售。”

“那你为什么弄这么多好武器,肯定有人会买的吧?”

听到雷纳德这么说,老板无奈的躺在柜台后的椅子上,话语里满是苦涩:“没人买~~我这里又不是镇子中心的店铺,那边才有‘高档’客人,那您肯定想问为什么我要进这些货,我只能说,想在这安稳开店,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但我真的已经没闲钱了...”

雷纳德听出来他这是在一语双关:我不可能要一堆不好卖的货,但是你的身份我不敢得罪,所以你要是想和他们一样强卖,我也只能收下,但我希望你可怜一下我,因为这店铺很穷。

见此,雷纳德也就不多说什么,直接提着自己的柴刀走出店门,并不是雷纳德心软,只是雷纳德不希望用这种方式处理货品,每开出一炉炼金铁具,就意味着至少五金龙的开销,雷纳德是想要让这笔钱流动起来,而不是一锤子买卖。

前天去了猎人公会将这个信息挂了出去,还送去了样品,结果也是无人问津,有趣的是,最终还是一开始那‘收货店’要了雷纳德三十把砍刀,解决了雷纳德的库存,但他不会再继续收购,而且和以往一样,钱财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取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站在店门口的雷纳德开始头疼,最近的资金链实在周转不开,每次缺钱都是让维森去外边收购魔法原石,然后自己慢慢用能力制造精品,那太耗费时间了,算上日常炼制魔力液的时间,雷纳德每天都是半夜才睡,早上又要早起,最近都挤不出来时间照顾烧烤生意和练习精神力技法。

就在这时候,那个都快被雷纳德遗忘的盯梢醉汉一改常态,突然从街道对面走了过来,但依旧没敢靠近雷纳德五米范围,放下一句话后扭头就走:“我老大找你,就在旁边。”

雷纳德带着疑惑跟了上去,在旁边的巷子里见到了正主,不到三十岁,一身精良的猎人皮甲,是标准的套装,有着黑色紧身毛绒衬衣、散装绑在身上的皮革以及最外层的金属护具,质地非常好,护肩是某种兽首的模样,胸铠则是展翅的雄鹰,没有头盔,背上背着短弩,身前立着一把长剑。

短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长剑很特殊,剑柄很长,可以双手握住,没有护手,剑刃有至少五公分宽,最厚的中心点足有一公分厚,只有边缘的剑刃是银白色,其余部位是深灰色,立在地上,剑柄的末端能触及到他的胸口。

如果不是剑刃有点反光,雷纳德还以为他是在地上杵了一根铁棒,挥舞它绝对是个非常耗费体力的活,恐怕也只有掌握斗气的战士才能灵活使用它了,通过与托维尔他们一起狩猎得到的经验,雷纳德断定这种武器不适合与野兽对抗,但如果他的对手是人类,猎人们的‘毫米级护具’绝对扛不住,只有全身板甲和铁盾才能与之抗衡。

“雷纳德,一个外来者,没有任何情报能指明你的来路,而且很奇怪,我们这个无名小镇就像是鳄鱼嘴里的一块肉,被上颚‘风露镇’和下颚‘猎雨镇’咬在嘴里,而你偏偏顺着臭山的方向流浪到了这里,还成为能接触到源晶液的炼金师艾罗的助手,有定居倾向....”

很明显他这是在试探,但结果肯定让他很失望,因为雷纳德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东西,至于雷纳德的来路,雷纳德觉得就算自己坦白他都不会信。

见此,那人轻轻摇头,继续说到:“原本我们是打算等艾罗离开后再找你的,但是,我们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找你把事情解释清楚,可能更能说明问题,很抱歉我要先说点丑话:如果你以为我们惹不起艾罗,就同样惹不起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雷纳德面色不改的点点头:“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刚刚的话是镇长大人的意思,对我们这种小人物而言,没必要把问题搞得那么复杂,你不是得到了身份徽记么,我记得是托莫斯家族的领民?无所谓了,反正如果你想在这个镇子舒服过日子,就要为我们工作,内容是配制魔力液,还有就是你那刀具不错,我们需要定制一些,全都算作是‘功勋’,记在你的徽记上。”

雷纳德做出惊讶的表情,疑惑的说到:“功勋...等等,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做魔力液的,还有刀具...”

对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摇摇头:“你不会真以为你藏得很深吧?这镇子没有镇长大人的手摸不到的地方,莫里斯虽然是猎人公会主管,职位与镇长平级,但他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向镇长大人汇报他知道的一切?艾罗和贵族的那条线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艾罗在处理源晶液,而你在帮他制造高纯度魔力液,至于那些刀具,抱歉,你发布在猎人工会的任务永远也不会有人接,因为你的样品已经被‘拿’走了。”

雷纳德皱起眉头,有些困惑的说到:“但我现在是艾罗的助手,源晶液...”

“一切都从艾罗离开后开始算,你要是成为他的助手跟着离开,那就当今天没见到我,说点不好听的,因为最近出了点事,‘主人’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派我这条狗出来对你叫两声,至于理由嘛...目前镇子里闲散的职业者就只有你一个。”

说完,对方无奈的摊摊手,然后用右手拿起那把长剑,轻描淡写的轻轻抬到与肩膀齐平,在右边的墙壁上缓慢划了一道痕迹,然后顺势将长剑卡在背上,招招手,带着那‘醉汉’离开了巷子。

雷纳德好奇的走过去摸了摸那道光滑无比的痕迹,回想着他刚刚纹丝不动的身体,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那把剑少说有30公斤吧,毕竟是实心的,要我拿来当武器不成问题,但像他这样平稳可就难了,光是把握重心就不容易...但是,这是在秀肌肉么,总觉得你在告诉我你很不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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